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一碎,两人“嘭”地摔回现实宫殿,地砖被砸得裂成细纹,灰尘“簌簌”往下掉,跟下土似的。
分身刚站稳,一眼扫到安斯里德,浑身“噌”地僵住,猛地往后弹开三步,后背死死抵着石柱,指尖攥得发白——不是怕,是这模样太他妈吓人,怕自己喘气重点都能震碎他身上那摇摇欲坠的骨头。
安斯里德左半边脸彻底废了:眉骨到下颌的皮肉硬生生撕开,往外翻卷着,露出里面跟玻璃碴子似的颧骨,骨面上爬满蜘蛛网似的裂纹,跟块快崩碎的琉璃似的。刚才梦里咬断骨头的劲儿太狠,颧骨边缘还留着细密的齿痕,几滴暗红血珠挂在骨尖,顺着下颌线往下淌,砸在地上“滴答”响,晕开黑红的印子。眼尾的皮肉撕到耳根,半截玻璃眼骨露在外面,眼白布满红血丝,眼神却冷得像冰,半分波澜没有,只剩股狠戾的麻木。
再往下看,锁骨处的玻璃骨断了一截,尖锐的骨茬戳破皮肉,沾着血沫子和细碎的肉纤维;胸口的衣服被血泡得透湿,黏在身上,能清晰看到三根肋骨的空缺——那是他在梦里硬生生咬断扯出来的,断口处还留着深深的咬痕,剩下的几根玻璃肋骨上爬满裂纹,稍微动一下就“咔嚓咔嚓”响,响得人牙酸,跟下一秒就要全碎成粉末似的。手臂上的玻璃骨更惨,刚才撬锁链时磨得坑坑洼洼,此刻正“簌簌”往下掉细小的透明骨渣,落在地砖上“噼里啪啦”响,碎成更细的碴子。
这哪是神只?分明是从血窟窿里爬出来的残缺怪物!
可安斯里德跟没事人似的,抬手用手背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咬断骨头时,尖锐的玻璃骨茬划破了口腔,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沫和细小的玻璃碎屑,他蹭得脸上的伤更豁,血淌得更欢,却眼皮都没眨一下,语气硬得像淬了冰的玄铁:“碎几根玻璃碴子而已,老子死不了!”
分身的声音发颤,却带着股执拗的狠劲,死死盯着他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口,连呼吸都跟着发紧:“玻璃碴子?你他妈看看你!脸都露着骨头了,肋骨缺了三根,刚才梦里你咬断骨头那脆生生的‘嘎嘣’一声,我隔着时空都听见了!还说没事?”
“有什么屁事?”安斯里德挑眉,眼神骤然凌厉,戾气翻涌,“混沌之体撑得住,只要血没流干,就能接着杀!”他顿了顿,抬手按了按胸口的伤口,玻璃肋骨的裂纹又扩大了些,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他却浑然不觉,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满是鄙夷:“那杀戮地狱之神就是个孬种玩意儿,打不过就摇人,联合两个废物搞偷袭,丢尽了魔神的脸,纯纯窝囊废一个!”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骨头开刀啊!”分身忍不住吼了出来,攥紧的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你他妈咬断自己骨头的时候,就没想过疼?现在骨渣子掉一地,脸都露着骨头,还教我别糟践命?你自己呢?”
安斯里德转头瞪他,眼神凶得吓人,语气更硬:“我是我,你是你!老子从出生就泡在毒药里,骨头烂了又长、长了又烂,咬断的时候那‘嘎嘣’脆响,早就听习惯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玻璃颧骨,骨面上的裂纹还在慢慢蔓延,“这骨头脆得跟薄冰似的,当年毒药腐蚀的时候,疼得老子满地打滚也得扛着,现在咬断几根救你,算个屁!你不一样,你不是在痛苦里滚出来的,你的命金贵,敢跟我学玩命,老子第一个废了你!”
“放屁!”分身也来了劲,眼圈红得跟兔子似的顶回去,“你要是死了,我守着这条破命有什么用?你他妈咬断骨头救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命?那‘咔嚓咔嚓’的响,我听着都心疼得慌!”
“少废话!”安斯里德低喝一声,声音沙哑却极具威慑力,“有些事,老子乐意!你管不着!”他抬手时,手臂上的玻璃骨又掉了几块碎渣,“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刚才那几根骨头,咬断的时候是疼,可一想到你在梦里淌血沉沦,那点疼算个屁!能救你,值了!”
分身看着他脸上的玻璃骨,裂纹还在慢慢蔓延,血珠顺着裂纹往下渗,再看看地上那些碎掉的透明骨渣,还有他胸口不断渗血的断骨处,突然上前一步,声音硬邦邦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以后不许这样了!要打要杀,我跟你一起!你的骨头脆,下次再敢自己咬断,我他妈就跟你一起疯,谁也别想好过!”
安斯里德愣了愣,随即冷哼一声,语气依旧硬邦邦,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不用你替,你好好活着,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他抬手,想拍分身的肩膀,动作却顿在半空——怕自己的玻璃骨茬子划伤他,最后只是生硬地落下,重重拍了拍他的胳膊,力道带着股狠劲:“那些杂碎还会来,下次,咱们一起宰了他们!让他们也尝尝骨头被硬生生咬断、‘嘎嘣’脆响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