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长安未央宫的铜钟刚敲过五更,御书房内已亮起烛火。刘邦披着重绣龙纹的玄色狐裘,指尖在案上的舆图反复摩挲,代郡、雁门、云中三郡的位置被朱砂圈得通红,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匈奴骑兵的动向。案前跪着郎中娄敬,一身粗布官袍沾满雪沫,额头的汗珠混着霜花往下淌:“陛下,匈奴冒顿弑父自立,以铁血统御三十部,其兵锋之利,远超楚霸王麾下铁骑。且代郡新破,韩王信叛降,其部熟悉汉地关隘,此时亲征,恐有不测啊!”

刘邦猛地拍向舆图,白登山的位置被拍得褶皱:“朕岂不知冒顿凶悍?可韩王信引狼入室,雁门百姓被掳走者不下三万,城郭被焚为焦土,传回来的奏报字字泣血!樊哙、周勃已率先锋出井陉,朕若坐镇长安,何以面对边地军民?”他抓起案上的赤霄剑,剑刃映着烛火劈开寒芒,“当年朕以亭长之身起兵,鸿门宴闯过鬼门关,荥阳被围三月尚能脱身,难道还怕一个蛮夷单于?”

娄敬仍膝行半步,声音发颤却目光坚定:“陛下,臣前日出使匈奴,见其营中老弱居多,战马瘦骨嶙峋,此必是冒顿示弱之计!代郡至白登山一线,山道狭窄,积雪没膝,骑兵难以展开,若遭伏击,后果不堪设想!”刘邦本就因韩王信叛降心气不顺,闻言勃然大怒,一脚踹翻案前铜炉,炭火溅落在地烧穿了地毯:“你这竖儒,竟敢扰乱军心!来人,将娄敬枷锁囚于军中,待朕破了匈奴,再治他妖言惑众之罪!”

三日后,长安城外旌旗蔽日,十万中军踏着残雪启程。刘邦乘御驾行于中军之中,车窗外樊哙策马奔来,甲胄上的霜花尚未消融:“陛下,先锋军行至广武,遇匈奴游骑袭扰,被末将斩杀三百余人,缴获牛羊千余头!据俘虏供称,冒顿已退至白登山北麓,其部军心涣散,不少人正准备北返漠北!”刘邦掀开车帘,见沿途百姓夹道送行,孩童捧着冻硬的麦饼塞给士兵,心中豪气更盛。正欲传旨加速,却见御驾旁闪过一道纤细身影,正是乔装成亲兵的韩嫣。她虽压低了帽檐,眉眼间的急切仍藏不住,趁左右无人时低声道:“陛下,臣女昨日偶遇代郡逃来的老卒,说冒顿在白登山布下‘口袋阵’,故意放游骑败走诱敌!那俘虏的供词恐是假的!”刘邦皱眉,刚要斥责她一介女子妄议军情,却见韩嫣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破的箭簇:“这是老卒从匈奴游骑身上取下的,箭簇刻着漠北独有的狼头纹,且箭头淬了极寒的毒药——寻常游骑绝不会用这般精良的兵器!”刘邦接过箭簇,指尖触到一股凉意,想起娄敬的劝谏,心中竟泛起一丝疑虑。但此时大军已动,若骤然停军,恐动摇军心,只得沉声道:“此事朕知道了,你且退下,若敢再扰乱军心,定不饶你!”韩嫣还想再劝,却被刘邦身边的侍卫拦住,只能望着御驾远去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拳头。

谁料行至句注山,突降暴雪,山道被积雪封堵,马匹踩在冰面上频频打滑。陈平拄着木杖赶来,披风上积着半尺厚的雪:“陛下,雪势太大,粮草运输受阻,前锋军已断粮两日。且句注山两侧崖壁陡峭,恐有埋伏,不如就地扎营,待雪停后再行进军?”刘邦望着漫天飞雪,想起樊哙传回的“匈奴涣散”的消息,摆手道:“冒顿若真要北返,此时正是追击的良机!若拖延时日,待他收拢部众,再要破敌就难了!传旨,命士兵弃粮轻装,踏雪翻越句注山!”

七日后,汉军终于抵达白登山下。此时雪已初霁,阳光洒在雪地上刺得人睁不开眼。前锋军探马来报,白登山北麓的匈奴大营空空如也,只留下几顶破损的帐篷和散落的马粪。樊哙哈哈大笑:“陛下英明!冒顿这蛮夷果然吓破了胆,连夜逃了!末将愿率轻骑追击,必斩其首级献于陛下!”刘邦也面露喜色,催马登上白登山制高点观望,见山下平原并无伏兵,只有几队匈奴游骑在远处游荡,当即下令:“全军进驻白登山南麓,休整一日后,兵分三路追击匈奴!”

汉军刚在山下设营,突然听到北麓传来震天的狼嚎,紧接着旌旗蔽日,匈奴骑兵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白登山团团围住。冒顿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手持鎏金狼头权杖,在阵前高声喊话:“刘邦老儿,本单于在此等候多日!你敢弃粮轻装而来,今日便让你葬身白登!”韩王信紧随其后,身披匈奴所赐的白狐裘,声音沙哑:“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汉军已陷重围,若肯归顺匈奴,单于愿封你为东原王,共享中原!”

刘邦这才知中了埋伏,气得须发倒竖,拔剑砍断身旁的旗杆:“樊哙!周勃!率部突围!”樊哙挥舞长戟冲向匈奴阵中,长戟翻飞间挑飞数名匈奴骑兵,可匈奴骑兵如走马灯般轮番冲击,汉军刚冲出一道缺口,转瞬就被重新封堵。周勃率军试图抢占西侧山口,却见山口早已被匈奴兵用滚木礌石堵死,士兵冲锋时纷纷被砸落山崖,惨叫声响彻山谷。

首日突围失利,汉军折损近万人,雪地上铺着层层叠叠的尸体,暗红色的血渍在低温下凝结成冰,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与远处匈奴营地里传来的胡笳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彻骨的寒意。当晚,刘邦在中军大帐召开紧急会议,帐帘被寒风刮得噼啪作响,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将领们的影子在帐壁上晃成狰狞的鬼影。樊哙解下染血的头盔,甲胄上的冰碴子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他瓮声瓮气地拍着案几:“陛下,匈奴骑兵约有三十万,个个马术精湛,弓箭射程比我军远出三成!咱们被困在这山坳里,骑兵根本展不开阵型,只能像靶子似的被动挨揍!”案几上的陶碗被震得嗡嗡作响,里面融化的雪水晃出涟漪,“末将愿带五千死士再冲一次,就算拼光了,也得给陛下撕开条口子!”

周勃连忙按住他的胳膊,指了指案上摊开的舆图:“樊将军不可鲁莽!你看这白登山,形似倒扣的巨碗,咱们被困在碗底,四周都是丈许高的陡峭崖壁。冒顿把主力布在北麓的制高点,东、西两侧各藏着五万弓箭手,南侧那道唯一的缺口,偏偏派了韩王信的旧部把守——那些人跟着韩王信打了十几年仗,咱们汉军的冲锋套路、联络暗号他们全知道,今日午后冲西侧山口时,咱们刚到半途就遭滚木礌石伏击,就是吃了这个亏!”他俯身用手指划过舆图上的粮草补给线,声音沉了几分,“更要命的是粮草,今日突围时丢了半数粮车,剩下的米粮只够支撑三日。水囊也丢了不少,现在士兵们只能凿冰煮雪为饮,昨夜已有十三个弟兄喝了掺着冻土的雪水,上吐下泻发起高烧,军医说再这样下去,冻伤和疫病就得拖垮咱们一半兵力。”

帐内顿时一片死寂,将领们都垂着头,甲胄的金属碰撞声偶尔打破沉默。刘邦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赤霄剑的剑柄,剑鞘上的龙纹被炭火熏得发黑,边缘还沾着午后突围时溅上的血污。他抬头看向帐外,风雪正紧,营垒外的鹿角上积满了雪,隐约能看到几个哨兵缩着脖子跺脚,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朕当年在荥阳被项羽围了三个月,断粮断水,最后不也突围了?”刘邦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却掩不住一丝疲惫,他抓起案上的旱烟袋,猛吸了一口,烟锅里的火星在昏暗的帐内亮了一下,“陈平,你足智多谋,可有什么法子?”

陈平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羊皮纸,借着烛火展开——竟是幅标注详尽的白登山详图,上面用朱砂圈出了几处隐蔽的山洞:“陛下,臣昨日让三名斥候裹着羊皮,顶着风雪爬了半个时辰,摸清了山坳东侧的地形。那里有三处天然溶洞,最大的一处能容纳两千人,洞深处还有山泉,水质清冽可直接饮用。咱们可以先把伤兵和剩余粮草转移到溶洞里,既能避风雪,又能防备匈奴的投石机。至于突围,臣观察到匈奴每日寅时换防,换防时要交接令牌、清点人数,阵形最乱,西侧山口的滚木礌石今日已用了大半,想必所剩不多,咱们可集中精锐专攻此处。”

樊哙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末将愿带一万精兵,寅时突袭西侧山口!”刘邦点头,手指在舆图上重重一点:“准了!周勃,你率五千人掩护伤兵转移到溶洞,务必把军医和药材都带上;郦商,你带三千人守住营垒南门,多插旌旗、虚张声势,牵制韩王信的兵力;朕亲自坐镇中军,擂鼓接应樊将军!”众将领命散去,帐内只剩刘邦和陈平两人。陈平犹豫片刻,凑到刘邦耳边低声道:“陛下,韩王信虽叛降匈奴,但臣从俘虏口中得知,他与冒顿素来不和。冒顿逼他送儿子韩颓当入匈奴为质,还夺了他半数兵权,上个月更是派稽粥接管了代郡的防务,把韩王信晾在一边当摆设。或许……咱们能从他身上想想办法?”

刘邦冷笑一声,将旱烟袋往案上一磕,烟灰簌簌掉落:“那逆贼引狼入室,雁门三万百姓被掳走,城郭被焚为焦土,朕恨不得生啖其肉,还能指望他倒戈?”话虽如此,他却没再反驳,只是俯身盯着舆图上韩王信的驻军位置,指尖在“韩”字旗旁反复摩挲。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亲兵掀帘禀报:“陛下,炊事营的老卒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刘邦皱眉:“一个老卒能有什么要事?让他进来。”

进来的老卒约莫六十岁,满脸皱纹,手上布满老茧,身上的军袍打了好几个补丁。他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陛下,这是末将今日在西侧山口捡的,看着像是咱们汉军的信物。”刘邦示意陈平接过,展开油纸一看,里面是半块青铜虎符,上面刻着“代郡护军”四个字——正是韩王信当年镇守代郡时的信物。老卒又道:“末将还看见,韩王信的营地里,有不少士兵偷偷摘了匈奴的皮帽,戴着咱们汉军的旧盔,夜里还偷偷哭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刘邦盯着虎符,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陈平,备一份伤药和两坛好酒,你随朕去见一个人。”

第二日寅时,夜色如墨,风雪稍歇,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映出一片惨白。樊哙率一万精兵悄悄摸到西侧山口,士兵们都裹着厚厚的羊皮袄,脚步踩在积雪上几乎没有声响。月光下,匈奴士兵果然在换防,几个哨兵缩着脖子搓手,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匈奴语,根本没察觉汉军的动向。“冲!”樊哙一声令下,士兵们举着涂了松脂的火把,如潮水般冲向山口,喊杀声震彻山谷。

谁料刚到山口下,崖壁上突然亮起数十盏牛油灯,火光将山口照得如同白昼。冒顿的次子稽粥披着重甲站在崖顶,手中挥舞着狼牙棒,狂笑不止:“刘邦老儿,本王早料到你会来偷袭!左右,放箭!”刹那间,箭雨如蝗,汉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火把一个个熄灭在雪地里,惨叫声此起彼伏。樊哙挥舞长戟拨打箭矢,铁戟与箭杆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他怒喝道:“竖子休狂!看我劈了你!”

樊哙催马冲向崖壁,坐骑四蹄翻飞,踏碎地上的薄冰。眼看就要冲到崖壁下,崖顶突然滚落数块磨盘大的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他。樊哙连忙侧身,巨石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积雪飞溅,将他的战袍染得雪白。坐骑受惊直立,前蹄腾空,将他掀翻在地。亲兵连忙扑上来,用盾牌护住他的身体,几个亲兵瞬间被后续滚落的石块砸成肉泥。

“撤!快撤!”樊哙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疼得滴血,咬牙下令撤退。退回营垒时,天已微亮,刘邦正站在营门口的了望塔下等候,见他浑身是血、狼狈归来,脸色愈发阴沉。“陛下,稽粥那小子早有防备,咱们中了埋伏!折损了三千多弟兄!”樊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羞愧地低下头。刘邦摆摆手,没说一句话,转身走进中军大帐。

帐内的景象比昨日更惨,伤兵们躺在地上,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腿被箭射穿,军医们忙着用烧红的烙铁烫炙伤口,惨叫声撕心裂肺。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士兵,腿上中了一箭,箭簇上还涂着毒药,伤口已经发黑。他见到刘邦,挣扎着要起身,却疼得浑身抽搐:“陛下……末将还能再战……求陛下给末将一把刀,末将去和匈奴人拼了!”刘邦蹲下身,握住他冰冷的手,这双手还带着少年人的纤细,指节却因握刀而磨出了厚茧。他心中一阵发酸,转头对军医道:“务必保住他的腿。”军医面露难色:“陛下,箭毒已侵入骨髓,只能截肢保命。”

刘邦沉默片刻,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玉佩:“把这个拿去,融了给士兵敷在伤口上,或许能减轻痛苦。”话音刚落,帐外传来亲兵的禀报:“陛下,韩王信的使者求见,说有密信呈上。”刘邦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让他进来。”进来的使者穿着破旧的汉式布袍,脸上带着冻疮,见到刘邦便“扑通”跪地,连连磕头:“陛下,韩王派小的来送信,他说冒顿生性残暴,逼他叛汉,他心中始终向着大汉。若陛下肯饶他不死,他愿率部倒戈,助陛下突围!”

刘邦接过使者递来的书信,借着烛火一看,字迹确实是韩王信的,信中详细写了匈奴的布防情况,还标注了西侧山口的薄弱之处。但他仍心存疑虑,将书信扔在案上:“他若真心归降,为何昨日还率军阻拦朕的突围?为何稽粥会提前得知朕的偷袭计划?”使者连忙磕头:“陛下有所不知,韩王身边有冒顿派来的三十名亲兵监视,昨日阻拦实属无奈!至于偷袭计划,是稽粥猜到的,并非韩王泄露!韩王已与陈豨将军联络妥当,今夜三更,他会率军佯攻汉军大营南门,吸引冒顿的主力,实则打开西侧山口,放汉军突围!”

陈平上前捡起书信,反复看了几遍,低声对刘邦道:“陛下,此信中的布防细节,与咱们斥候探查的一致,不像是假的。但此事事关重大,确实需谨慎。不如派一人随使者去见韩王,当面确认他的诚意,顺便摸清他营中的情况。”刘邦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帐内将领,最终落在帐外:“韩嫣,你随使者去一趟。”

韩嫣应声走进帐内,她身着劲装,腰间佩着韩王信早年赐给她的佩剑,脸上虽带着稚气,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是韩王信的女儿,韩王信叛汉后,她不愿跟随父亲投降匈奴,趁着混乱逃到汉军大营,主动请缨参军,这几日一直在炊事营帮忙。刘邦看着她,语气严肃:“你父亲叛汉,你为何要帮朕?不怕朕连你一起治罪吗?”

韩嫣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却坚定:“父亲叛汉,是韩氏之耻!臣女若能助陛下脱险,既能为父亲赎罪,也能保全韩氏的清白!且臣女熟悉父亲的饮食习惯和营中暗号,若使者有诈,臣女能一眼识破;若父亲真心归降,臣女也能凭父女之情,让他彻底倒戈。”她顿了顿,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鞘上刻着“韩氏忠汉”四个字,“这是父亲当年镇守代郡时亲手为臣女打造的,带着它去,匈奴人不会起疑。”

刘邦点头,从案上拿起一个锦盒:“这里面是朕的贴身玉佩,若韩王真心归降,你便将玉佩给他,告诉他朕承诺:只要他助朕破敌,既往不咎,仍封他为代王。若有诈,你就打碎玉佩,朕会立刻派兵接应。”韩嫣接过锦盒,郑重地抱在怀里:“臣女遵命!若不能带回父亲的诚意,臣女愿以死谢罪!”

使者见刘邦派了韩嫣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连忙道:“公主放心,韩王真心归汉,定会好好待公主!”两人趁着夜色,跟着使者悄悄出了营垒。一路上,韩嫣故意提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在代郡狩猎的往事——“那年我十岁,父亲带我猎到一头白狼,他说狼是草原的魂,要敬而远之,还把狼皮给我做了坎肩”“父亲最爱的是代郡的酸枣酒,每次打了胜仗,都要和将士们共饮”,使者要么含糊其辞,要么错把“酸枣酒”说成“马奶酒”,韩嫣心中暗惊:这使者根本不了解父亲的旧事,恐怕有诈!行至半途,忽见林间闪过几道黑影,使者脸色一变,厉声道:“快走!是匈奴巡逻兵!”韩嫣却趁机佯装脚下打滑,摔倒在地,顺势将刘邦赐的玉佩塞进靴底,同时拔出靴中暗藏的短匕。果然,黑影扑出后并未为难使者,反而直扑韩嫣:“奉稽粥王子之命,取韩嫣性命!”使者也撕下伪装,拔出弯刀砍来:“公主莫怪,要怪就怪你父亲不识时务!”韩嫣早有防备,短匕翻飞间避开致命一击,借着雪地的反光看清来人服饰——竟是韩王信帐中失踪多日的几名亲兵,想必早已投靠匈奴。她一边与敌人周旋,一边高声呼喊:“父亲派来的救兵何在!”这是她与父亲约定的暗号,若父亲真有异动,定会在沿途安排人手。喊声刚落,林间又冲出数人,为首的正是韩王信的心腹将领王忠,他大喊:“公主莫慌!末将来救你!”一番激战,使者和匈奴杀手尽数被斩杀,王忠跪地禀报:“公主,韩王得知冒顿派奸细诱杀您,急得亲自带三百死士在前方接应,让末将先护您过去!”

到了韩王信的营外,使者先去通报,韩嫣站在营门口等候,借着营内的火光,她看到营中的匈奴士兵正忙着擦拭兵器,营寨的鹿角也比往日多加了三层,根本不像是要倒戈的样子。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嫣儿,是你吗?”韩王信披着白狐裘走出营门,看到女儿,先是一惊,随即老泪纵横,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嫣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跟为父进去!”

进了营帐,韩王信屏退左右,一把抓住韩嫣的胳膊,见她袖口渗出血迹,心疼得声音发颤:“嫣儿,你受苦了!为父早料到冒顿会对你下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为父怎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他从床底掏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玉佩,与刘邦赐给韩嫣的那半块正好契合。“这是当年陛下封我为韩王时所赐的合符,你母亲临终前叮嘱我,若韩氏有难,凭此合符可向大汉求援。”韩王信的声音带着哽咽,“冒顿逼我送颓当入质,我本想假意顺从,待时机成熟再反戈,可稽粥那畜生竟提前攻破代郡,杀了颓当和半数族人!我忍辱负重至今,就是为了等一个报仇的机会!”他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上面盖着韩王信的私印,“这是匈奴的详细布防图,北麓粮草营由冒顿的侄子把守,此人嗜酒如命,今夜三更正是他酣睡之时。西侧山口的滚木礌石虽多,但我已买通守将,三更时分他会故意撤走半数兵力。你把这个带给陛下,我率部攻打匈奴主营吸引冒顿主力,陛下可派精兵分两路,一路烧粮草营,一路攻西侧山口,必能突围!”韩嫣接过布防图,见上面用朱砂圈出了粮草营的哨位和西侧山口的薄弱点,还有父亲亲笔标注的暗号,心中百感交集:“父亲,陛下已答应,只要您助破匈奴,既往不咎,仍封您为代王!”韩王信接过刘邦的玉佩,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为父不求爵位,只求能为颓当和族人报仇,守住代郡的百姓!”他突然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这是你母亲绣的平安符,里面装着代郡的酸枣粉,匈奴兵嗅觉灵敏,你带着它,若遇巡逻兵可撒在地上,能掩盖汉人的气息。”

韩嫣这才明白,刚才的使者是冒顿派来的奸细,想趁机诱杀她。她连忙将刘邦的玉佩交给父亲:“陛下说了,只要父亲助他破敌,既往不咎!”韩王信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里,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你快回去禀报陛下,为父今夜必当死战!”他亲自送韩嫣到营后,指着一道矮墙:“从这里翻出去,沿着小溪走,半个时辰就能到汉军大营。路上小心!”韩嫣点点头,翻过高墙,消失在夜色中。

韩嫣一路疾行,回到汉军大营时,天已二更。她冲进中军大帐,将韩王信的密信和布防图交给刘邦:“陛下,父亲是真心归降!这是匈奴的布防图,还有一条暗道能直通粮草营!父亲说今夜三更会攻打匈奴主营,吸引冒顿的注意力!”刘邦展开布防图,与陈平核对后,眼中闪过喜色:“好!韩王信果然还有良心!”

他当即召集众将议事,指着布防图上的暗道:“周勃,你率三万精兵,携带火油和硫磺,从这条暗道绕到北麓的粮草营,三更时分放火焚烧,断了匈奴的粮草;樊哙,你率两万精兵,攻打西侧山口,牵制稽粥的兵力;郦商,你率一万兵力守住营垒,防止匈奴偷袭;韩王信攻打主营时,朕亲自率中军从南门杀出,前后夹击!”众将领命,各自去准备。

韩嫣跪在刘邦面前,恳求道:“陛下,臣女愿随周将军前往粮草营,为父亲接应!”刘邦犹豫道:“粮草营凶险万分,你一个女子……”韩嫣拔出佩剑,坚定地说:“臣女虽为女子,却也习得一身武艺!况且臣女熟悉匈奴营中的暗号,能帮周将军避开巡逻兵!”刘邦见她态度坚决,点头道:“好!你随周将军前往,务必小心!”

三更时分,韩王信的营中突然响起战鼓,他率一万旧部,打着汉军的旗帜,冲向匈奴主营。冒顿正在营帐中饮酒,听闻韩王信倒戈,气得摔碎了酒碗,亲自率三万亲兵迎战:“逆贼!本单于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本单于!”韩王信挥舞长剑,与冒顿战在一处:“冒顿!你杀我儿子,灭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两军激战之时,周勃率部沿着暗道悄悄摸到粮草营外。韩嫣凭着父亲教的匈奴语和香囊中的酸枣粉,顺利骗过三波巡逻兵——有一次巡逻兵察觉异样,韩嫣急中生智,谎称是稽粥王子派来送酒的侍女,还掏出腰间的韩氏玉佩(匈奴人皆知韩王信受冒顿器重,常赐宝物),才蒙混过关。到了粮草营门口,见守将果然如父亲所言,正抱着酒坛酣睡,几名亲兵也东倒西歪地躺着。“放!”周勃一声令下,士兵们将点燃的火把扔向粮草堆,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照亮了夜空。守将被火光惊醒,刚要呼喊,就被韩嫣甩出的短匕刺中咽喉。粮草营的匈奴兵见状,纷纷弃营而逃,周勃率军趁机冲杀,斩杀匈奴兵数千人。韩嫣在乱军中看到一面熟悉的旗帜——那是代郡韩氏的家旗,知道父亲已率军攻到主营,连忙对周勃道:“周将军,父亲那边恐有危险,咱们快去接应!”周勃点头,留下一千人守住粮草营,率其余兵力向匈奴主营杀去。途中遇到冒顿派来增援粮草营的骑兵,韩嫣大喊:“我是韩王信之女,奉单于之命调兵!”趁对方犹豫之际,周勃率军发起冲锋,匈奴骑兵猝不及防,被斩杀大半。

冒顿见粮草营起火,又闻西侧山口传来喊杀声,知是中了埋伏,心中大乱。韩王信趁机一剑刺中他的左臂,冒顿惨叫一声,拨马便逃。“追!”韩王信率部追击,却被稽粥率军拦住。稽粥挥舞狼牙棒,怒喝道:“叛贼!你杀我叔父左贤王,今日定要你偿命!”韩王信眼中喷火:“你这畜生杀我儿子,灭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挺剑迎战,两人战了三十余回合,韩王信因连日操劳,渐渐体力不支,被稽粥一棒砸中肩头,口吐鲜血。就在稽粥举棒要下杀手时,一道白影闪过,韩嫣手持长剑挡在父亲身前:“不许伤我父亲!”稽粥见是个年轻女子,狂笑不止:“小丫头片子也敢来送死!”挥棒砸去,韩嫣借力打力,长剑顺着狼牙棒的缝隙刺向稽粥的手腕,稽粥吃痛,狼牙棒脱手落地。韩王信趁机一剑刺中稽粥的腹部,稽粥倒地而亡。此时樊哙率军攻破西侧山口,杀了过来;刘邦也率中军从南门杀出,周勃的援兵也赶到,三路汉军夹击匈奴兵,匈奴军顿时溃不成军。冒顿见大势已去,带着残部向漠北逃窜,刘邦本想率军追击,韩嫣连忙劝阻:“陛下,漠北严寒,我军粮草已不多,且冒顿必有伏兵,不可追击过深!”刘邦想起被困白登的困境,点头道:“你说得有理!传令收兵!”

激战至天明,匈奴兵折损近十万,冒顿带着残部向漠北逃窜。刘邦率军追击十余里,斩杀匈奴兵三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人,缴获牛羊马匹十余万头。韩王信望着战场上的尸体,想起儿子韩颓当,忍不住老泪纵横。刘邦拍了拍他的肩膀:“韩王,你立了大功,朕兑现承诺,仍封你为代王,镇守代郡!”韩王信连忙跪地磕头:“臣谢陛下恩典!臣定会守住代郡,不让匈奴再越雷池一步!”

被困白登的第五日,天终于放晴,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汉军士兵们忙着清理战场,救治伤兵,营垒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刘邦亲自来到溶洞,看望受伤的士兵。昨日截肢的年轻士兵正躺在床上,见到刘邦,挣扎着要起身,刘邦连忙按住他:“好好养伤,朕已命人给你家中送去了抚恤金,还会让地方官照顾你的家人。”士兵感动得泪流满面:“陛下圣明!末将痊愈后,还要跟着陛下打仗,保卫大汉!”

刘邦走出溶洞,看到韩嫣正在给伤兵换药,她的衣袖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臂,上面沾着不少血迹。刘邦走上前,道:“韩嫣,你劝父归降,又助周将军偷袭粮草营,立下大功,朕封你为贞义夫人,赐良田千亩,锦缎百匹!”韩嫣放下手中的药碗,屈膝行礼:“陛下,臣女不求赏赐,只求陛下能赦免代郡的百姓。代郡百姓被匈奴蹂躏,生活困苦,臣女愿用赏赐的财物,在代郡开办一所学堂,教导百姓子弟读书识字,让他们明白忠孝之道。”

刘邦闻言,心中动容:“你有此心,实属难得!朕准了!不仅如此,朕再拨银千两,助你办学!学堂就赐名‘忠武学堂’,以纪念你父亲的功绩!”韩嫣连忙磕头谢恩:“臣女谢陛下恩典!”

当日下午,刘邦下令释放娄敬,亲自为他解开枷锁:“娄敬,朕不听你之言,才陷此绝境,险些酿成大祸!你有先见之明,朕封你为关内侯,赐食邑千户!”娄敬连忙跪地:“陛下知错能改,乃大汉之福!臣不敢居功!”刘邦扶起他:“朕知道你有治国之才,日后边境之事,还要多听你的意见!”

而此时匈奴大营的另一处帐篷内,韩王信正对着一封密信和半块玉佩浑身颤抖——那是陈豨派心腹辗转送来的,玉佩正是他给儿子韩颓当的贴身之物,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信中详述稽粥攻破代郡,韩颓当力战而亡,韩氏族人死伤大半的惨状。韩王信将书信和玉佩揉成一团,眼中满是血丝:“冒顿!我与你不共戴天!”参军蒯彻连忙上前:“大王,事到如今,只有归顺大汉才有生路!陈将军已与周勃将军联络妥当,今夜三更,他会佯攻吸引注意力,我们里应外合先杀营中匈奴亲兵,再迎汉军入城!”

韩王信点了点头,当即召集心腹将领——这些人皆是韩氏旧部,听闻韩颓当战死、族人蒙难,纷纷拍案而起:“大王,我们随你杀匈奴!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汉人!”韩王信让人取来酒坛,倒出数十碗马奶酒:“今夜我们杀回代郡救遗孤,若能成功便是大汉功臣;若失败,便战死沙场不负祖先!”众将举碗痛饮,酒液洒在铠甲上,映着帐外雪光闪闪发亮。三更时分,韩王信率部突袭匈奴主营,匈奴兵酣睡中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左贤王光着上身冲出,被韩王信一剑封喉。可就在此时,冒顿亲率三万骑兵回援,将韩王信残部团团围住。“叛徒!本单于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这些叛将饶你不死!”冒顿马鞭直指韩王信。“蛮夷小儿,做梦!”韩王信挥剑冲锋,却被匈奴兵死死拦住。危急时刻,东门方向火光冲天,陈豨率军杀来接应,韩王信才得以率残部突围。见到陈豨,韩王信扑通跪下:“陈将军,我一时糊涂引狼入室,求带我区向陛下请罪!”陈豨连忙扶起他:“韩王幡然醒悟便是大功,陛下仁慈,定会容你戴罪立功!”

此正是:

汉旗猎猎踏霜行,孤注亲征向朔庭。

竖儒苦谏霜沾帽,悍将扬威雪裹旌。

白登雾锁千重险,狼砦风传万马鸣。

玉碎谋施安阏氏,戈回义动解围城。

韩王泣血酬家国,公主携忠破敌营。

七日寒威终散尽,长安鼓乐庆升平。

品书中文推荐阅读:大辽之从监国之路开始重生太子,开局贬至敢死营重生之大科学家开局落草土匪窝三国:从对大耳贼挥舞锄头开始春秋:内嫂勿怕,我来救你大明:读我心后,老朱家人设崩了鼎明并汉穿越大唐做生意大叔凶猛秦末:强抢虞姬,截胡陈胜吴广!天幕通古代:开局让老祖宗们震怒开局拯救蔡琰何太后,三国大曹贼三国之小曹贼大唐:小郎君是小明达的江山,美人反派:公主偷听我心声,人设崩了大楚小掌柜回到南明当王爷开局直播:秦始皇中考高考公考铁血开疆,隋唐帝国的重塑之路三国之再兴汉室时空医缘:大唐传奇大唐:误会了我不是你爹!直播:跟着后辈开开眼仙人只想躺着古龙残卷之太阳刺客乱三国:毒士千里驹,毒火攻心妃常彪悍,鬼王别太荤我的老婆是土匪大夏王侯荒野大镖客:我有放生进度条逼妖为良:妖孽殿下来敲门吾兄秦始皇,我只想在大秦躺平王妃太狂野:王爷,你敢娶我吗穿越明末:我从陕西闹革命穿越水浒之大王要低调锦衣血途刚要造反,你说圣上是我爹?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内张逸风姜凤小说隋唐:杨广宠臣,人设莽将异世逆凤:邪女傲天重生极权皇后大唐:每天签到,奖励太多了津川家的野望与乾隆的儿子抢皇位海战精兵从司农官开始变强
品书中文搜藏榜:时空锻造师大楚小掌柜汉贼开局,绝不做鱼肉凡尘如梦大国航空夫君有毒穿越后的没羞没臊大唐最穷县令妃常彪悍,鬼王别太荤带空间在荒年乱世,做个悠哉少爷汉末三国:大哥,看这大好河山来!给各朝上科技干晋汉室可兴商业三国重耳,我来助你成霸业妃常淡定:废材女玩棋迹官居一品我的钢铁与雄心正新是,教宗扶苏:老师你教的儒家不对劲啊!大唐暴吏诸君,且听剑吟后汉英雄志万界临时工东厂最后一名紫衣校尉南疆少年走天下亮剑小透明大唐钓鱼人世子好凶三国之绝望皇帝路史上最强侯爷花田喜嫁,拐个狼王当相公报告皇叔,皇妃要爬墙最强夫婿,女帝终于翻身了!大明刑王戍边叩敌十一年,班师回朝万人嫌?人间之孤味绝世狂妃:神医太撩人重燃1990苟活乱世,从深山打猎到问鼎中原魂穿汉末,开局神级选择人在乱世:我靠打猎成为卧龙汉末逆流水浒:开局劫朝廷,我建霸世梁山诗经中的故事宠妻无度:朕的皇后谁敢动革命吧女帝从死囚到统帅
品书中文最新小说:烟雨龙魂路本王只想修路:父皇求我继承大统大秦:扶苏的两千年救赎!三国:从桃园四结义开始无敌抗倭战神快穿:硬核授课,教的太子都篡位南诏残魂穿越三国:主角比吕布还猛科举:大梁魅魔,肩抗两京十三省楚汉争霸演义我在明朝修铁路历史天幕:永乐大帝梁朝九皇子汉武基建:墨家系统带我定乾坤李世民重生水浒南海龙腾:从张保仔到七海之王吴越霸业之这个钱镠不一般糊涂县令贾清廉开局怒打朱元璋,老婆竟是他女儿明末,你让我一只狗拯救大明朝朕,陆地神仙,你让我当傀儡!大明1643,我以敌血铸轩辕扶苏双穿:用科技打造日不落唐朝穿越917,巨舰重炮横扫两大洲大夏九皇子与紫微大唐,我真的是来作死的星宿传说:星辰归途录天问:大秦末路风波亭外饥荒年,我来拯救快饿死的少女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崇祯一拳歼八百,全大明跪喊真神三国:一代谋圣陈渡三国:我在三国支教红楼:贾政从教坊司救人挽大明天倾:从驿卒开始签到北疆,开局召唤霍去病穿越大秦之我和始皇帝抢下班明末:开局一把刀,天下任我枭三国:开局带走孙家小萝莉醉剑江湖社畜?不,系统说我是天选之子秦始皇的小伙伴好难为得到我粮食,硬塞老婆给我谋天录开局废柴少爷华夏兵王杀疯了三国:美女收集者财倾山海缔王志这饷,李自成拷得我崇祯拷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