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家的风波过后,仁心堂的生意反而更旺了——镇上人都赞王掌柜医术好、品行正,连带着沈清辞也成了不少人信赖的“阿辞姑娘”,常有妇人带着孩子来问诊,还会悄悄塞给她些自家做的点心。
这日午后,药铺里没什么客人,沈清辞正跟着王掌柜整理药柜,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抬头一看,竟是之前帮过她的老妇人。
“老人家,您怎么来了?”沈清辞连忙迎上去,扶着老妇人坐下,又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老妇人喝了口热水,喘了口气,才笑着说:“我这病好多了,想着来谢谢你,顺便再抓点调理的药。没想到你在这么好的药铺里做事,我就放心了。”
王掌柜在一旁听着,问明老妇人的症状后,开了一副温和的调理药方,让沈清辞去抓药。沈清辞拿着药方走到药柜前,刚要动手,老妇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她:“阿辞啊,你上次落了个东西在我家,我想着你肯定用得上,就给你带来了。”
沈清辞愣了一下,接过布包打开,里面竟是一块半旧的玉佩——那是母亲塞给她的锦囊里的玉佩,当初她塞给杂役求救,后来杂役还她时,她匆忙中落在了老妇人家的屋檐下。
玉佩触手温润,上面刻着的“清”字清晰可见——那是母亲特意为她刻的,代表着她的名字。看到这个字,沈清辞的眼眶瞬间红了,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想起母亲被官兵带走时的模样,心口一阵发疼。
“怎么了,姑娘?”老妇人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什么,”沈清辞擦了擦眼角,勉强笑了笑,“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谢谢您帮我把玉佩带来。”
老妇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都是苦过来的人,以后会好的。”
等老妇人抓完药离开,沈清辞拿着玉佩,走到后院的柳树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她以为这块玉佩早就丢了,没想到还能找回来——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也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就在这时,小柳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阿辞姐,前几天那个商队的管事派人送东西来了,说是给你的。”
沈清辞愣了一下,接过包裹打开,里面竟是一件干净的粗布衣裳,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感念当日帮工之情,此衣虽简,可避风寒。青溪镇近日有京城来的官差巡查,姑娘多保重。”
看到“京城来的官差巡查”几个字,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官差怎么会来青溪镇?是还在找她吗?
她连忙拿着字条去找王掌柜,把事情说了一遍。王掌柜看完字条,脸色也凝重起来:“京城官差突然来咱们这小镇巡查,确实不对劲。阿辞,你最近少出门,若是有人问起你的来历,就按之前说的‘逃难来的孤女’回答,别多言。”
沈清辞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她知道,京城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官差来青溪镇,说不定就是冲着她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辞果然没怎么出门,除了在药铺里干活,就是待在小屋子里看书。可她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日傍晚,沈清辞正在药铺里收拾,忽然看到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走进来,为首的人目光锐利,在药铺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身上:“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沈清辞心里一紧,强作镇定地回答:“回官爷,我叫阿辞,家里遭了灾,从南边逃难来的,在这药铺里帮工。”
为首的官差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来了多久了?有没有见过一个穿囚衣的女子,大约这么高,长得很清秀?”
沈清辞摇了摇头:“没见过。我来了快一个月了,平时都在药铺里干活,很少出门,没见过什么穿囚衣的女子。”
王掌柜在一旁连忙说道:“官爷,这姑娘确实是逃难来的,人很老实,每天都在药铺里干活,不会说谎的。咱们这小镇偏僻,很少有外人来,若是有逃犯,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为首的官差看了看王掌柜,又看了看沈清辞,似乎有些怀疑,却也没再多问,只是让手下的人在药铺里搜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离开了。
等官差走后,沈清辞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知道,官差没有完全相信她,说不定还会再来。
晚上,沈清辞躺在小屋子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玉佩,心里充满了焦虑。她不知道官差会不会再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青溪镇待多久。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连忙坐起来,警惕地看向窗外。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官差派来的人吗?还是其他什么人?
她知道,青溪镇已经不安全了,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她又舍不得离开仁心堂,舍不得王掌柜和小柳的照顾。
沈清辞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她不能连累仁心堂的人,也不能坐以待毙。等明天一早,她就离开青溪镇,去一个更偏僻的地方,继续隐藏身份,努力变强,等有一天,能真正对抗那些伤害她家人的人。
她握紧了手里的玉佩,眼神坚定起来。不管前路有多艰难,她都会坚持下去,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