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乍响,圈子风向说变就变。领导秘书一句“正本清源”,像按下开关,原本卡脖子的审批秒过,合作方电话排队打到占线。一夜之间,乌云散了大半,连空气都带着“上头撑腰”的味道。
可没人敢松气。赵芮那种人,让她认栽?做梦更现实。
果不其然,晚宴刚开场,幺蛾子就来了。
慈善酒会灯火通明,香槟塔摞得比人高。微光一袭墨蓝长裙,被几个文化界老头围着聊“艺术与乡村振兴”,笑得脸都僵。忽然,一位香槟色露背长裙的明艳女人晃到面前,酒杯一举,牙齿白得晃眼:“林总监?久仰!我是沈怡,华芯资本的。”
名字一出,微光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照片上那位,和陆辰逸共进晚餐的“商业伙伴”。近距离看,沈怡五官锋利,气场两米八,笑起来却带钩子,像商场里那种“我出刀你出命”的狠角色。
寒暄几句,话题拐到AI鉴证艺术。沈怡嘴皮子飞快,时不时蹦出“算法”“哈希值”,专业到让人插不上话。末了她忽然眨眼,笑得意味深长:“陆总那种才华与颜值齐飞的男人,外面眼睛可不少,林总监得看紧点呀。”
语气像闺蜜调侃,眼神却像探照灯,恨不得照进人心缝。微光面上保持礼貌,心里已经拉响警报——这哪是提醒,分明是挑衅。
酒会一结束,车门刚关上,手机“叮”一声,匿名邮件如约而至。这次是一段音频,处理得带点电流声,但对话依旧能听清:
沈怡笑:“陆总这么帮忙,我该怎么感谢呀?”
陆辰逸声音平静:“互利共赢。”
沈怡语调软了一度:“只是互利共赢?我还以为,陆总对我……有点特别呢。”
(两秒沉默)
陆辰逸:“沈总说笑了,合作的基础是彼此的价值。”
音频戛然而止,剪得恰到好处——留白部分足够让人脑补一万字暧昧小说。赵芮的算盘噼啪响:质疑、争吵、冷战,全套流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微光靠在座椅上,闭眼揉眉心。又是这一套!照片、音频、剪辑、匿名,流水线作业,熟练得让人恶心。可偏偏这种下三滥最管用——一旦质问,无论解释多合理,都会在信任墙上钉下一颗钉子。
怒火蹭蹭往上窜,却被强行按下。打电话咆哮?正好掉进陷阱。微光深吸一口气,把音频保存,转发给周明宇,附了句:“查查来源,别惊动辰逸。”随后靠回椅背,强迫自己放空。质问之前,得先拿到真相。
夜里十一点,公寓门开,陆辰逸回来了,外套搭在手臂,领带扯得歪斜,满脸“今天谈判又磨破嘴皮”的疲惫。看见微光,他下意识弯了下嘴角:“晚宴怎么样?有没有被灌酒?”
语气平常,眼神坦荡,看不出一丝心虚。微光心里的疙瘩稍微松了松,却也没完全放下。她随口应和,没提音频,只问:“芯片项目还顺利?” “沈怡难缠,条件咬得死,还得再谈几轮。”陆辰逸揉脖子,无奈叹气,“昨晚陪她吃到十一点,怕你画画分心,没发消息。”
——得,自己把“昨晚吃饭”交代了。微光最后一丝怀疑烟消云散,反倒生出点愧疚:人家坦坦荡荡,自己却差点被一段剪辑带节奏。
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顺势开口:“以后和沈总吃饭,能不能挑个亮堂的地方?或者带明宇去当电灯泡?省得又被偷拍。”
陆辰逸愣了两秒,立刻反应过来,眉头拧成川字:“又有人偷拍?”
手机递过去,音频播放完毕,他脸色黑得能滴墨:“赵芮!有完没完!”
沉默几秒,他伸手把微光拉进怀里,声音低却坚定:“对不起,让你糟心。我和沈怡,纯粹谈生意,连玩笑都懒得开。” “我知道。”微光拍拍他的背,“只是想说,咱们可以更坦诚点,别让敌人钻空子。”
陆辰逸郑重点头:“以后所有可能引起误会的行程,提前报备,透明到底。”
一场潜在信任危机,就此熄火。没有争吵,没有冷战,只有两句坦白和一颗定心丸。赵芮期待的“内部失火”戏码,彻底落空了。
第二天,陆辰逸主动给沈怡打电话,直截了当:“有人偷拍我们,剪辑后寄给我女友,意图离间。我讨厌这种下三滥。”
沈怡在对面沉默几秒,忽地笑出声:“陆总,同病相怜啊。赵芮也找过我,想拿我父亲旧事威胁我,让我在合作里给你们使绊子。我生平最恨被拿捏,看来我们的合作基础,可以更牢固一点。”
敌人的敌人,顺理成章成了盟友。陆辰逸挂断电话,冲微光挑眉:“沈怡站我们这边,赵芮的离间计,彻底黄了。”
微光笑,举起咖啡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信任胜出,也是爱情胜出。”
窗外阳光正好,风吹动白色窗帘,像给这场小风波画上圆满句号。赵芮的毒计,再次失效。而信任,经过又一次淬火,愈发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