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的屏幕还在亮着，那条微弱的能量曲线停了几秒，又轻轻跳了一下。凌云的手指悬在阵眼上方没动，李冰已经走到主控台前调出波形图。
“不是外部信号。”她说，“是它自己在输出。”
“频率和昨天文化节时吸收的情绪能量对得上。”凌云走过来，盯着数据流，“但它现在释放的方式变了，像在尝试调节什么。”
陆泽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魔法界西区三处节点同时报警，植物大面积枯萎，魔力灯柱熄了一半。”
白云飞紧接着接话：“地球这边也不太平。华北气候监测站说气压异常，雷云聚集但不下雨，像是能量卡住了。”
凌云看向李冰。李冰快速翻动记录页：“文化节期间吞天葫吸收了大量正向情感能量，转化成星序能量后没有及时疏导，部分残留在主节点枢纽里。”
“所以不是被攻击。”凌云明白了，“是我们自己把路堵死了。”
她立刻打开全域地图，七个主灵脉节点中有四个闪烁黄光，两个变红。吞天葫的预警系统虽然切换到了和平模式，可内部压力持续升高，已经开始影响周边生态。
“先查根源。”她说，“如果只是淤积，就能疏通。”
李冰启动深度扫描协议，将过去七天的情感能量回放。画面显示，庆典高峰期吞天葫吸收的能量峰值超过日常三十倍，而输出端只维持在基础水平。多余的能量像堵住的河流，在节点交汇处形成涡流。
“能量淤积确认。”李冰合上终端，“再不处理，接下来会有更多区域失衡。”
“那就动手。”凌云握住吞天葫，“我去东海节点试试闭环调控。”
陆泽申请同行：“那边有风雷系公共设施，我顺带检查节能情况。”
白云飞也加入：“武道军团可以协助现场警戒，防止意外崩解。”
三人跟着凌云出发。李冰留下监控全局。
东海节点位于海底岩层深处，入口被一座符文塔封锁。四人穿过防护罩进入核心舱，里面温度偏高，空气中有股焦味。控制台上红灯不断闪动，地表传来的影像显示周围海草全部发白脱落。
“输入正常，输出只有三成。”凌云查看流量表，“能量全堆在这儿出不去。”
她取出吞天葫，贴在导流管接口处。葫芦表面银光一闪，开始缓慢吸入滞留能量。随着抽取进行，内部化龙诀运转，将混杂的情绪波动剔除，只留下纯净的星序能量，并掺入一丝三系核心残留的稳定频率。
“准备导流阵。”她对陆泽说。
陆泽立即展开符文板，在节点出口布设临时通道。白云飞则用古武劲气加固四周岩壁，防止结构因压力变化破裂。
凌云将重构后的能量导入新阵列，节奏缓慢，像往干涸的河床注水。第一波释放后，监测仪显示传输效率提升不到百分之五。
“太慢了。”她说，“得加快节奏。”
第二次抽取加大了力度，吞天葫震动起来，裂纹里的红光短暂闪现又被压下。这一次她控制得更稳，能量经过净化后形成一条均匀谐频流，顺着导流阵缓缓推进。
十二小时后，地表反馈来了。一片新生绿芽从沙底钻出，海水透明度回升，远处鱼群重新游过。
“输出恢复到七成。”陆泽看着数据，“效率提升了四十。”
“有效。”凌云松了口气，“说明问题不在硬件，而在调度机制。”
回到主控室，李冰已整理好全网报告：“七处主节点中，五处存在不同程度的能量堆积，最严重的是魔法界中央城区和地球北极枢纽。”
“不能再靠人工干预。”凌云说，“我们要建一个自动调节系统。”
她当场宣布启动“灵脉能量优化计划”。由吞天葫作为中央调度核心，实时监测各节点负载情况，自动吸收冗余能量，净化后再按需分配到短缺区域。
“就像削峰填谷。”李冰补充，“高峰时收，低谷时放，保持整体平稳。”
她同步发布《节能魔法与技术指导手册》，列出常见高耗能法术的替代方案，比如用低频震荡代替强力爆破，用水汽凝结代替冰封术。
“还要设立监督哨。”她说，“每个区域安排专人配合吞天葫监控能耗比，发现问题立刻调整。”
陆泽主动承担魔法系统的改造任务：“风雷学院带头改，先把公共照明和交通浮空阵换成节能模式。”
白云飞组织武道弟子成立巡护队：“每天巡查一次主节点外围，记录异常，随时上报。”
计划推行第一天就遇到阻力。魔法界几个老法师反对关闭高功率护城结界，担心安全下降。地球某科研基地拒绝降低实验舱能量供给，称会影响进度。
凌云直接调出数据投影：“你们的结界能耗占全区三成，但实际防御力只用了十分之一。剩下的能量全浪费了。”
“不是浪费，是备用。”对方辩解。
“备用不代表一直开着。”李冰接话，“我们可以设置应急响应机制，平时低功耗运行，遇险再拉满。”
她现场演示新系统如何联动预警与供能，一旦检测到威胁，吞天葫会在毫秒内补足输出。
争议渐渐平息。
三天后，优化计划覆盖七成主节点。吞天葫不再频繁震动，表面银光变得柔和，裂纹中的红光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均匀脉动的淡蓝色光晕。
凌云和李冰站在地球主节点控制平台，面前投影不断刷新各地反馈。绿色代表正常，黄色预警减少，红色区域基本清零。
“下一步考虑长期节能教育。”李冰说，“让年轻一代养成高效用能习惯。”
“还得继续优化算法。”凌云盯着吞天葫的数据流，“现在的分配还不够精准。”
通讯器响起。陆泽报告：“南太平洋节点完成节能调试，新阵列运行稳定。”
白云飞接着说：“西北巡护队发现一处小型分支节点老化，已标记待修。”
凌云点头：“保持联系。”
她伸手触碰阵眼边缘。吞天葫轻微震颤，反馈回一段平稳的能量节律。
控制室灯光微微一暗。
投影上的曲线突然抖了一下。
凌云的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