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符的微弱黄光,在潮湿的溶洞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土腥味和淡淡的硫磺气息,混合着血腥与汗水的气味。寂静中,只有地下暗河潺潺的水声,以及林枫粗重艰难的喘息声。
“林老大,你感觉怎么样?”天机子处理完自己背上的烧伤,龇牙咧嘴地挪到林枫身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林枫惨白的脸色和嘴角、衣襟上未干的血迹,心头一紧。
“还……死不了。”林枫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他盘膝而坐,勉强运转起几乎枯竭的玄黄气,引导着刚刚服下的疗伤丹药药力,在破损严重的经脉中艰难穿行。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每次灵力流过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更严重的是,之前强行催动超越极限的“混沌开天剑意”雏形,以及最后被那冥火骨爪的阴寒死寂之力侵蚀,让他的神魂也受到了震荡,传来阵阵眩晕和针刺般的痛楚。
旺财趴在一旁,低低呜咽着,它身上的伤口在混沌之力的自愈下已经开始缓慢结痂,但气息同样萎靡。它暗金色的眸子担忧地望着林枫,又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溶洞深处。
天机子不敢打扰林枫疗伤,只能紧张地守在一旁,手里捏着最后几张照明符和一张皱巴巴的、不知有没有用的“驱邪符”,小眼睛瞪得溜圆,生怕从哪个黑暗角落里再冒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逝。林枫的疗伤进展极其缓慢。此地的灵气稀薄且混杂着阴寒的地脉之气,难以吸收。丹药的药力在修复严重的内外伤势时也显得力不从心。最麻烦的是侵入体内的那股阴寒死寂之力,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和灵力,玄黄气对其的净化效果也微乎其微。
“这样下去不行……”林枫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若不尽快驱除这股阴寒死寂之力并补充元气,恐怕等不到离开这里,他就会油尽灯枯。
他尝试沟通玄空戒内的霜月,那缕微弱的灵光依旧,但对他此刻的困境毫无帮助。他又试着感应怀中的青霖令和膝上的玄极剑。青霖令在刚才显灵后再次沉寂,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感。玄极剑则传递出一股疲惫但依旧坚韧的剑意,似乎在默默支持着他。
“地脉之气……阴寒……死寂……”林枫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黑风山脉的地脉,因其特殊环境和冥火谷的存在,变得阴寒混乱。但玄黄母气,本就是源自大地本源,最擅长沟通、梳理、承载地脉之力!之前他借用玄黄气镇压、稳定地脉,甚至短暂“借用”地脉之力对敌。那么,是否也能反过来,以自身为引,尝试引导、转化此地虽然阴寒混乱,却依旧磅礴的地脉之气,来补充自身消耗,甚至……驱除体内异力?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想法!稍有不慎,引来的就不是滋养,而是更加狂暴阴毒的侵蚀,加速死亡!
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天机子,为我护法。我要尝试引动地脉疗伤。”林枫睁开眼,对紧张兮兮的天机子说道。
“引动地脉?林老大,这太冒险了!这里的地脉……”天机子吓了一跳。
“别无他法。”林枫打断他,语气决然,“放心,我有分寸。你和旺财注意警戒,若我有异状……及时打断我。”他也不敢完全保证成功。
天机子张了张嘴,最终重重点头,将照明符插在周围石缝里,又掏出几个残破的小阵盘(聊胜于无)布置在周围,然后和旺财一左一右,紧张地盯着林枫和黑暗的四周。
林枫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剧痛和神魂的疲惫,双手结出一个古朴的印诀,正是玄黄道种传承中,用于深入沟通地脉、感应大地韵律的“后土印”。他缓缓闭上双眼,将残存的心神与微弱的玄黄气凝聚于印诀之中,然后轻轻按在身下潮湿冰冷的地面上。
“玄黄为引,地脉通灵,共鸣!”
意念沉入大地,感知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扩散。起初,只能感受到一片冰冷、死寂、混乱的黑暗,充满了各种负面、狂暴、阴毒的气息,正是黑风山脉被污染扭曲的地脉。林枫的神识如同在剧毒的泥沼中穿行,随时可能被侵蚀、同化。
他紧守心神,以玄黄道种那一点微弱的、却代表着大地厚德载物本源的灵光为核心,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掌舵,艰难地探寻、感应着地脉深处,那被重重污秽掩盖下,可能存在的、相对纯净或稳定的“地脉节点”。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工程。很快,林枫本就受损的神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意识开始模糊。但他咬牙坚持,玄黄道种在丹田内发出不甘的嗡鸣,那缕刚刚萌芽的“混沌开天剑意”雏形,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自发地散发出一丝微弱却坚韧的、仿佛能破开混沌的意韵,帮助林枫的意识在混乱的地脉中稳住阵脚。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枫即将支撑不住、意识即将沉沦之际——
“咚……咚……”
一阵微弱却沉稳有力、仿佛大地心脏跳动的脉动,隐隐传入他的感知!
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且蕴含着精纯(虽然偏向阴寒)地脉之力的节点!虽然同样被周围的污秽气息侵染,但核心处尚存一丝纯净!
林枫精神一振,立刻以“后土印”为桥梁,小心翼翼地引导那一缕精纯的地脉之气,沿着特定的路径,缓缓朝着自己体内流来!
当地脉之气通过“后土印”涌入体内的瞬间,林枫浑身剧震!
冰冷!并非刺骨的严寒,而是一种沉凝、厚重、仿佛能承载万古岁月的阴寒!这股力量磅礴浩大,远超他自身玄黄气的总量,但属性却与他玄黄母气的温厚阳和截然相反,甚至与他体内残留的冥火骨爪阴寒死寂之力有些类似,却又多了一份大地的沉实!
两股阴寒之力在他体内相遇,非但没有冲突,反而隐隐有融合、壮大的趋势!林枫本就虚弱的经脉和身体,如同被投入了冰窖,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血液似乎都要冻结!
“不好!”林枫心中警铃大作!他低估了此地地脉之气的阴寒霸道程度,也高估了自己此刻身体的承受能力!引来的不是救命的甘霖,而是催命的毒药!
他想要切断联系,但地脉之气一旦被引动,如同开闸的洪水,竟有些不受控制!更多的阴寒地气汹涌而来,要将他彻底冰封、同化!
危急关头,林枫丹田内的玄黄道种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它仿佛受到了挑衅,又仿佛被这同源(大地)却异质(阴寒)的力量激发了潜力!道种疯狂旋转,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和承载,而是主动出击,释放出更加精纯、更加本源、带着一丝“造化”与“生发”意境的玄黄母气,悍然迎向那入侵的磅礴阴寒地气!
同时,那缕“混沌开天剑意”雏形也自发而动,如同开天辟地的利刃,在林枫体内纵横捭阖,将涌入的阴寒地气切割、分化,又将玄黄母气的“生发”之力与阴寒地气的“沉凝”之力强行撮合、碰撞!
这并非有序的调和,而是暴力的、近乎毁灭的融合与对抗!
“噗——!”林枫猛地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暗红色血液,身体表面瞬间布满了冰霜与土黄色光芒交织的奇异纹路,气息变得极其混乱而狂暴!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战场,玄黄、阴寒地气、残留的冥火死寂之力、混沌剑意……数股力量疯狂冲突、湮灭、又再生!
“林老大!”天机子看到林枫吐血,吓得魂飞魄散,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贸然打断,急得直跺脚。
旺财也焦急地低吼,但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阻止了天机子上前,只是死死盯着林枫,暗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林枫身上那混乱而奇异的光华。
林枫此刻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身体仿佛要被撕裂、冻结、又燃烧,神魂在无数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但他心志无比坚定,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要么被这些力量撑爆、或彻底冰封,要么……掌控它们,破而后立!
他放弃了对任何一股力量的强行控制,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玄黄道种,坚守着那一点代表“自我”与“大地厚德”的本源灵光,如同风暴中的灯塔。同时,他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引导着体内暴走的数股力量,按照某种冥冥中的轨迹——那轨迹,仿佛暗合了“混沌初开,阴阳分化,地火风水定鼎”的古老道韵——开始缓慢地、艰难地运转、碰撞、融合……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成功率微乎其微。但或许是因为玄黄道种本身的不凡,或许是因为“混沌开天剑意”雏形的引导,又或许是因为林枫坚不可摧的意志,以及此地特殊地脉环境的刺激……
奇迹,发生了。
混乱狂暴的能量,在无数次毁灭性的碰撞后,竟然开始出现一丝微妙的平衡与转化!阴寒的地脉之气被玄黄母气“中和”、“承载”,冥火死寂之力被混沌剑意“分解”、“同化”,而玄黄母气本身,也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与对抗中,变得更加精纯、更加凝练,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阴”与“寒”的包容特性,变得更加圆融,更接近“大地母气”包容万物、承载阴阳的本源真意!
“嗡嗡嗡……”
林枫丹田内,玄黄道种的光芒逐渐稳定下来,不再是单纯的土黄,而是变成了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古朴的暗黄色,表面浮现出细微的、如同大地脉络般的天然纹路,缓缓旋转间,散发出一种更加厚重、更加苍茫、仿佛能承载一个世界的气息!
而他体内原本狂暴冲突的诸般力量,也渐渐平息、归流,最终汇入玄黄道种之中,经过道种的转化,化作一种全新的、更加雄浑浩瀚、兼具玄黄之厚重、地脉之沉凝、甚至隐含一丝混沌破灭与新生意境的奇异灵力——暂且可称之为玄黄地脉混沌气!
这股新生力量流淌过林枫破损的经脉,所过之处,不仅快速修复着伤势,更将经脉拓宽、加固,呈现出一种暗金色的金属光泽!侵入体内的冥火死寂之力,被这股新生力量轻易地吞噬、净化!他体表的冰霜迅速消融,惨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甚至更显莹润,气息不仅完全恢复,更是在稳步攀升,隐隐触摸到了战灵巅峰大圆满的壁垒,甚至……有了一丝突破到战王的契机与感悟!
破而后立,死地求生!在绝境之中,林枫凭借坚定的道心、不凡的传承与机缘,竟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玄黄道种进化,灵力质变,肉身与经脉得到进一步淬炼,对力量的感悟也更深了一层!
当林枫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精光内敛,却仿佛有山川沉浮、地脉流转的虚影一闪而逝。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浊气离体竟化作一道小小的、灰黄相间的气旋,将旁边一块石头轻易洞穿。
“林……林老大?你……你没事了?感觉好像……更猛了?”天机子看到林枫气息平稳、甚至更胜往昔,又惊又喜,说话都结巴了。
旺财也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林枫的腿,低吼声中带着欢快。
林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嘴角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嗯,因祸得福,略有突破。”他看向天机子和旺财,“你们的伤势如何?”
“小爷我皮糙肉厚,烧一下没事!”天机子挺起胸膛,随即又垮下脸,“就是符箓阵盘真的彻底清洁溜溜了……”
旺财低吼一声,表示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
林枫点点头,取出一瓶疗伤丹药递给天机子,又拿出几块高品质的妖兽肉干给旺财补充体力。他自己则再次感应了一下玄空戒内的幽冥还魂草和霜月,确认无误后,开始打量起这个救了他一命的溶洞。
照明符的光线有限,看不清全貌。但凭借玄黄地脉混沌气对地脉的敏锐感知,林枫能感觉到,这个溶洞并非完全天然,似乎有某种人工雕琢、或至少是强大力量长期作用留下的痕迹。而且,那股相对精纯的地脉节点,就在溶洞的深处。
“这溶洞……有点意思。我们去深处看看。”林枫起身,当先朝着黑暗深处走去。他掌心燃起一团温润的玄黄光焰,驱散了黑暗,照亮前路。天机子和旺财连忙跟上。
溶洞曲折向下,越往深处走,空间反而逐渐开阔,地脉之气也越发浓郁精纯(虽然依旧偏阴寒),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散发着微光的奇特苔藓和晶石。空气不再那么潮湿,反而变得干燥,温度也略微回升。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中央,有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圆形石台,石台表面光滑如镜,刻满了复杂玄奥的、与玄黄道种传承中某些古老符文有几分相似的纹路。石台中心,有一汪脸盆大小、不断冒着气泡的乳白色泉水,散发出惊人的生命气息和精纯的地脉灵气!正是那地脉节点的显化——地脉灵泉!
而在石台后方,洞窟的岩壁上,镶嵌着一块高达两丈、宽一丈的暗青色石碑!石碑之上,刻着几行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古字,散发着一种沧桑久远、却又凌厉无匹的剑意!
更让林枫瞳孔微缩的是,石碑右下角,还刻着一个熟悉的、让他心跳加速的印记——那是一个简化的、由云纹环绕的“霖”字!
青霖尊者的印记!
这溶洞,竟然与青霖尊者有关?!
林枫快步上前,来到石碑前,凝神看去。
只见石碑上刻着:
“余游历至此,见地脉阴浊淤塞,戾气丛生,然核心一点灵机未泯。遂留剑意于此,疏导地脉,镇锁阴浊,以待有缘。后世若有人身负玄黄正法或青霖之缘至此,可借灵泉洗练,参吾剑意,或有所得。然此地脉连通黑风深处‘九幽裂隙’,阴浊之源未绝,万不可深入,慎之!慎之!——青霖留字”
果然!是青霖尊者!他早年游历黑风山脉时,发现了这处地脉节点被污染,但核心尚存灵机,便留下手段疏导镇封,并留下了这石碑剑意和灵泉,以待有缘人!难怪青霖令会对冥火谷的变故和这溶洞产生反应!
林枫心中激动,目光落在那汪地脉灵泉上。灵泉虽因长久岁月和外部污染,灵气已不如巅峰,但依旧是疗伤、修炼、洗练根基的绝世宝地!尤其是对他这种刚刚完成蜕变、根基还需稳固的状态,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又看向石碑上的字迹。那字迹本身,就蕴含着青霖尊者留下的一缕剑意!这剑意并非攻击,而是蕴含着“疏导”、“净化”、“守护”的意境,与玄黄之道有相通之处,对他参悟自身道路、完善新生力量,大有裨益!
“大造化!这才是真正的大造化啊!”天机子也看懂了石碑内容,兴奋得手舞足蹈,“林老大!你快去灵泉泡泡!说不定能直接突破战王!”
林枫压下心中激动,没有立刻行动。他看向石碑最后的警告——“此地脉连通黑风深处‘九幽裂隙’,阴浊之源未绝,万不可深入”。之前冥火谷中心那恐怖的存在,是否就与这“九幽裂隙”有关?他们此刻所在的溶洞,是否安全?
他再次以玄黄地脉混沌气仔细感知。果然,能察觉到在地脉灵泉的下方极深处,隐隐传来一丝极其隐晦、却令人心悸的邪恶与混乱波动,仿佛连接着某个不可名状的恐怖深渊。但青霖尊者留下的剑意和阵法,如同一个坚实的封印,将那波动牢牢锁在深处,暂时无虞。
“此地暂时安全,但不可久留。”林枫判断道,“我们借助灵泉尽快恢复,参悟剑意,然后立刻寻找出路离开。”
他不再犹豫,率先踏入地脉灵泉之中。乳白色的泉水瞬间包裹全身,精纯温和却又带着梳理净化之效的地脉灵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与他的玄黄地脉混沌气水乳交融,快速稳固着刚刚突破的境界,修复着最后一点暗伤,淬炼着肉身经脉,甚至连受损的神魂都得到滋养,传来阵阵舒适之感。
天机子也小心翼翼地泡进灵泉边缘(泉水不多),舒服得直哼哼。旺财则趴在泉边,吸收着空气中逸散的灵气。
林枫一边吸收灵泉精华,一边凝神参悟石碑上青霖尊者留下的剑意。那疏导净化、守护一方的意境,与他玄黄厚德载物、混沌包容新生的感悟相互印证,让他对力量的本质、对“道”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层。他甚至感觉,自己对玄极剑中冰火剑意的融合,也变得更加顺畅自如。
时间在修炼中飞快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林枫忽然心有所感,睁开眼睛。他的气息已然彻底稳固在战灵巅峰大圆满,距离战王仅有一线之隔,体内新生力量圆融流转,神识更加凝练敏锐。
他看向灵泉,泉水颜色已经淡了许多,灵气消耗大半。天机子也精神饱满地爬了出来,修为竟也隐隐有突破到战灵后期的迹象。旺财更是神采奕奕,体型似乎又凝实了一分。
是时候离开了。
林枫起身,对着青霖尊者的石碑郑重一拜。此番际遇,多亏这位上古大能留下的福泽。
随后,他开始在洞窟中寻找出口。既然青霖尊者特意留下此地,必有离开的路径。很快,他在洞窟另一侧的岩壁上,发现了一条被藤蔓和苔藓掩盖的、向上延伸的狭窄通道,通道口有微弱的空气流动。
“应该就是这里了。”林枫带头,三人一犬钻入通道。
通道曲折向上,似乎通往山脉的另一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亮光。
当他们钻出通道口,重新呼吸到外界(虽然依旧是黑风山脉范围内)那混杂着瘴气却相对“清新”的空气时,都有一种重见天日之感。回头望去,出口隐藏在一片乱石和茂密的毒藤之后,极其隐蔽。
辨明方向(大致是天风城方向),林枫不再耽搁。
“走吧,回天风城。任务,该交了。”
他摸了摸玄空戒中的幽冥还魂草,眼中闪过坚定。霜月,等我。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地脉灵泉下方的极深处,被青霖剑意封印的“九幽裂隙”边缘,一丝细微的、贪婪的意念,如同毒蛇般悄然探出,捕捉到了灵泉被使用后残留的一丝……独特的“玄黄”与“青霖”气息。
“嗬……熟悉的味道……封印……松动……美味……”
意念一闪而逝,重归沉寂。但那被镇封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又苏醒了一丝。
更大的风暴,或许已在酝酿。
而林枫的归途,也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