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灵身体一抖，但还是立刻伸出纤细的手指，快速在浊铁圆盘边缘几个符文节点上点过。
嗡！圆盘表面那些细密的灵纹瞬间亮起微光，一层肉眼可见的、微微扭曲波动的灰色涟漪以圆盘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笼罩了方圆近百丈的范围。
“就是现在！”
李凡心中低喝一声，意念沟通系统。
“开启被动光环——‘杂草的祝福’，目标区域：我脚下这片荒地。”
【叮！‘杂草的祝福’光环已开启！作用范围：方圆百丈荒地。效果：杂草生长速度永久提升50%，有一定概率随机长出灵植，极小概率随机长出天材地宝。光环持续生效中…】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李凡似乎感觉到脚下这片贫瘠的土地，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难以言喻的脉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序之盾”的混乱力场和“杂草的祝福”双重刺激下，被悄然唤醒。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荒地依旧是那片荒地。
晨风吹过，卷起几缕带着丹药粉末的尘土。
那几簇可怜的野草，依旧蔫头耷脑，毫无变化。
一片死寂。
钱小多脸上的兴奋凝固了，小眼睛瞪得溜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铁牛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嘀咕：“凡哥…草呢？”
宋念秀眉微蹙，红唇紧抿，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期待明显被一层疑虑覆盖。
李凡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系统，别玩我啊！这要是没反应，我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躺平装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一直沉默观察的上官语儿，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她蹲下身，伸出缠着布条的手指，极其小心地触碰了一下离她最近的一株半枯的、叶片发黄的野草根部附近，沾染了丹药粉末的泥土。
她的指尖，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灰色光芒一闪而逝，瞬间没入泥土。
随即，那株原本半死不活的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黄的叶片边缘，竟然极其诡异地…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灰绿色泽。
虽然整体依旧蔫巴，但那种行将就木的死气，似乎被强行注入了一点极其细微的、怪异的生机。
“看…看这里！”
墨灵细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响起。
她指着浊铁圆盘正下方，靠近核心“乱码水晶”边缘的一小片泥土。
只见那片沾染了最多丹药粉末的砂石地上，几颗刚刚被钱小多随手撒下做实验的“凝露草”种子，竟然已经顶破了薄薄的土层，探出了两片极其细小、嫩得几乎透明的灰绿色芽孢。
那芽孢生长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但确实在动，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极其稳定的速度，极其缓慢却坚定不移地向上舒展。
“成…成了？”
钱小多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扑到那片小芽孢前，眼珠子恨不得贴上去，“长…长了，真长了，虽然慢得跟乌龟爬似的…但它长了。”
宋念也快步走过去，俯身仔细查看，当看到那抹微弱却确实存在的灰绿色时，她紧抿的红唇终于松开，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好！好！慢点没关系，只要它在长，沈千铢，你等着。”
李凡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在荒地上。（祖宗保佑，系统你总算干了回人事，虽然这草长得…是有点过于稳健了？）
“这…这速度…还是太慢了。”
钱小多很快从狂喜中冷静下来，掐着手指计算。
“按这速度，别说两天，十天也长不到能收割的程度啊，凡哥，你这光环…是不是功率不够？”
李凡也皱起了眉。
杂草的祝福提升50%生长速度是没错，但这基数也太低了，正常灵草在灵田里催生也要数日乃至数十日，这荒地里的野草基础生长速度慢得令人发指，提升50%也杯水车薪。
【叮！检测到宿主对光环效果产生合理性质疑。系统提示：‘杂草的祝福’光环效果可随宿主投入‘特定催化剂’进行阶段性增幅。注：此催化剂需蕴含‘生机悖论’或‘秩序扰动’特质。】
李凡：“？？？”（特定催化剂？生机悖论？秩序扰动？系统你说人话！）
他目光扫过荒地，扫过墨灵那个散发着混乱力场的“无序之盾”，扫过上官语儿指尖残留的微弱灰芒，最后定格在自己怀里——那里除了刚用完的过期丹药空油纸包，还有另一个小瓶子。
沈扒皮的悔恨泪水x1瓶。
一个大胆（或者说被逼无奈）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李凡的脑海。
“铁牛！”李凡猛地喊道，声音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把我怀里那个小瓶子拿出来，对！就是那个写着‘沈扒皮’的。”
铁牛虽然不明所以，但动作麻利，立刻从李凡怀里掏出那个贴着“沈扒皮悔恨泪水（外用慎服）”标签的小瓷瓶。
“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河里，就倒在上游。”
李凡指着不远处那条浑浊的河流下令。
“啊？倒河里？”铁牛愣住了。
“快去！”宋念虽然不知道李凡要干什么，但此刻她选择无条件相信这条总能搞出点邪门操作的咸鱼。
铁牛不再犹豫，拔开瓶塞，一股极其辛辣刺鼻、仿佛混合着硫磺、腐烂鱼腥和浓烈怨念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熏得旁边几人连连后退。
铁牛屏住呼吸，跑到河边，将瓶子里粘稠、暗红、如同浓缩血液般的液体，一股脑倒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暗红的液体入水，并未立刻消散，反而如同有生命般迅速晕染开一小片区域，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心神不宁的辛辣怨念气息，随着河水向下游扩散。
“墨灵，把‘无序之盾’的力场范围，给我扩大到最大，覆盖整片荒地，别管消耗。”
李凡继续下令，眼神发亮。
墨灵被那泪水的味道熏得小脸发白，但还是咬着嘴唇，双手飞快地在浊铁圆盘上操作。
嗡！圆盘发出的灰色涟漪猛地一振，覆盖范围瞬间扩大，将整片河滩荒地都笼罩在内，混乱扭曲的力场变得更加明显，空气都仿佛微微扭曲起来。
“上官大夫！”李凡看向上官语儿。
“麻烦您，用您的灵力…或者别的什么，引导一下河水，让那些混了‘料’的水，尽可能多地流经这片荒地，不用太精准，大致覆盖就行。”
上官语儿清澈的眸子看了李凡一眼，没有多问。
她走到河边，缠着布条的右手对着浑浊的、带着一丝暗红晕染的河面，五指微微张开。
没有耀眼的灵光，只有一层极其淡薄的、近乎无形的灰色气流从她指尖渗出，如同有生命的触手般探入水中。
河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主流依旧奔腾，但一部分水流却如同被引导的溪流，开始沿着荒地的边缘和低洼处缓慢渗透、流淌，将那些融入了“悔恨泪水”的河水，均匀地带到荒地的各个角落。
“好了！”李凡看着被混乱力场笼罩、被“加料”河水浸润的荒地，感受着脚下土地那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扭曲生机的脉动，深吸一口气，再次沟通系统。
“系统，给我往死里开，光环功率全开，目标：杂草的祝福，催化剂：‘秩序扰动’（无序之盾）、‘生机悖论’（沈扒皮的悔恨泪水），给我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