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在布袋里猛地颤动起来,李冰身子随之晃动,脚步有些不稳。凌云立刻伸手扶住她肩膀,另一只手迅速将布袋扯下来,塞进内层衣袋。
“封!”她低喝一声,指尖划过三道星序符纸,贴在衣袋外,又从腰间抽出一根暗银色细绳,缠了七圈打结压牢。
李冰靠在土坡边缘喘气,手指按着肋骨下方,那里还残留着被抽空般的滞涩感。“它刚才不是单纯共鸣……是想打通通道。”
白云飞已经拔剑在手,刀尖朝地,警惕扫视四周。“再走快点,这荒原不对劲,风都停了。”
林越没说话,但护在李冰另一侧,手始终没离刀柄。
四人加快脚步,翻过最后一道沙梁时,远处学院塔尖的光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那束蓝白色的能量柱稳稳立着,像是锚定天地的钉子。
实验室门刚开,芯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污染指数超标,自动封锁程序启动。”金属闸门轰然落下,差半尺就卡住凌云的后背。
“隔离模式,最高权限开启。”凌云把布袋放在操作台中央凹槽,抬手打出一串星序印。“李冰,别碰设备,你灵脉还在波动。”
李冰点头,退到三米外的控制席坐下,掌心虚按在能量读数屏上。数值跳动剧烈,像失控的心电图。
凌云解开符纸,小心取出吞天葫,发现葫芦口那丝白光仍未散去。她皱眉,直接用星序力织成网状结构,将葫芦整个包裹,切断它与外界的能量交换。
“好了。”她说,“现在处理碎片。”
布袋打开,灰白石片浮起悬停,黑气仍在表面蠕动。凌云双手结印,引出一丝时空本源之力,在碎片周围画了个环。黑气触碰到光环瞬间扭曲溃散。
“芯瑶,启动解析舱。”
透明罩体降下,内部泛起淡金色流光。李冰远程注入灵脉能量,顺着导管流入舱体。光流接触碎片刹那,整块石头剧烈震颤,发出刺耳鸣音。
“稳住!”凌云按住操作台边缘,额角渗汗。她能感觉到碎片深处有东西在挣扎,像是被锁住的记忆。
数据开始回传,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星序符文。大部分残缺不全,只有零星几组完整序列闪烁红光。
“这是屏障核心代码。”李冰盯着其中一段,“但它需要双界灵脉同步供能才能激活,而且……能耗太高。”
凌云放大结构图,眉头越锁越紧。“按这个模型运行,两界灵脉撑不过半小时就得枯竭。”
“先模拟部署。”她转向通讯器,“白云飞,带人去东侧通道口,布第一道星序防御阵,间距三十步一组,等我指令联动。”
“收到。”白云飞声音干脆。
“林越,你跟他一起,用空间标记锁定每个节点位置,确保和主屏障坐标对齐。”
两人领命出门。
李冰调出地球与魔法界的灵脉分布图,尝试建立临时反馈模型。线条刚连上,警报突响——能量逆流,东南角节点出现断点。
“有人在干扰?”她手指快速调整频率。
“不是外力。”凌云看着数据流,“是系统自身负荷太大,局部崩溃了。”
她们沉默了一瞬。
“必须简化结构。”李冰说,“或者找到节能机制。”
凌云闭眼,意识沉入星序共鸣状态。她的感知顺着碎片上的符文蔓延,仿佛触摸到千年前的设计者思路。那些断裂的逻辑链慢慢浮现轮廓——原来这屏障并非持续运转,而是周期性激活,依靠某种外部触发信号。
“找到了。”她睁眼,“它不是常驻型防御,是感应式屏障。只有检测到混沌能量入侵才会启动,平时处于休眠状态。”
李冰立刻重算能耗,眼睛亮了:“这样一来,日常消耗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但触发机制在哪?”凌云盯着那段隐藏代码。
两人合力推演,补全缺失节点。就在即将完成时,吞天葫突然在封印网中轻轻震动了一下,不是攻击性的抽取,而是一种……呼应。
“它认识这个频率。”李冰低声说。
“也许它本身就是钥匙之一。”凌云没再多想,“先把设计图定下来。”
三小时后,蓝图成型。主屏障以学院为中心,辐射至两界通道外围,共设十二个能量支柱,每个支柱连接本地灵脉节点,并由星序符文阵列调控输出节奏。休眠状态下仅维持基础侦测,一旦捕捉到特定混沌波段,立即自动升频响应。
“可以试了。”李冰按下启动键。
能量从双界节点缓缓汇入,支柱逐一亮起。到第七根时,电流骤然中断,系统提示“供给不足”。
“还是不行。”李冰咬唇。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陆泽站在门口,风尘仆仆,手里提着一只破损的家族徽匣。他看了一眼悬浮的碎片,眉头微动。
“让我看看。”
他走到操作台前,没有穿防护服,直接伸手触向碎片外围的能量场。令人意外的是,黑气竟自动退避,露出底层符文。
“我的血能激活它。”他说,“昨晚梦见祖祠里的碑文,说我这一支,是当年负责守护屏障的人。”
没人质疑。凌云点头,让开位置。
陆泽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向碎片。血珠未落地就被吸入,紧接着,整块石头爆发出青白色光芒。隐藏代码层层解锁,一道新的运算路径自动嵌入主程序。
能耗曲线瞬间下降。
“降了七成。”李冰盯着屏幕,声音发颤,“而且稳定性……反而提升了。”
“不止如此。”凌云指着新增模块,“它现在能识别不同等级的威胁,分级响应。小规模渗透只启动局部区域,大规模入侵才全面激活。”
“真正的智能防御。”李冰轻声说。
“传令下去。”凌云接通通讯,“所有支柱进入最终校准,五分钟后试运行。”
白云飞和林越在外围确认阵列状态。星序防御阵已与主屏障建立链接,只要一方触发,另一方立即协同加压。
“准备好了。”白云飞汇报。
“开始。”凌云按下总控开关。
能量再次流动,这一次顺畅无比。十二根支柱依次点亮,形成完整的环形光网,将通道牢牢护住。监测数据显示,系统稳定运行,能耗保持在安全区间。
“成了。”李冰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陆泽仍盯着屏幕,忽然道:“这碎片……还有别的信息没解出来。”
凌云看向他。
“它记录了一次失败的部署。”陆泽手指划过一段灰暗日志,“三百年前,有人试图启动屏障,但中途被内部破坏。破坏者……用了联盟的权限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