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是斯塔克，有商业合作意向，请联系他的法务部门。”林澈开始扯皮，他懒得和这个女特工纠缠，“现在，如果你们的现场勘查结束了，我要走了。”
他完全无视了周围黑洞洞的枪口，径直向门口走去。
特工们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但娜塔莎没有下令。
她只是看着林澈的背影，看着他从容地推开门，消失在楼梯间。
她举起手，对着耳边的通讯器低声说道。
“目标离开。让他走。”
娜塔莎的声音在楼梯间里还有着细微的回响，但已经与林澈无关。
他走出公寓楼，刺眼的加州阳光让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几辆黑色SUV的引擎依旧是静默的，仿佛几只蛰伏的甲虫。那些所谓的特工，没有一个跟出来。
林澈的步伐没有任何停顿，拐过街角，彻底消失在神盾局的视线里。
【任务完成：街区清扫。】
【获得奖励：能量点x30，随机物品x1。】
【能量点： 856。】
一个虚拟的物品盒子，出现在他的系统面板上。
林澈的意念触碰了一下。
【物品：负面状态净化药剂。】
【类型：消耗品。】
【效果：服用后，可立即清除当前承受的绝大多数负面生理及精神状态（包括：中毒、眩晕、精神混乱、疲劳、宿醉等）。】
【评价：一次性的万能解药。在关键时刻，它比一条命更值钱。】
宿醉。
系统助手贴心地标亮了这个词。林澈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残留的微量酒精代谢物。
他将药剂收进背包。没有立刻使用。这种程度的生理影响，还不需要浪费一份高价值战略物资。
黑寡妇，神盾局，双倍价码。
这些信息在他的思维模型中被快速处理、归档、然后丢进低优先级文件夹。一个纠缠不休的情报组织，一套庸俗的招募说辞。斯塔克能给的，他们给不了。比如，一个绝对服从命令、权限完全开放的人工智能，以及随时可以调用一个工业帝国的顶级生产力。
他走到一个停车场，按动车钥匙。不远处，一辆黑色的道奇战斧发出一声低沉的解锁音。这是斯塔克留在他这里的众多“玩具”之一。
坐上驾驶座，他没有立刻启动引擎。
热心市民。
这个刚刚被他自己使用的标签，在他的逻辑中产生了一丝奇妙的涟漪。一种……角色扮演的趣味。
他调出车载地图，输入了一个新的目的地。
洛杉矶，唐人街。
引擎轰鸣，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向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驶去。
……
半小时后，道奇战斧停在了一个嘈杂街区的入口。
林澈推开车门，一股混杂着烤鸭油脂、中药材和鼎沸人声的暖风扑面而来。
与曼哈顿那种被资本和秩序精心修剪过的华人社区不同，这里的唐人街更野蛮，更鲜活，带着一种未经规训的生命力。红色的灯笼挂在老旧的屋檐下，广式烧腊的香气和四川花椒的麻味在空气中打架。各种方言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汇成一片喧闹的交响。
他走在人群中，却又与人群格格不入。
周围是鲜活的、滚烫的生活气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挽着菜篮子的老太太，追逐打闹的孩子。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具体而微小的喜怒哀乐。
林澈的感官系统在忠实地记录这一切。
但他没有任何触动。
就像一个最高级的摄像头，在录制一部高清纪录片。画面很生动，但镜头本身是冰冷的。
他在一个挂着“李记茶餐厅”招牌的小店门口停下。店面不大，有些拥挤，但玻璃上挂着的烧鹅油光发亮，引人食欲。
他推门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靓仔，吃什么啊？”一个系着围裙、口音浓重的大婶拿着菜单过来。
“一份烧鹅饭，一杯冻柠茶。”林澈用字正腔腔的普通话回答。
大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换了同样标准的普通话：“好嘞！马上就来！”
很快，一份热气腾腾的烧鹅饭摆在他面前。鹅皮烤得焦脆，闪着诱人的光泽，肉质饱满，下面覆盖着浸透了酱汁的米饭。
林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烧鹅。
【系统助手：味觉数据上传中……对比资料库……与‘正宗广式烧鹅’相似度92.7%。高热量，高蛋白。建议摄入量：不超过300克。】
他没有理会系统的健康建议。
鹅皮的酥脆，鹅肉的丰腴，酱汁的咸甜，在口腔里组合成一种纯粹的、属于食物的满足感。
这不是什么“家的味道”，也不是什么“文化的慰藉”。在他的定义里，这是一种高效的、令人愉悦的能量补充方式。仅此而已。
他吃得很快，很安静。
邻桌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在为看哪部电影而争吵，女孩在撒娇，男孩在无奈地妥协。斜对面，一个老人独自喝着一碗云吞面，一边看手机里的新闻。
这些琐碎的、无意义的人类活动片段，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底色。
林澈将最后一口米饭吃完，喝掉冻柠茶。他放下现金，不多不少，正好是餐费的价格。
“多谢晒！”大婶爽朗地喊道。
林澈没有回应，推门离开。
他回到车里，目的地被重新设定。
马里布，斯塔克的海滨别墅。
斯塔克在纽约处理他的新大厦，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那里很安静，安保系统是顶级的，还有一个叫贾维斯的好用管家。
跑车汇入车流，向着海岸线的方向飞驰。城市的灯火在身后逐渐远去，太平洋的咸湿海风从车窗的缝隙里灌了进来。
当那栋着名的悬崖别墅出现在视野尽头时，夜幕已经降临。
“欢迎回来，林先生。”
他刚走进大门，贾维斯温和而标准的声音就在整个别墅里响起。“斯塔克先生让我转告您，他可能需要在纽约多待几天，‘顺便拯救一下华尔街的审美’。您的权限已设为最高，请随意。”
“知道了。”
林澈穿过巨大的客厅，走到那面标志性的落地玻璃墙前。
外面是无垠的、墨蓝色的太平洋，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下方的礁石。别墅里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
这种与世隔绝的、被高科技包裹的安全感，让他那根始终紧绷的弦，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松弛。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向地下实验室，去看看斯塔克又藏了什么新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