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军队,秦真的第一军和常遇春的第二军,各级将领和基层军官大都见过秦真单人破军的伟力,信仰坚定,故而驻守在外。留在城内的,只有一队百人卫队,作为秦真和常遇春的护卫随行。
义阳城内,以常遇春统领的第三军战力最高。但也以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居多。
蓝玉统领的第四军,新组建之军,一切中规中矩。
蓝莹统领的第五军,论军纪不在第一军之下,战力不详。
一番调动之后,城内只剩下第三军和第五军两万人死守义阳城,面对朝廷的六万大军。
......
禁军带着供奉殿高手,一路疾行。与嵩山脚下的驻军会合,直奔义阳而来。
等到大军抵达义阳城外三百里时,城内旌旗遍地,军容齐整,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工作。静待敌军到来。
秦真站在城头,看向远处的天空。身边是常遇春和刘伯温。
“刘师,你说我这么做,真的对么?”
一想到自己不出手,导致新生的启明军面对元军精锐,会造成的巨大伤亡。秦真就觉得心中有愧。
“有些事,总是要自己做的。”刘伯温微微一叹。他又何尝想如此。
三人都知道,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历练,启明军始终徒有虚名。甚至在面对未来的危机时,会成为一戳即碎的幻梦。
所以,三人合力在议事厅演了一场戏,打掉了军中将领的狂妄和幻想。
常遇春一言不发,只是眼神越发坚毅。想到为了避免不可预知的危险,送到武当山上,由张真人和宋掌门亲自照顾的女儿,他就无所畏惧。这些天,他都在绞尽脑汁,尽可能的减少启明军的伤亡。
......
时间回到收到元军来攻消息的当夜。
“秦小子,这一次,你恐怕真的不能出手了。”
“刘师,此话怎讲?”
收到消息之时,秦真和常遇春、蓝莹,正在向刘伯温请教学识。听到秦真的问题,刘伯温轻笑一声。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调动嵩山脚下的驻军,意味着什么?”
秦真也笑了。
“是啊,看来那位新任的空慧方丈,已然知晓我的身份。想来,少林是不满于上次的失败。要找回场子了。”
斟酌了一下措辞,秦真继续道:“少林的底蕴深厚,加上朝廷的力量。恐怕这一次敌军派出的高手,会出乎我的意料。就是想出手冲阵,恐怕也不可能了。”
“如此,我们就需要给下面的将领们,上一课了。”
四人相视一笑,已有默契。
末了,秦真笑着说道:“看来,我也要摇人了。不然,这一次,还真说不好。”
......
吸收了三次的大日紫气之后,元军的前锋,来到了义阳城下。
这一次,元军吸取教训,稳扎稳打。大军停留在城外,待组装好攻城器械后,才发起进攻。
大战从一开始,就是硬实力的比拼。
元军皆为精锐之师,器械精良,启明军据城而守,且经过长久的胜利,士气高涨。两军的激烈碰撞,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秦真站在城头,充作弓箭手。得益于强健的体魄,秦真不需要休息,拉弓、搭箭、瞄准、射击,再拉弓、搭箭、瞄准、射击,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一天下来,旁边的弓箭手不断轮换,唯有秦真,始终屹立城头。
这是刘伯温想出的一个办法。
既然对方也有高手,秦真无法主动冲阵。那就将秦真的形象,彻底树立为启明军的图腾。只要秦真不倒,启明军的士气就不倒。
因此,秦真站立城头,一刻不停的拉弓射箭,就是给周围的士卒灌输一种不可战胜的形象。
此法的效果,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
如此僵持七天,两军的伤亡都在稳步上升。启明军伤亡七千,元军伤亡不到两万。按常理,守城战的伤亡比不该如此小。奈何启明军还在起步阶段,不论是铠甲兵器,还是战阵配合,甚至辅助器械,都远远不如元军。
偏偏启明军不得不固守城墙,否则,一旦元军破城,启明军必将付出更大的伤亡。
城中心的空地上,已经堆满了战死将士的尸体,只待战事结束后再入土为安。所有死难将士的灵牌,已经堆满府衙的所有空间。
受伤的士兵,哀嚎声、呻吟声彻夜不息。城内为数不多的医者,大半已经生生累倒在伤员中间。所有武当弟子,也不再上城楼,而是在军营内救助伤者,凭借内力的支持,比普通医者可以坚持的更久。
七天的战斗,城内除了将士们居住的军营,所有的房屋已经拆除,材料作为守城物资,倾泄在元军的进攻路线上。就连城内的青石道路,也是坑坑洼洼的。为了此战,启明军已是孤注一掷。
活下来的将士们,身上浮现淡淡的铁血气息。仇恨和恐惧,在眼神中此起彼伏。在将官们的带领下,在七天的殊死搏斗中,这些将士们身上的铁血气息一点点变得浓厚,眼神中的恐惧,也逐渐被坚定取代。
启明军,不再是一支乌合之众,已经走在成为真正的军队的道路上。
元军两万的伤亡,秦真一个人,就贡献了三千以上,身上煞气四溢,除了修行血煞战体的常遇春和蓝玉不惧煞气,能接近秦真身周三尺范围的自己人,都寥寥无几。也是如此,启明军的士气才没有崩溃,反而逐渐凝聚。
第八天,城内收到消息。各地驻军都遭到不同程度的进攻,无法派兵援助。
城头上,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元军,秦真对身边的常遇春说道:“常大哥,看来决战就在今日。一切,就看你的了。”
“我的血煞战体也已大成,不惧一流高手。不如我去帮你吧。”
“不行,这里还需要你指挥。别忘了,我们的理想。”
“那好吧,一切小心。有我在,城破不了。”
“放心。我也想看看,少林还有多少高手。”
常遇春转身,去部署防御。秦真孤零零的站在城头,看着城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
“咚——”
敌军阵营中数十座战鼓连续响起,奏起不知名的战曲。
此曲传遍军中,元军各个双眼赤红。再次发起冲锋的时候,和前两日截然不同。
无论是步兵军阵和弓箭手军阵的配合,还是远程的攻城器械配合步兵进攻,都是流畅无比,如臂使指。
远程投石车、床弩等大威力器械打在城头,逼得守军连连后退。
步兵迅速前压,即使有个别守军射出弓箭还击,面对密密麻麻的元军,也是杯水车薪。何况,还有元军的弓箭手洗地掩护,很快,城墙各处就出现数个空白地段。
常遇春临危不乱。单独负责攻势最猛烈的城北,蓝玉和徐达分别负责城东和城西,而城南,确是诡异地保持平静。不只城外的敌军没有发动进攻。
就连城南的城墙上,也没有任何守军,只有一道青年挺拔如苍山的身影,扎根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