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喜宴全村人都来了,就算村长家再大,院中也坐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干脆就把席面摆在了屋外。
看着这些人吃的那般美味,东方凌尘感觉自己的肚子也饿了。他本就是好吃之人,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练的一手好厨艺,只是这两天又是赶路又是找人,着实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就在他馋的心痒之际,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再定睛一看,那些村民吃的哪里是什么大鱼大肉,分明是一盘盘的淤泥和数不尽的蚯蚓、蟑螂。
那一条条虫子在散发着恶臭的淤泥中挣扎的扭动着身子,却被那些个村民用汤匙一勺一勺的送进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仿若魔怔。
天女蕊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她常年在美人庄,吃的是山珍海味,饮的是陈年佳酿,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景?莫说天女蕊,连东方凌尘和毛小方都险些招架不住。
“这些家伙,怎么能吃的下去的。”东方凌尘黑着一张脸道。
“我都说了,他们已经不是活人了,死人的食物和活人是不一样的,所以玄门之中也有阴厨的说法,只是......呕......”毛小方话还没说完,就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许是毛小方干呕的声音太大,那些村民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过头来。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石灰般的惨白,那一双双漆黑的眸子瞪得浑圆,仿佛下一刻那眼珠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
天女蕊敏锐的发现,老张夫妻二人赫然在列,还有一些面孔,与她上一次来时见到的怪人一模一样。
“你们来了啊?这都开席了,赶紧过来。”张嫂咧开那血盆大口,十分“热情”的招呼起几人,那嘴角已经裂到了耳根的位置,哪里还像个正常人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无心双手合十,轻叹一声。
东方凌尘用手肘碰了碰无心的手:“和尚,你说你念经能把他们念走吗?”
无心微微一笑:“超度他们是佛祖的事,而我要做的,是送他们去见佛祖。”
话音刚落,无心那带着佛珠的手一掌推出,将向他们走来的张嫂打飞了出去。
“啊!”随着一声鬼嚎,张嫂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具森蚺的白骨。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那些吃席的“村民”,它们丢下碗筷,张牙舞爪的向着无心几人扑来。
无心身形一闪,冲入怨灵群中,大袖飞舞,双掌快如如电,将靠近的“村民”纷纷击退。佛珠在他的手腕上闪烁着微光,那些“村民”嘴中不断低吼着。
天女蕊面色凝重,手持双刀,刀光在这漆黑的夜色中闪烁,宛如一朵盛开的夺命之花。她此刻并没有用那三刀舞的绝技,而是在“村民”间来回穿梭,手中两把短刀上下翻飞,更具杀气。那被她盯上的“村民”被她手中之刃一一斩碎,溅起阵阵黑色的怨气。
东方凌尘倒是许久没有这么打过架了,自打他恢复到逍遥天境的武功后,打的不是剑仙就是城主,都已经习惯了刀气纵横、百里之外伤人于无形的打法,现在忽然不能用真气,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只要他手中有刀,便也不慌。那把菜刀与他在落雷山朝夕相伴了三年,又陪他闯荡江湖,早已用得心应手,就如同身体的一部分。“削”、“砍”、“剁”、“劈”、“切”的手法使出来又快又狠,直将那些张牙舞爪的村民当做案板上的鱼,一通收拾。
“住手!”一个满脸黑线的红眼老鬼从的院中走出,他一堕手中的拐杖,顿时散发出一阵渗人的阴气,那仅剩的十多个“村民”像是被震慑住了一般,也不再与东方凌尘几人缠斗,纷纷退到了两旁。
“这货不会就是村长吧?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东方凌尘看向毛小方问。
毛小方摇了摇头:“这,你别问我,我也没见过村长啊。”
就在这时,又从院中走出了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站在了那老鬼的身前。
这男人一袭朱红婚袍布满暗褐色霉斑,金线绣就的双喜纹早已发黑,如同干涸的血迹。袍角处爬满蛛网,隐约可见几只僵死的飞蛾嵌在丝线间。他缓缓抬头,惨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半幅褪色的胭脂,左眼下方那抹朱砂痣却依旧鲜艳欲滴,与灰败的皮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本该是儒雅的眉眼凹陷如枯井,瞳孔浑浊发白,像是蒙着层雾气,却在瞥见东方凌尘几人时瞬间泛起诡异的红光。
“你们,为什么、要,打扰我的亲事?”声音从“男人”的喉间发出,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只是那脸颊太过僵硬,两颊甚至能看到几条细微的裂痕,如同那摆放久了的纸扎人偶。发髻上的玉冠歪歪斜斜,几缕灰白长发垂落,发间还夹杂着几瓣腐烂的绒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那老头是不是村长我不知道,但这家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朴秀才了。”天女蕊冷声道。
在天女蕊看来,这初春虽是导致唐莲失踪的罪魁祸首,但听完她的经历后,同为女子,也不由得对她心生怜悯,同时,那导致初春悲剧的朴秀才,才更是该死之人!
有这想法的不光是天女蕊,在场的几人同样十分反感这个恶心的“新郎”。
东方凌尘大步上前,也不管那新郎官是怎样的阴森可怖,指着他便问:“你可是姓朴?”
鬼新郎木楞的站在那里,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东方凌尘的问话。
“你今天可是要娶村长的女儿?”
这句话,鬼新郎像是听懂了,他咧开大嘴,虽然脸上已经不成人形,但隐约还能窥见他那春风得意的神情,就像是在笑一样。
东方凌尘向前两步,“啪”的一下,用宽厚的刀身直接扇在了鬼新郎的脸上,将他拍飞在地上。
“笑?笑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