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老子签了！行了吧！”
李凡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观潮阁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股悲愤交加的憋屈。
他一把抢过王管事托盘上那卷散发着柔和灵光的玉白色契约卷轴，看都没看那密密麻麻的金色条款，直接咬破自己的大拇指，狠狠按在了卷轴末尾的空白处！
一道细微的灵光闪过，卷轴上李凡的血指印瞬间被吸收，化作一个独特的烙印，与卷轴本身融为一体。
契约成立！
【叮！“不平等条约”签订成功！】
【任务奖励：“虚假账本生成器”x1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物品说明：心之所想，账之所成。指定目标，三月之内，资金物资，流水皆伪，渡劫难辨。温馨提示：请合理使用，避免造成修真界金融海啸。】
李凡听着脑子里那毫无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再看看手里那份沉甸甸、仿佛吸了自己血的契约卷轴，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三成！
辛辛苦苦（被逼无奈）弄来的宝贝，以后大头都得孝敬给眼前这个笑得像偷腥猫一样的女人！
宋念看着卷轴上那鲜红清晰的烙印，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如同春日暖阳融化冰雪，明媚得晃眼。
她优雅地伸出手，王管事立刻恭敬地将卷轴递到她手中。
“李公子，合作愉快！”
宋念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她轻轻抚摸着卷轴，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万宝楼最尊贵的合作伙伴了！云霞宗的资源问题，包在我身上！至于天剑阁……哼，敢动我万宝楼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她心情极好，转头对王管事吩咐。
“王伯，立刻拟一份清单，调拨十万下品灵石，外加三座小型灵矿的五年开采权，送往东域云霞宗，作为我们合作的第一份诚意。再调派一队‘玄甲卫’，暗中保护云霞宗安全，特别是苏晚仙子。”
“是！大小姐！”
王管事躬身领命，眼中也闪过一丝喜色。
大小姐这笔投资，看似巨大，但以这位李公子展现出的“点石成金”能力，绝对是稳赚不赔！
铁牛听得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琉璃地面上了。
“十……十万下品灵石？三座灵矿？！玄甲卫？！”
他激动得一把抓住李凡的胳膊，用力摇晃。
“凡哥！凡哥！你听到了吗！发了！咱们云霞宗真的要发了！”
钱小多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李凡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凡哥！牛逼！太牛逼了！以后咱也是有组织的人了！金蟾沈氏算个屁！跟着凡哥和宋大小姐混，吃香的喝辣的！”
李凡被铁牛摇得头晕眼花，看着宋念那副“奸计得逞”的得意模样，再看看自己系统空间里那个名为“虚假账本生成器”、外形像个劣质玉石算盘的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憋屈是真憋屈，但……好像也不算太亏？至少云霞宗的燃眉之急解决了，还有个暂时的靠山。
“行了行了，别摇了！”
李凡没好气地甩开铁牛蒲扇般的大手，看着宋念。
“宋大小姐，契约也签了，钱也让你赚了大头，现在总能放我们走了吧？我这一身霉运，别把你家这‘神仙地方’也给污染了。”
“李公子说笑了。”
宋念心情正好，也不计较李凡话里的刺儿，笑吟吟地道。
“合作才刚刚开始，怎么能急着走呢？王伯，带李公子他们去‘揽星阁’贵宾套房休息。李公子，你手里那些‘特殊废料’，还有这位钱小兄弟的商业头脑，咱们可要好好规划规划怎么变成灵石呢。”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凡，带着一丝俏皮。
“至于那两千中品灵石的包厢费……看在你签了契约的份上，免了！算我送你的乔迁之喜！”
李凡：“……” （这女人！两千灵石在她嘴里就跟两个铜板似的！可偏偏他还不能发作！憋屈！太憋屈了！）
就这样，李凡、铁牛和新鲜出炉的狗腿子钱小多，被“请”进了万宝楼主楼仅次于观潮阁的顶级套房——揽星阁。
套房奢华舒适自不必说，推开窗户就能俯瞰大半个流光溢彩的中墟仙城，但李凡却感觉像住进了金丝笼子。
接下来的三天，李凡感觉自己成了万宝楼的“人形自走废品展示柜”。
宋念这个工作狂魔，几乎是每天一早，就带着她的智囊团和王管事，准时出现在揽星阁。
她也不客气，直接让李凡把身上带着的、系统空间里存着的、所有看起来奇奇怪怪、疑似“系统废料”的东西都拿出来。
于是，揽星阁那张巨大的白玉桌案上，就摆满了各种“破烂”：
- 几根蔫了吧唧、但被钱小多鉴定为蕴含微弱生命祝福的“杂草的祝福”。
- 一小瓶、颜色混沌、不断变幻、“五彩斑斓的黑”染料。
- 几颗散发着胡萝卜丹药味道的辟谷丹。
- 还有那枚被“污染”后、表面深绿色霉斑依旧在缓慢蠕动、散发着混乱腐朽气息的“上古共生菌异变样本”灵石（被小心翼翼地封存在一个特制的玉盒里）。
- 甚至包括李凡之前做任务得到的“半截没墨的符笔”、“只剩一只的疾风靴”、“会唱歌但只会唱跑调版‘两只老虎’的石头”……
宋念和她带来的鉴宝师、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围在桌边，对着这些“废料”展开了热火朝天的研究和激烈的讨论。
他们用各种法器扫描、用真火灼烧、用灵液浸泡、甚至用神识反复探查，试图挖掘出每一件废料背后可能存在的巨大价值。
“李公子，这‘杂草的祝福’蕴含的微弱生命法则极其特殊，若能稳定提取，配合特定阵法，或许能在贫瘠之地开辟高产灵田！”
一位老灵植夫激动得胡子直抖。
“宋少主！这‘五彩斑斓的黑’对神识和灵力探查具有极强干扰性，是制作隐匿法袍、屏蔽阵盘的绝佳主材！”
一位炼器大师两眼放光。
“大小姐，这几颗‘胡萝卜味辟谷丹’的内部结构异常稳定，其‘胡萝卜味’似乎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保护壳，或许可以尝试逆向解析，开发新型丹药封装技术！”
炼丹师捧着丹药如获至宝。
至于那块“霉变灵石”，更是研究的重中之重，被一群白胡子老头围着，用最精密的仪器小心翼翼地取样分析。
钱小多则充分发挥了他“奸商捧哏”的本色，穿梭在各位大师之间，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这些“凡哥出品”的宝贝有多么神奇，潜力有多么巨大，未来市场有多么广阔，听得那些大师频频点头，看向李凡的眼神都充满了惊叹。
铁牛则被这阵仗搞得晕头转向，只能抱着他那扇宝贝铁门，忠实地站在李凡身后，警惕地盯着那些围着“破烂”两眼放光的老头们，生怕他们冲上来抢。
李凡本人，则像个吉祥物一样，被按在桌边最舒服的椅子上。
宋念就坐在他对面，一边优雅地品着灵茶，一边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时不时用那双精明的杏眼瞟他一眼，嘴角噙着掌控一切的笑意。
“李公子，看到了吗？”
宋念放下茶盏，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这就是万宝楼的力量。你眼中的‘废料’，在我们手中，就是一座座尚未开采的金矿。三七分成，你绝对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