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即过。
唐昊再次踏足天斗城,朝着月轩的方向走去。这一个月,他回到瑭门整日陪伴在阿银身边,同她絮絮叨叨瑭叁与栩箬的事情。
也好好平复了一下在昊天宗被那群老顽固以及栩箬那惊世骇俗的言论和瑭叁惊天实力搞得七上八下的心情。
想到唐三,他心中是有骄傲的,同时也有几分担忧。
他骄傲于儿子的实力与担当,担忧的则是他与栩箬那小子。
栩箬太疯了,之前的疯好歹有分寸,可上一次武魂殿大战归来后,简直疯得没变了。
真的怕哪一天他发疯死掉了,瑭叁也就活不下去了。
(神界: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兽吧!)
“好在月华那里环境清雅,最是陶冶性情。小叁儿在那里待上一个月,总能沉稳些。至于栩箬那小子……”
唐昊心里嘀咕着:“希望月华能稍微磨磨他那身扎眼的痞气,好歹收敛点。”
他想象中,一个月后的唐三,应该更显沉稳内敛,气质更为温润。
而栩箬,哪怕学不会真正的优雅,至少能装个样子恢复成之前那乖乖的模样,不至于那么……
嗯,那么像随时能蹲路边跟人摇骰子的街溜子。
带着这份期待,唐昊叩开了月轩的大门。
开门的侍女认得他,恭敬地将他引入内厅。
然后,唐昊就看到了他此生都难以忘怀,并差点直接把他送走的画面。
内厅里,悠扬的乐声萦绕。
他的儿子唐三,正端坐在一架精美的竖琴前,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
但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唐三穿着一身用料极尽考究,剪裁完美贴合身体的冰蓝色丝绒礼服。
领口和袖口绣着繁复而低调的银色暗纹,一枚看上去就价值连城的蓝宝石领针点缀其间。
他原本略显冷硬的气质被这身装扮彻底柔化,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与优雅,眼神平和,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瑭昊满意的点点头,不用说这一切肯定是栩箬那小子置办的。
毕竟他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吃软饭”的哪里有钱啊!
看来月轩还是提升了他不少的审美,比瑭门门口那两只粉红色小猪好看多了。
他都忍不住感叹:“这……这还是我那个打铁出身、练锤子的儿子?!”
这何止是陶冶性情,这简直是脱胎换骨啊!
唐昊还没来得及为儿子的“进化”感到欣慰,视线稍稍偏转,他整个人就僵住了,大脑直接宕机了三秒。
就在唐三旁边,距离不超过三步远的软榻上,瘫着一个人。
没错,是“瘫”。
栩箬几乎是用一种“此榻是我开,此瘫舒坦哉”的架势,毫无形象地窝在那里。
他身上也穿着高级定制的服装,同样是月轩出品,暗红色的丝绸长袍,用金线绣着张扬的狐狸纹样,华丽是华丽极了,但穿在他身上……
领口歪歪斜斜地敞开着,露出小半片白皙的胸膛和锁骨。
一条腿曲着,脚上那只看起来能买下一栋楼的软底天鹅绒拖鞋要掉不掉地挂在脚尖,随着他晃悠的节拍摇摇欲坠。
另一条腿直接搭在了塌边的矮几上,姿态嚣张得仿佛这里不是天斗帝国最高雅的礼仪学院,而是他饕餮大爷的炕头。
他手里没闲着,正拿着一盘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灵果,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抛。
吃得汁水淋漓,还时不时把果核精准地吐到几步外的金丝楠木垃圾桶里。
准头是挺好,但这动作跟他那身华丽衣服搭配起来,怎么看怎么像穿着龙袍嗑瓜子,还是带吐皮儿的那种。
这身痞气,非但没有被熏陶掉,反而像是得到了顶级服装的加持,进化成了……嗯华丽的二流子!
唐昊脑子里莫名蹦出这个词。
最让唐昊血压飙升的是,栩箬一边吃,一边还用他那双桃花眼,肆无忌惮地,充满占有欲地黏在唐三身上。
那眼神拉丝得,都快能当场表演个织毛衣了。
他偶尔唐三弹完一段看向他,栩箬还会抛去一个wink,附带一个又痞又坏。
但在唐三看来可能是“魅力十足”的笑容,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在一旁偷偷提起嘴角。
唐昊:“……”
他感觉自己有点缺氧。
这画面太美,他有点不敢看,强烈的反差感让他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唐月华端着一套茶具缓缓走来,看到唐昊,微微一笑:“大哥,你来了。”
唐昊猛地回神,指着里面的“世界名画”,声音都有点发颤:“月……月华,这……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叁我能理解,但小箬他怎么……”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唐月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那永远得体的微笑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那是一种混合了深深的无力感、挫败感、以及一丝“我尽力了但对手太强大”的绝望。
她深吸一口气,将茶具放下,揉了揉眉心:“大哥,我们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我这一个月……经历得太多。”
唐昊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两人落座,唐月华的声音带着一种仿佛历尽沧桑的疲惫:“小叁确实很好。他天赋极高,一点就通,举一反三,是所有老师梦寐以求的学生。”
“并且很快就掌握了基础的礼仪和乐理,气质也渐渐沉淀下来。”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栩箬,开始戴上痛苦面具。
“但问题出在栩箬身上。”
“我本着因材施教的原则,没有强求他一定要像小三那样精通一切。”
“我只希望他能稍微坐得住,懂得最基本的场合分寸,不至于……呃,太过随性。”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我太天真了。”
唐月华的语气沉重了起来:“他对‘陶冶性情’的理解,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刚开始他对竖琴情有独钟,可或许是小箬有自己的音乐见解,与他人不同月轩的学生们被折磨的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