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小姐这主意太绝了,我这才真正放心了。”夏妈妈由衷地握着拳祷告。
“夏妈妈,您现在就去按这个方子抓药,越快越好。”
“小姐,这个方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可行吗。”
“夏妈妈,你放心,可行,您赶紧去,回来亲自煎。”
“好,我现在就去。”夏妈妈不再怀疑,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她家这个小姑娘别看小,本事可大呢,不比大夫差,虽然她对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些本事很怀疑,但莫名就很相信小姑娘。
金汐语带回来后,徐夫人就让夏妈妈照顾金汐语,两人是睡在一个床上的。
四岁那年的一个晚上,夏妈妈端了水准备给金汐语喂了,两人就入睡的,突然她感觉浑身像被施了妖术,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四肢僵硬。
虽然有意识,但舌头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金汐语见状,拔下夏妈妈头上的银钗,用银钗尾部的尖头,用力的在夏妈妈身体的几个地方,使劲的按下去。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夏妈妈奇迹般的全身就可以动了。夏妈妈当时以为自己从此就要阴阳两隔了。因为作为当事人,当时的情况十分凶险,她是明白的。
金汐语把夏妈妈从鬼门关里抢了一条命,她把夏妈妈扶到床上,夏妈妈虽然命是抢救过来了,但是口角歪斜,半边面部还是木的,夏妈妈正在黯自伤神,自己这个样子还怎么能在主家呆啊。
这种病症,她见过其他仆人得过,面部狰狞,是治不好的,大户人家,除了侍候的年轻小姑娘要求面貌姣好外,对其他仆人面貌要求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要端正,现在她面容这个样子,算是等于是废了。
她是家生奴才,现在得了病,她虽然是跟徐夫人来的,徐夫人是个心善的,但一个生病的奴才,就是徐夫人不赶走她,她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了。
金汐语神色凝重的给夏妈妈把了把脉。夏妈妈惊疑得看着金汐语的动作。如果说,刚才金汐语的举动,她可以理解,孩子可能是因为病急乱投医,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撞对了,可如今的举动,让她目瞪口呆。
给她把完脉,金汐语蹬蹬蹬跑到装针线的篮子里,从里面翻出几根绣花长针,到了她跟前说:
“夏奶奶,你的病很急,现在是治疗的最佳时机,如果等到大夫来了,再给你扎针,就错过了时间,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但我手中没有银针,我只有用绣花针代替了,你愿意让我给你治病吗?”
这种面瘫的病症,当时就治疗是最佳时机,金汐语本不想暴露自己的医术,但情况紧急,夏奶奶照顾了她一年,这一年里,待她如亲生的孙女,用心得细心照顾着,虽然她是尽着自己一个奴仆的身份,但用心不用心就是随自己的心了。
她不能不管, 如果等到大夫来,夏妈妈的脸后期也能好,但治疗时间就长了,也会留下稍许的后遗症。她也不能轻易就给人治病,毕竟她的年龄摆在那,说多了,会把她当妖怪看呢。
听到金汐语的话,夏妈妈僵硬的张大了嘴巴,眼睛瞪了好大,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
“夏奶奶,我说,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你愿意让我给你治病吗?”
金汐语重复了一遍,夏妈妈这才惊醒过来,看着金汐语澄净、镇定的目光,恍了神,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啊,沉静中带着坚定和自信,这根本不是一个四岁孩子应有的目光。
金汐语坚定地看着夏妈妈,不再言语,夏妈妈不知道为什么能相信金汐语能治好她的病,她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那好,夏奶奶,我手中没有银针,我只有用绣花针代替了银针,绣花针和银针还是有区别的,会更疼一些,等会你要忍住。”
“好,你只管治,疼不怕,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夏妈妈这会不再犹豫,坚定的说。
“那,那我们开始吧。”金汐语把针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后双手在夏妈妈的脸上摸了摸,精准的将绣花针扎进了夏妈妈脸上耳后几个部位。
夏妈妈忍受着疼痛,过了一个时辰,金汐语把绣花针取下来,对夏妈妈说:“夏奶奶,好了,你自己看看。”说着取了一面小铜镜让夏妈妈照看。
夏妈妈在端着小铜镜往脸上照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是松驰的,铜镜照在脸上时,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看着镜子中那个面部表情根本没有变化的自己。
她转过头,看着在旁边笑吟吟的小姑娘,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小姐,真,真,真好了。”
金汐语咯咯咯笑着:“嗯,夏奶奶,你不是都看见了,真好了。”
夏妈妈这才仿佛回过神来,激动地哭着说:“太好了,太好了,我的病真好了,我还可以服侍小姐呢。”
夏妈妈自言自语的小声抹着眼泪哭了一阵,这才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会医术?”
“是的,我从二岁起,我祖父就教我识字认药针灸,我虽然跟祖父学了一年,但我记性好,学什么东西都快,祖父教一遍,我就全记住了。”金汐语知道夏妈妈会这么问,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那小姐是想起来你的家人是谁了吗?”金汐语被带回金家,徐夫人曾问过金汐语,是否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家人,金汐语摇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她是记得的,但是她不敢说。
金汐语闻言摇了摇头:“我的脑海里只牢牢记得医术,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至于我刚才说,跟祖父学习,是因为,我的梦中经常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慈祥的老者,他教我习医,我猜他应该是我的祖父,不过,我想不起他姓什么,我又是谁。”
“可怜的小姐啊。小姐,您今日救了老奴的命,只要老奴活一天,老奴以后会誓死保护小姐的,”夏妈妈拉过金汐语。
“夏奶奶,今天给你治病的事,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你不可以对别人说,不然恐怕会惹来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打死老奴,我也不会说的。”夏妈妈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事连徐夫人都没有告诉。
金汐语见夏妈妈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在夏妈妈面前,也不再藏着掖着,第二日,金汐语拿出画好的图纸,交给夏妈妈。
“夏奶奶,麻烦你有时间,按这个图纸,帮我去打一套银针。”
夏妈妈接过,看着上面清晰而又丰富的画面,惊讶地问:“这是你画的?”
“嗯,只是我身上没有钱,打这套银针要花一大笔银子,这事也不好跟母亲说,夏奶奶能不能先帮我垫上,等以后我有本事挣钱了再还您。”金汐语点头。
夏妈妈心中又惊异了一把,她家夫人这是捡了一个宝回来啊。
“小姐说什么呢,就是花点钱而已,这可是救命的针,花再多也值得。”
夏妈妈拿着自己的体己银子,帮金汐语打造了一套银针回来。虽然花了她很多钱,可她一点不心疼。
安排好了弟弟,金汐语这才放下心来,弟弟在金夫人那里,没有人敢对他做手脚,他是最安全的。
金汐语在袁妈妈去追接生婆子耿婆婆时,就跑进了屋子,见徐婉柔昏迷,大家在外面救火,快速的给徐夫人摸了下脉,脉搏一摸,她心凉了半截,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袁妈妈在徐夫人生产时,给她用了虎狼药,徐夫人血枯力竭,已经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