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像浓稠的黑墨,将天际染得一片昏暗。原本还算平整的路面布满碎石,灵马焦躁地刨着蹄子,鼻息间喷出的白气刚遇空气便凝成霜花 —— 灵脉车再也难以前行,车辕上的四族纹被黑气裹着,泛着微弱的光,像是随时会熄灭。
“只能步行了。” 青璃率先跳下车,狐族灵脉玉在掌心亮起淡金青光,刚离开车帘便化作一层半透明的光罩,将众人护在其中。黑气撞在光罩上,发出 “滋滋” 的消融声,留下一道道细小的黑痕,又被光罩的灵光慢慢抚平。
悠悠和楚楚一左一右扶着灵脉兽,小家伙的身子软得像没了骨头,原本橙红的尾羽此刻泛着淡淡的灰,后颈被骨刺划伤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血珠落在地上,竟让碎石都泛出了黑晕。“撑住点,很快就能找到月华泉了。” 悠悠轻声说着,指尖在灵脉兽的耳后轻轻摩挲,那里是它最敏感的地方,往日一摸便会蹭她的手心,此刻却只换来一声微弱的低吟。
她忽然想起行囊里的蛇纹法器 —— 那是巴国族老临行前塞给她的,青铜材质的杖身刻着盘旋的蛇纹,杖头嵌着一颗细小的木灵珠,说是能催生净化混沌的净灵草。她急忙掏出法器,将杖头贴在灵脉兽伤口旁的地面上,注入少许木灵:“净灵草,生!”
青铜杖身的蛇纹突然亮起淡绿灵光,地面的碎石缝里竟真的冒出了嫩芽 —— 嫩草通体莹白,叶尖泛着浅绿,刚长到半寸高,便自动向灵脉兽的伤口凑去,叶片贴在黑血上,发出 “嗒” 的轻响。黑血像是遇到了克星,渐渐被草叶吸走,伤口的灰气也淡了些,灵脉兽的尾羽终于微微动了动。
“有用!” 楚楚惊喜地低呼,连忙掏出泪晶,将晶面贴在灵脉兽的额头。淡蓝的灵光从泪晶里渗出来,顺着灵脉兽的皮毛缓缓游走,像是在为它梳理紊乱的灵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灵脉兽体内的混沌气还在顽抗,每走一步,泪晶的蓝光都会颤一下,“它的灵脉太弱了,月华泉再远些,恐怕……”
“不会远的。” 青璃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青丘古籍,书页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狐族文字记载着上古各族的秘闻。她快速翻到 “女子国” 那一页,指着上面的插画:“你看,女子国的月华泉是上古灵脉所化,能净化一切混沌气,而且……” 她顿了顿,指尖落在插画旁的文字上,“古籍说,灵脉兽的先祖就是被月华泉滋养大的,它们和女子国本就有渊源,月华泉的灵气,对它最有效。”
众人顺着青璃指的方向望去,插画上画着一片泛着银辉的泉水,泉边蹲着几只和灵脉兽相似的小家伙,尾羽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和此刻灰扑扑的模样判若两人。灵脉兽像是听到了 “月华泉” 三个字,突然抬起头,努力朝着北方望去,尾尖指向远处被黑气笼罩的山峦,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青璃忽然想起什么,从行囊里取出一块灰晶粒 —— 那是之前混沌先锋兽爆灰后,她特意收好的,说是能感应混沌气的浓度。她将晶粒放在青丘灵脉玉旁,刚一接触,灵脉玉的青光突然暴涨,玉面上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影 —— 那是一张地图残片,上面标着一个月牙形的印记,旁边用上古文字写着 “月华泉”,印记下方还有三个小字:“轩辕北”。
“是女子国的地图!” 悠悠凑过来细看,地图残片虽不完整,却能看清月华泉在轩辕山的北侧,“轩辕山离这里不算太远,我们加快脚步,天黑前应该能到山脚下。”
光罩外的黑气越来越浓,连青丘灵脉玉的灵光都淡了些。灵马早已被吓得躲在光罩角落,灵脉车的车轮也被黑气裹住,泛着不祥的黑光。众人不敢耽搁,悠悠收起蛇纹法器,让净灵草继续贴在灵脉兽的伤口上;楚楚将泪晶揣进贴身的荷包,让灵光始终护着灵脉兽的灵脉;青璃则握着灵脉玉,盯着玉面上的地图残片,为众人指引方向。
灵脉兽似乎有了些力气,不再完全靠两人搀扶,能自己走几步,尾羽偶尔会亮一下橙红,像是在确认方向。北方的天际线隐约能看到轩辕山的轮廓,山尖被月华染得泛着淡银,那是月华泉的方向,也是灵脉兽唯一的希望。
黑气还在身后追着,光罩的灵光越来越薄,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混沌气赛跑。但没有人停下脚步 —— 灵脉兽的低吟、泪晶的蓝光、灵脉玉的地图,都在告诉他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找到净化混沌的月华泉,就能为接下来的封渊之战,留住这只可爱的灵脉守护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