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海的星光凉得像淬了冰,打在林风手背上,激起串细小的雷纹。他伏在雷纹古龙背上,望着下方旋转的星群,那些星辰的轨迹竟与玄玉佩新显的纹路重合,玉面传来的温热比在圣殿时更甚,像是在指引他往星海深处去。
“这地方的灵力比圣殿还怪。”赵凯的圣格上,雷帝虚影正大口吞咽着星光,战锤纹路里流淌的紫金灵力愈发凝实,“灵圣境巅峰的灵力在这竟会被星光啃噬,你那玉佩能不能分点热乎气?”
林风没接话,指尖的雷符突然自发亮起。他低头看去,只见星海里漂浮着些残破的符纸,符纹被星光冲刷得发白,却仍能认出是雷符的底子——与他淬体时画废的那些平安符,有着一模一样的缺角。
“是当年闯星辰海的修士留下的。”林岳的木杖在星空中一点,杖头沾到片符纸残角,“看这符纹的磨损程度,最少有五百年了……”他突然轻咦一声,“这符角的缺口,怎么和你当年被猫爪挠过的那张一样?”
林风的灵核轻轻震颤,灵尊境一转的紫金灵元顺着血脉奔涌。他伸手捞过片残符,指尖刚触到,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残符上的纹路竟顺着他的灵脉往上爬,与灵核里的雷土双系灵元交织——那些生涩的符纹里,竟藏着段模糊的记忆:个穿着灵师袍的少年,蹲在祠堂后墙偷画符,符纸被猫爪挠出缺角时,他急得直掉眼泪。
“是……是爹?”林风的声音有些发颤,残符里的少年眉眼,竟与父亲牌位上的虚影有七分相似。
雷纹古龙突然低吼一声,放慢了速度。前方的星海里,浮现出座由星光组成的石桥,桥栏上刻满了雷符,符纹与玄玉佩的古纹完全吻合。石桥尽头的星雾里,隐约能看见道模糊的身影,正对着星空绘制着什么。
“那是……雷帝?”赵凯的圣格突然紧绷,雷帝虚影与星雾里的身影产生了强烈共鸣,战锤纹路亮得发烫,“他好像在画界符!”
林风让雷纹古龙落在石桥上,脚掌刚触到星光凝成的桥面,玄玉佩突然从怀里飞出,悬在桥栏上方。玉面星图投射在桥栏上,那些雷符瞬间亮起,在半空组成完整的《雷符真解》下册——其中“星辰符”的图谱,竟与他灵核里的紫金灵元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林岳凑近查看,指尖拂过图谱,“星辰海根本不是试炼之地,是雷帝留下的传承秘境!这些雷符能吸收星光淬炼灵元,难怪千年来没人能活着回去……他们根本没看懂这些符!”
话音未落,石桥尽头的星雾突然翻涌,道黑袍身影撕裂星光现身,周身缠绕的黑气比大长老浓郁数倍,灵尊境六转的威压如巨石般压过来:“没想到真有人能看懂雷帝的符……正好,把你的玄玉佩交出来,让老夫完成骨神变最后一步!”
“是黑骨教的老鬼!”三叔的声音带着恨意,“当年就是他撺掇大长老陷害你爹娘!”
黑袍老者桀笑一声,抬手结印,星海里突然钻出无数骨链,链身上的符纹竟也是雷符的底子,却被黑气扭曲得面目全非:“这些都是当年闯星辰海的修士骨殖炼的,他们的雷符本源,现在都是老夫的养料!”
赵凯的战锤虚影率先砸出,雷火撞在骨链上炸开,却只让骨链微微震颤:“他娘的这老东西比大长老难对付多了!”圣格上的雷帝虚影突然暴涨,战锤纹路里流淌的紫金灵力竟带着灵尊境的气息,“林风,用星辰符试试!”
林风没有犹豫,灵尊境一转的紫金灵元顺着他的指尖涌出,与玄玉佩的古纹交织成星辰符的印诀。印诀落下时,石桥上的雷符纷纷响应,在半空凝成片星光雷网,网眼处的符纹正与星海里的雷符产生共鸣,将那些骨链牢牢锁住。
“不可能!”黑袍老者的骨链突然剧烈震颤,黑气喷涌而出,“你才灵尊境一转,怎么可能引动星辰符!”
“因为你不懂,雷符不是用来掠夺的。”林风的声音平静无波,灵核里的紫金灵元在星光的淬炼下,愈发凝实,“就像你永远不懂,这些骨殖里的雷符本源,一直在等能让它们安息的人。”
他指尖的星辰符突然暴涨,星光雷网瞬间收紧。那些骨链上的黑气纷纷溃散,露出里面洁白的骨殖,骨殖上的雷符与石桥上的雷符产生共鸣,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安”字。
“不!我的骨神变!”黑袍老者的灵核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灵尊境六转的灵力疯狂暴走,“老夫研究了三十年,怎么可能输给个毛头小子!”
雷纹古龙突然张口喷出道雷火,将暴走的灵力挡在石桥外。林风趁机运转“惊蛰·合”,紫金灵元与星光雷网交织,在半空凝成柄巨大的雷土双系战锤,锤尖带着净化一切的气息砸向黑袍老者。
“咔嚓。”
黑袍老者的灵核应声碎裂,黑气溃散的瞬间,露出颗布满裂纹的雷符本源——那是枚缺了角的平安符,符纹与父亲残符里的少年所画,完全一致。
“是……是林兄的符?”黑袍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眼中闪过丝迷茫,“我当年……为什么要……”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星光彻底吞噬。玄玉佩突然金光大盛,将那枚平安符残片吸了进去,玉面星图上,又亮起颗新的星辰,旁边标注着:“雷泽故居”。
“这老东西年轻时,好像和你爹认识。”赵凯挠了挠头,圣格上的雷帝虚影凝得愈发清晰,灵圣境的威压里竟带着灵尊境九转的厚重,“刚才吸收他的灵力时,老子的圣格好像摸到灵圣境中期的边了。”
林风走到石桥尽头,望着星雾深处的雷泽故居方向。玄玉佩在他掌心发烫,灵核里的紫金灵元在星光的淬炼下,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他想起残符里的少年,想起父亲牌位上的虚影,突然明白星辰符的真谛——它淬炼的从来不是灵元,是藏在灵元深处的记忆与初心。
雷纹古龙发出声悠长的龙吟,示意他该走了。林风翻上龙背,玄玉佩在他怀里轻轻发烫,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走吧。”他拍了拍龙颈,“雷泽故居,该去看看了。”
雷纹古龙纵身跃入星雾,紫金色的鳞片在星光下闪闪发亮。赵凯、林岳和三叔紧随其后,雷火与木杖点地的声音在星海里回荡,像是在为这段新的旅程伴奏。石桥上的雷符在他们离开后纷纷亮起,将那些安息的骨殖笼罩其中,仿佛在守护着这份跨越千年的和解。
穿过星雾,前方突然出现片熟悉的雷泽。林风低头望去,只见泽边的小屋里,亮着盏昏黄的油灯,灯影里的身影正对着烛光画符,符纸被风吹动时,露出个熟悉的缺角。
“那是……”林风的呼吸有些急促,灵核里的紫金灵元突然暴涨。
赵凯的声音里带着惊叹:“好像是你爹年轻时的样子!”
林风没有回应,只是握紧了怀里的玄玉佩。灵尊境一转的紫金灵元在他体内平稳流转,雷狮灵相趴在他脚边,鬃毛上的雷符与雷泽的雷光遥相呼应。他望着那盏昏黄的油灯,突然明白玄玉佩的真正力量——它从来不是简单的外挂,是将那些散落在时光里的思念、遗憾与初心,一点点重新拼凑的纽带。
雷纹古龙载着他往雷泽飞去,星光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