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的巨型飞舟平稳地穿梭于云海之间。
虞清歌依旧和谢尘住在同一间上房，只不过这次房内明确分为了内外两室。
谢尘自进入房间后，便一直待在内室，似乎在静修或是处理事务，并未如往常那般出来与她下棋闲聊。
虞清歌百无聊赖，打坐修炼了许久，感觉精神饱满，便起身想到甲板上去透透气，看看风景。
飞舟甲板上视野开阔，俯瞰下去，山河壮丽，云卷云舒，别有一番意境。
虞清歌凭栏而立，感受着拂面的清风，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便被打破。
“清歌。”
一个熟悉却让她厌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虞清歌眉头微蹙，没有回头，语气冷淡。“有事？”
江行舟走到她身侧，感受着她身上那愈发深不可测、却明显属于元婴期的灵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强行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你又突破了？这次是……元婴？”
“对啊，我现在是元婴修士了。”虞清歌终于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眼神疏离而冰冷。“所以，识相的话，离我远点。”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顾忌他云雾峰少主的身份和他那对元婴期的父母。
但现在，她身负混沌灵根、不死神体，手握无间刃，修炼顶级功法，若还对付不了普通的元婴修士，那她真可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听着她这毫不留情、甚至带着厌恶的警告，江行舟的心像是被针扎般刺痛。
他强忍着难受，压低声音道。
“清歌，我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事关重大，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行。”虞清歌干脆利落地拒绝，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云海。
“你没什么事比我看风景更重要，赶紧滚，别打扰我的兴致。”
江行舟碰了一鼻子灰，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不死心，只得抛出那个他自以为重磅的筹码。
“事关太上祖师，清歌，你真的不想听吗？”
果然，听到这话，虞清歌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审视地看着江行舟，似乎想从他脸上分辨出话语的真假。
片刻后，她抬了抬下巴。“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飞舟尾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江行舟还不放心，谨慎地在周围布下了一层隔音禁制，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人听去。
虞清歌看着他这番作态，心里的好奇心倒是被勾了起来。
这家伙，神神秘秘的，难道真知道什么关于师尊的秘密？
“现在可以说了吧？”虞清歌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江行舟确认禁制无误后，方才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心痛、怜惜和不甘的复杂表情，开口道。
“清歌，我知道，在万兽谷中，你并非自愿。”
？？？
她一脸莫名其妙。
“说人话。”
江行舟见她似乎“不愿承认”，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上前一步。
“是太上祖师他强迫你的，对不对？他觊觎你的美貌和天赋，借着你身中合欢散之际，占有了你。是不是？”
虞清歌听完，简直被这离谱的猜测给气笑了，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
“简直不可理喻。江行舟，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龌龊东西？”
师尊喜欢她？强迫她？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师尊那般清冷绝尘、高不可攀的人物，怎么看都是断情绝欲的寡王模板，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
她懒得再跟这个神经病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清歌！”江行舟在她身后急声道，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你也不想谢尘他身败名裂吧？”
虞清歌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霍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定江行舟。
那目光中的冰冷和威压，让江行舟双膝止不住发软，但他为了心中那扭曲的执念，还是咬牙继续说了下去。
“北辰仙尊觊觎、强迫亲传弟子的丑闻……若是传扬出去，你说，他这万年清誉，还能保得住吗？整个修真界会如何看待他？”
江行舟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
虞清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的怒意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淡的、甚至称得上明媚的笑容。
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春花绽放，瞬间晃了江行舟的心神。
他恍惚间以为虞清歌是被他说动了，或许对他还有旧情。
“所以。”虞清歌笑着，声音轻柔。“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江行舟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一步，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清歌，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你回到我身边。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是谢尘趁人之危。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只要你愿意回来……”
“想我回到你身边？”虞清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一步步缓缓走向他。
“嗯嗯！”江行舟连连点头，心中激动万分。
看，他就知道，清歌心里还是有他的。都是谢尘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横刀夺爱！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毫无预兆地猛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巨大的力量瞬间剥夺了他的呼吸。
江行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对上虞清歌那双此刻已毫无笑意、只剩下冰冷杀意的眸子。
“你配吗？”虞清歌冷笑道，手上力道逐渐加重。
“呃……嗬嗬……”
江行舟徒劳地挣扎着，脸色由红变紫，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他无法相信，虞清歌竟然会对他下杀手！
“以前沈娇娇在的时候，你还能把一切推给她，说是她操控了你。”
虞清歌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厌恶。
“如今她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你这副令人作呕的卑劣嘴脸，又是跟谁学的？”
“我若是当初真的死在了万兽谷，你怕是连一滴假惺惺的眼泪都不会流吧？如今看我崛起，看我光芒万丈，看师尊待我如珠如宝，你开始后悔了？开始玩深情人设了？”
“还敢凭空捏造，污蔑我师尊清誉？”虞清歌眸中寒光骤盛。
“你有几条贱命，够这么挥霍？”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虞清歌手上猛地用力，干脆利落地拧断了江行舟的脖子。
与此同时，无间刃悄无声息地浮现，精准而迅疾地洞穿他的心脏，彻底搅碎他的生机！
江行舟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身体软软地瘫倒，彻底没了声息。
虞清歌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随手一挥，一股灵力卷起江行舟的尸体，毫不留恋地将其抛出飞舟护栏，坠向下方的万丈云海。
“早就想杀你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