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愿意,」我赶紧拉住她的手,「是太突然了。我们……我们还没见过家长,也没……」
「我不管那些!」她打断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就问你,沈渊,你愿不愿意娶我?现在,立刻,马上!」
她的声音引来了旁边一些人的目光。
我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
这个傻姑娘,是用尽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她是有多没有安全感,才想用这种方式把我绑住。
我叹了口气,伸手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水。
「笨蛋。」
「你才笨!」她带着哭腔。
「结婚是大事,不能这么草率。」我看着她的眼睛,「至少,得先有束花吧?哪有这样空着手就来领证的?」
她愣愣地看着我。
我从她手里拿过戒指盒,取出那枚小一点的戒指。
然后,我单膝跪了下来。
虽然姿势有点别扭,地点也有点奇怪(民政局门口),但我还是跪下了。
周围传来小小的惊呼声和笑声。
邬乔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邬乔,」我举着戒指,看着她,「虽然顺序有点乱,场面也有点仓促。」
「但是,我爱你。」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你愿意嫁给我吗?」
邬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拼命点头,说不出话。
我笑着把戒指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她把我拉起来,扑进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我愿意……我愿意……沈渊,我愿意……」
我抱着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温暖。
原来被一个人这样深深需要着,爱着,感觉这么好。
那些所谓的秘密,所谓的病娇,所谓的控制欲……
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她滚烫的眼泪,和一句「我愿意」。
我们最终还是没进去。
因为没带户口本,而且我的确觉得,需要更正式一点。
邬乔有点小失望,但更多的是开心。
她戴着那枚戒指,时不时就要看一眼,嘴角弯弯的。
「这么高兴?」我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嗯!」她重重地点头,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沈渊,你真的……不觉得我奇怪吗?」
「奇怪什么?」
「就……突然拉你来结婚,像逼婚一样。」
我笑了:「是有点突然。不过,」我停下来,看着她,「我很高兴。」
「真的?」
「真的。」我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明你很想嫁给我啊。」
她脸红了,低下头,小声说:「嗯,很想很想。」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拿户口本,塞进我手里。
「给,我的。你的呢?」
「我的在我妈那儿,得回去拿。」我看着手里薄薄的户口本,感觉责任重大。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拿?」她眼巴巴地问。
「下周末吧,我带你回去见我妈。」
「见家长?」她一下子紧张起来,「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她肯定喜欢你。」我搂住她,「因为她儿子喜欢你啊。」
她靠在我怀里,还是有点不安。
「别担心,一切有我。」
「嗯。」
晚上,她格外粘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
「沈渊。」
「嗯?」
「其实……我有个事骗了你。」她声音闷闷的。
我心里一动,终于要说了吗?
「什么事?」
「我吃的那个药……不是维生素。」她小声说,「是抗焦虑的药。」
我静静地听着。
「我……我有时候会很害怕,害怕你不要我,害怕你离开我。」她抱紧我,「医生说我有点焦虑倾向,建议我吃药控制一下。」
「我怕你担心,怕你觉得我麻烦,所以没告诉你。」
「还有……那个定位软件,其实……我手机里也装了一个,能看到你的位置。我有时候心慌,就看看你在哪里,看到你在公司,或者在家,我就安心了。」
「今天带你去民政局……也是我一时冲动。我太害怕了,怕夜长梦多,怕你哪天就不见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把脸埋在我胸口。
我听着,心里又酸又胀。
原来是这样。
所有的「病娇」行为,背后都是她深深的不安和爱。
我抬起她的脸,看着她通红的眼睛。
「傻不傻。」
「我是不是……很烦人?很可怕?」她怯怯地问。
「是有点烦人,」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是,不可怕。」
「我习惯了。」我亲了亲她的眼睛,「习惯你烦着我了。」
「所以,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不好?」
「我们一起面对。」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但这次是笑着哭的。
「好。」
「那……我们下周末,真的去见你妈妈?」
「真的。」
「然后就去领证?」
「嗯,就去领证。」
她终于笑了,像雨后初晴的太阳,明亮又温暖。
「沈渊,我爱你。」
「我知道。」我搂紧她,「我也爱你。」
很爱很爱。
爱到愿意走进你编织的,名为「爱」的牢笼。
并且,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