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直这么被动。
可我有什么资本跟她谈条件？
除了这点莫名其妙的“香味”。
屁都没有。
烦躁。
我爬起来，走到房间角落那个小水盆旁边。
低头看了看水里的倒影。
脸色苍白，脖子上一道明显的红痕，嘴角淤青。
惨。
真惨。
我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
冷水刺激下，稍微清醒了点。
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现在还活着。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赤月好像忘了那晚的事。
对我还是老样子。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站岗，熏香。
偶尔半夜把我传过去，当人形安眠药。
不过再没出现过那晚那种失控的情况。
最多就是抱着我，或者枕着我腿睡。
我也慢慢习惯了。
麻木了。
反正反抗不了，不如躺平享受。
别说，她寝殿那张黑玉床，比我那石床舒服多了。
就是有点硬。
这天，赤月在大殿议事。
我照例站在王座旁边当摆设。
下面一个长老在汇报什么边界摩擦的事。
我听得昏昏欲睡。
突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不是赤月的。
我下意识看过去。
大殿角落，站着一个穿着银灰色袍子的男人。
长得挺好看，皮肤白皙，眉眼温和，跟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魔修格格不入。
他见我看他，对我微微一笑。
眼神……有点深。
我愣了一下。
这人谁啊？
没见过。
赤月似乎察觉到了，目光扫了过去。
那男人立刻低下头，恭敬地行礼。
「尊上。」
「说完了？」赤月声音冷淡。
「是，属下已查明，是几个不开眼的小辈私自越界，已被处理。」
「嗯。」
赤月没再多问，挥挥手让他退下。
那男人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开。
那眼神……
让我有点不舒服。
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议事结束后，赤月没让我立刻滚。
她靠在王座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刚才，银霜看你。」
银霜？
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可能我站的位置比较显眼？」我试探着说。
赤月嗤笑一声。
「他是本尊座下首席炼药师。」
炼药师？
找我干嘛？
「他对你的‘香味’很感兴趣。」赤月补充了一句，语气玩味，「想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炼成丹药。」
我后背一凉。
研究？
怎么研究？
切片吗？
「尊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当药材，是不是有点浪费了？」我挤出一个笑，「我这……原装的，效果可能更好？」
赤月挑眉，看了我一会儿。
「放心。」
她伸手，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冰凉。
「本尊还没用够的东西，轮不到别人碰。」
我松了口气。
「谢尊上。」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要是没用了，给他研究研究也不错。」
我：「……」
这威胁，一点都不含蓄。
又过了几天。
赤月心情好像不错。
批完玉简，她没让我立刻走。
「会下棋吗？」
我摇头。
「不会。」
「会弹琴吗？」
「……也不会。」
「会什么？」
我想了想。
「会……吃饭，睡觉？」
她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大概觉得我是个废物。
「过来。」
我走过去。
她指了指旁边的软垫。
「坐。」
我坐下。
她没再理我，拿起旁边一本古籍翻看。
我就坐在旁边干陪着。
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陪读？
我偷偷打量她。
她看书的样子很专注。
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嘴唇抿着。
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真好看。
可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看什么？」
她突然开口，眼睛还盯着书页。
我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
「本尊脸上有花？」
「比花好看。」我下意识接了一句。
说完就后悔了。
嘴贱！
她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我。
猩红的眸子里，带着点审视。
「胆子大了？」
「没……实话实说。」我硬着头皮。
她看了我几秒，忽然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冷笑，也不是讥笑。
就是……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很浅。
但确实是在笑。
「你这点，倒是比那些只会发抖的废物强点。」
「……谢谢尊上夸奖？」
她没再说话，继续看书。
我坐在旁边，心里七上八下。
刚才那算……调戏成功了？
没被杀掉。
是不是意味着，我对她来说，确实有点不一样？
不只是个工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按下去了。
别自作多情。
活命要紧。
10
平静日子没过多久。
麻烦来了。
赤月要闭关。
冲击什么瓶颈。
魔宫上下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魅罗来找我，脸色凝重。
「尊上闭关期间，魔气可能不稳，你需要随时待命。」
我点头。
明白。
就是二十四小时呗。
「我住哪儿？」我问，「还回偏殿？」
「不，」魅罗摇头，「尊上吩咐，闭关期间，你住她闭关的密室隔壁。」
我：「……」
这是真把我当随身挂件了。
赤月闭关的密室外，确实有个小房间。
比我的偏殿还小。
就一张石床，一个蒲团。
密室的石门紧闭着，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隐隐有能量流动。
我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里面散发出的恐怖魔气。
比平时强烈数倍。
「尊上就在里面。」魅罗指着那小房间，「你住这，一旦感觉到里面魔气失控，立刻进去。」
「我怎么进去？」我看着那紧闭的石门，「这门……」
「尊上给了你权限。」魅罗说完，抬手按在石门上。
石门上的符文亮了一下，出现一个漩涡状的入口。
「需要的时候，直接走进去就行。」
「……好。」
魅罗交代完就走了。
我站在小房间里，看着那扇石门。
心里有点发怵。
这里面，现在就是个炸药桶。
我还得随时准备进去当灭火器。
这活儿……真刺激。
第一天，风平浪静。
密室里没什么动静。
我坐在石床上，无聊地数石头缝。
第二天，还是没动静。
我开始怀疑，赤月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那挺好。
第三天深夜。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一阵心悸。
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