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海面散发着金色光芒,房间内的空气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
卧室面朝大海,浪潮声声入耳。
南宫阙陷在柔软的蚕丝被里,侧躺着,半张脸埋进枕头,睡得舒稳。
明责侧躺着,从背后拥住他,脸贴在他的后颈,时不时浅吻下。
迷迷糊糊中,南宫阙感觉后颈传来一片温热,无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含糊地说了句:“明责,别闹”。
闻言,明责低声笑了下,气息喷洒在他的后颈上,引得南宫阙颤栗了下。
“阙哥,还睡?”明责的声音带着晨醒的沙哑,但又磁性温柔。
南宫阙闭着眼转过身来,面对面的姿势,手搭在明责的腰上。
不说话,还想继续睡的意思很明显。
明责侧撑着手臂,看着双眸紧闭的南宫阙,忍不住抬手在他的俊脸上作画。
“好痒”,南宫阙抓住明责不安分的手,皱着眉控诉。
明责将他的手,反手握住,送到唇边吻了吻:“阙哥,可真能睡”。
南宫阙闷笑了下,睁开惺忪的双眸,对上明责近在咫尺的目光。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大床上,给明责英俊的五官轮廓加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卷翘的睫毛下是掩藏不住的爱意。
南宫阙看的心神晃动,捏了捏明责的脸:“几点了?”
嗓音还夹杂着黏腻的睡意。
明责抬眼看向墙上的复古壁钟,回道:“十一点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南宫阙略感意外。
“可能是昨天累坏了”。
“……”。
南宫阙思绪回笼,想到昨晚交代的事,瞪着明责:“说好了看日出,你怎么不叫我?”
明责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阙哥,五点钟我就叫你了,可是你睡的像只猪一样,叫也叫不醒”。
“不可能”,南宫阙立刻反驳。
明责笑了笑,没说话,不紧不慢地拿过枕边的手机,解锁点开相册,屏幕怼到南宫阙脸上:“我有证据”。
南宫阙疑惑接过,点开第一段视频,视频中,明责叫了他七八次,他眼皮都未动一下,睡的很死。
好吧,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
转移话题:“你怎么还拍视频啊?”
明责亲了亲他的眉心:“因为可爱”。
“我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还可爱?南宫阙无语极了,“你不要老是用一些形容女人的词来说我”。
什么娇贵,可爱,迷人!!!
每次明责这样说,他都有种很别扭的感觉,也可能是不好意思。
明责理直气壮拒绝:“形容词又不分男女”。
南宫阙又划拉了下明责的相册,发现密密麻麻全是他的照片,大部分都是睡颜。
“难怪你每天醒的都比我早,原来是为了偷拍我睡觉时候的丑照”。
“一点都不丑,很可爱”,明责怕他删了,赶紧拿回手机,“起床洗漱吧,该吃午餐了”。
“好”。
两人在浴室,简单洗漱了下,中午十二点准时吃上了午餐。
南宫阙从昨天下午开始,手机就被明责没收了,理由是出来度假就要专心玩。
他心系公司业务,期间要过好几次手机,明责都不给,说回山庄后才给。
他实在按耐不住,好求歹求,终于在吃完午餐后,拿回了手机。
南宫阙才将手机开机,就叮咚一顿狂响。
几十条信息。
看了下,大部分是顾唯安和南宫野发来的。
【唯安:阿阙,行程有变,我和阿野明天晚上19:00抵达卡特】。
【阿野:哥,我和唯安哥,明天晚上到卡特,你记得让安伯给我准备一大桌子吃的,我想死他做的饭了,还有,帮我转告阿责,让他等着我,他都不看我信息】。
…………
南宫阙一条条看完,皱了眉,信息是昨天下午发的,那就是今天晚上19:00到。
他站在露台上,看着沙滩上正在打电话的明责,心脏紧塞,今晚他就得回山顶别墅了。
提前一天回去,不知道这个醋缸子会不会又发脾气。
南宫阙犯了难,丝毫没注意到明责已经走到他面前来了:“阙哥,想什么呢?”
他先是一怔:“呃,没想什么,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
明责抱住他,低低笑道:“怎么,阙哥这是想查岗?”
“你想多了,随口问一句而已”。
“怨哥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南宫阙回抱住人,抿了抿唇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急,等吃完晚餐,这岛上还有很多地方,下午带你去看看”。
明责用鼻头蹭了蹭他的鼻尖,呼出的气息交织。
“能不能早点回去?”
南宫阙试探性地问了句。
明责眸中闪过疑问:“为什么?”
“唯安他们改了时间,今晚七点就到,我得早点回山顶别墅招待”。
南宫阙每说一个字,明责的脸色,就黑一分,他的声音也越说越小。
话音落地,空气中只剩下海浪声和海鸥声,郑威默默地后退了几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明责盯着南宫阙,沉默了几分钟,忽然转身离去。
“明责,你去哪?”
南宫阙慌张地叫出声,他本以为明责会大发雷霆,都做好心里准备了。
可这人只是沉默,属实让他有点无措。
明责眼眸微闪,停住脚步,转过身冷厉地回讽道:“不是想早点回去?”
“我……,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心脏跳的失去频率,总感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明责冷嗤地又回道:“你会在意?就算我生气了,你也不会改变今天回山顶别墅的决定,不是吗?”
南宫阙走近明责,拉住他的手,低哑地说:“我在意”。
“……”。
“这是临时突发情况,不是我的本意要提早一天回去,不生气好不好?”
他垂下脸,好声好气解释。
明责冷凝,这男人每次低声下气,要不是为了霍垣,要不就是为了顾衍,现在又是为了顾唯安。
没有哪一次,是没有为了其他人主动低头的。
天差地别的待遇,让他看清楚了自己在这男人心中的地位,真的排的很靠后。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等唯安和我爸妈,回去桐市以后,我安排假期补偿你好不好,别生气了”。
南宫阙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
明责淡笑一声:“我不生气,你身边重要的人那么多,我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气的”。
“……”。
这人分明就是生气了。
看着明责再次冷漠的转身就走,南宫阙也生气了:“明责,你能不能学会用沟通解决问题?”
“沟通?怎么沟通?”
明责呛了回去,鬼知道他是怎么忍住才没发火的。
“把话讲清楚,而不是一生气就走”。
南宫阙烦死,这人每次有点分歧,就离家出走的感觉。
明责终于又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现在气的想杀人,我不走,你是想承受我的怒火?”
“这么一点小事,你有必要这么计较吗?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总是这么易怒易暴躁,小题大做!
“计较?呵!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计较,你今天别想回去了”。
“你每次都这样,一生气就威胁人”,南宫阙气的胸膛都在起伏,声音也拔高了不少,“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理智一点?”
明责冷厉地笑了下:“不能”。
“你……”。
南宫阙闭了嘴,简直无话可说。
明责脸色更加黑沉,再留在这里,他会忍不住掐死这男人。
几个大跨步走下露台的阶梯,想去海边冷静冷静。
见状,南宫阙有点急,怕今天真的不能回去。
慌忙跟上去,下了两级台阶,踩到水渍,脚底打滑,要不是他及时抓住扶手,他就要直接滚下去了。
“南宫先生,您没事吧?”
郑威赶忙上前询问了下。
南宫阙崴了脚,坐在阶梯上。
“需要我扶您起来吗?”
南宫阙摇了摇头,一只手按住脚踝,痛的不停抽气!
明责牙关咬紧,就应该让这男人痛一下,这点痛根本都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但是他的双腿就是控制不住的往回走。
南宫阙的身体,轻易就被明责抱了起来,往客厅走去。
南宫阙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刚刚是我太着急,才说了重话”。
又是这样!又为了其他人低头。
如果家族用这男人的亲友威胁,这男人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就离他而去。
“唯安也是临时提前的,我不是故意想要早回去的”。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等我爸妈一回桐市,我就立马回山庄陪你好吗?”
“或者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明责目光炯炯地盯着南宫阙:“什么补偿都可以吗?”
“只有我给的起的,我都答应”。
“好,那阙哥要记住了,之后我会向你要这个补偿的”。
南宫阙抿唇,心底有点惴惴不安,感觉这次要的补偿不会简单。
“放心,不会让你在床上补偿的”。
明责以为他是在担忧这个。
“好”。
——————
直升飞机已经等候在海边别墅的天台,明责给南宫阙换了身衣服,才抱着他上了飞机。
座位上,明责长腿交搭着,脸色还是难看,这男人崴了脚回山顶别墅,会不会没人照看?
郑威唤来了随行医生,给南宫阙看了看脚,医生拿出个冰袋,告知冰敷下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南宫阙伸手接过,正想往脚踝放去,被明责黑着脸一把抢过,抬起他的小腿,帮他冰敷脚踝。
他心底暖流经过,摸了摸明责的脸颊:“还生气?”
明责冷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冰敷了大概二十分钟,明责才拉过座椅上的安全带,给他系好:“坐好点,起飞了”。
直升飞机缓缓升空,南宫阙收回在窗外的视线,明责依旧沉默是金。
他不喜欢这种氛围,开始没话找话:“你买飞行航线了?”
一般私人飞机想要升空飞行,都是需要买航线的。
一小段市区航线就已经是天价,遑论是国际航线了。
“废话,不买怎么飞?”
明责现在的语气实在是算不上好。
他满脑子都是,南宫阙今晚回山顶别墅,晚上不抱着这男人睡,他会睡不着,这让他很焦躁。
见他态度不好,南宫阙也没了耐心,懒得搭理,闭上眼睛装睡。
下午四点到的雾远山庄,
他装睡后,后续途中没有和明责在说过一句话。
直升飞机降落在雾远山庄的草坪上吧。
南宫阙解开安全带,准备下飞机,他的脚冰敷过后,已经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脚还没迈出一步,又被明责横抱起来,走下飞机。
草坪上,立着十几个暗卫,南宫阙尴尬说道:“明责,我的脚已经没事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闭嘴,再说我不爱听的话,我不介意来个草坪激战”。
明责眉头紧蹙,马上都要分离了,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抱着。
南宫阙顿时噤声,像只鸵鸟一样,把头缩进他怀里。
——————
主楼。
明责抱着南宫阙大步走进客厅,本想直接上去卧室亲热一番,却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三道人影。
是顾衍,霍垣,付怨,似乎是在等待他们归来。
只能强行压下欲火,抱着人走过去沙发。
在沙发上坐下,明责也没撒手,强制性地把南宫阙固定在他大腿上坐着,将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顾衍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见这一幕,打趣道:“阿阙,长期不走路,腿部功能可是会退化的”。
南宫阙尴尬的想钻地洞,面上笑着,背地里却偷偷掐了一把明责的腰。
明责无甚反应,抱的更紧。
佣人端过来几杯伯爵茶。
顾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问了句:“阿阙,我们几点走?”
“走?你们要去哪?”
南宫阙还没接话,坐在对面的霍垣惊诧出声。
“唯安过来了,我和衍哥回山顶别墅住些天”,南宫阙解释了下。
又看向顾衍说:“衍哥,唯安他们七点到,我们五点半出发去机场”。
顾衍淡淡应声:“好”。
霍垣转了转眼珠,发表想法:“那我也走”。
他呆在雾远山庄,虽然可以天天看到付怨,但是这里毕竟明责的地盘,容易受制于人,他不想。
再者,他也有自己的公司需要管理,这里的地理位置不方便。
最重要的是,昨晚他真的收到了神父发的消息,说这两天就会出地下城找他,给他送断机的解药。
付怨刚给了他三天的考察期,万万不能让其知道这件事。
听到霍垣说要走,坐在他旁边的付怨,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神黯然了一瞬。
顾衍盯着霍垣,调侃道:“你舍得走?”
“……”,霍垣清了下嗓子,嘴比铁硬:“为什么舍不得?”
说完,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付怨脸色,见他毫无反应,眼神在明责身上,心生妒火,将他的脸硬掰了过来,质问道:“你听没听见,等下我就要走了”。
闻言,付怨硬朗挺阔的面庞,浮现出一抹好笑:“听见了,要我去门口送霍大少爷吗?”
“你……”,霍垣哑口无言。
明责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圈在南宫阙腰上的手,越来越紧。
南宫阙都有点呼吸不顺畅了,他察觉出明责不舍的情绪,用眼神安慰着。
时间悄悄流逝,很快就五点半了。
郑威从外面走进来汇报:“少主,车队已经安排好了”。
听言,南宫阙面色瞬间不悦,明责抢先语气低沉地解释道:“车队只会远远的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你可以自己开车”。
见他情绪还是不好,南宫阙心口疼了一下,有点不舍,也不管客厅还有其他人在,主动贴上明责的唇哄道:“别生气了”。
本是一触既离的吻,明责却不肯放过,大手扣住他的后颈,含着嘴唇厮磨,好似要把他融进血肉。
南宫阙挣扎不开,被这灼热的吻,吻的迷糊了意识,一时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客厅的众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吻漫长又黏糊,明责的右手甚至已经滑进去南宫阙的衣服底下,温热的掌心贴着劲瘦的腰线摩挲,客厅的温度直线上升。
霍垣见付怨看的饶有兴味,猛地站起身,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对着热吻的两人大声谴责:“这里是客厅,不是卧室,你们两个能不能管一下我们的死活”。
一嗓子,叫醒了南宫阙的理智,赶忙摁住腰上作恶的手,头拼命的往后仰,才退开了明责的唇。
口干舌燥地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
清俊的面容,唰地红了脸。
明责倒是爽着了,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了句:“现在不生气了”。
“你给我闭嘴”。
南宫阙羞窘万分地回道,头都要低到腹部去了。
…………
霍垣的手,还捂在付怨的眼睛上。
付怨将他的手,一把拉下,问道:“捂我眼睛干嘛?”
霍垣用“你明知故问”的眼神狠狠瞪过去。
顾衍旁观着他的两个好兄弟沦陷,心中连连叹气,开始催促:“我们该走了”。
“好,走吧”。
南宫阙准备起身,明责一把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唇贴在耳边低声警告:“回去之后,不许和顾衍他们亲密接触,手机不许关机,也不许超过半小时不回我信息,超过时间,我立马就去把你抓回来”。
南宫阙轻轻推开明责,盯着他英俊如斯的眉眼,深邃妖冶的浓颜,郑重地回道:“好,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