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朝雨站在门外的阴影里,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呆呆地望着靳墨。
月光洒在他身上,没有丝毫暖意,他抬指将点燃的烟递到唇边,在朦胧烟雾中微微低着头,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在端详。
棠朝雨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隐约泛着淡淡的白光。
“进来。”里面的人察觉到她上楼来,把手里的东西装进口袋,顺手按熄了手里那点火光。
棠朝雨在门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了面前虚掩的门。
“灯在左手边。”
她伸手在墙壁上摸到了开关,室内瞬间变得明亮。
靳墨依旧站在窗边,把窗拉的更开,任由夜风吹入。
棠朝雨犹豫了一下,迈步过去,脚步落在地板上,脚步声在寂静之中格外清晰。
她停在他身后几步开外,“靳墨。”
他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刚才我妈妈说,医生们明天进行术后的会诊,医生要详细评估他的术后恢复情况和后续治疗方案,我想去陪着她。”除了做手术那天,她就去了医院一次。靳墨给她定的时间是周六,可明天才周二,她只能来找他商量。
“可以吗?”
“去睡觉。”靳墨沉声说着。
棠朝雨顿时黯然,她不该抱着希望的,“打扰你了…”
她不再多说,双手交叉在肩上,轻轻抱住自己,努力维持着平稳转身离开。
靳墨注意到她略微颤抖着的身躯,把即将离去的人拉回怀里,看着她那疲惫不堪的面容,从昨晚到现在,她睡的太少,身体早就负荷过度。
“明天九点半,晚一分钟就免谈。”
“诶?”棠朝雨抬眸看着他,他这是同意了?
“你同意了?”她连忙确认,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欣喜,“是吗?”
“靳墨?”她迫切的想要确定的答案,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双水眸堪比今晚的月色,落在男人深邃的眼眸之中,令人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棠朝雨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他突如其来的吻上来,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抬手就想推开他,反应过来又立马放弃抵抗,任由他吻着。
她矛盾的反应自然没能逃过靳墨的眼睛,环在腰上的手臂收紧,撬开她的唇掠夺。
棠朝雨被吻的快要窒息,痛苦地想要推开他,因为难受,她推的很用力。
很快连唇角跟舌根都是麻木的疼,眼泪也跟着沁出来。
她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欺负的更狠一些,直到小猫亮出利爪,再顺一顺毛哄好。
靳墨将她抵在窗边,似是想要对比一下到底是月色更美,还是眼前人的眼眸更让他入迷……
他再次吻了下来,棠朝雨背后的窗没有关,除了腰上的手臂,没有任何支撑,这令她失去安全感,奋力想要远离,却被他用一只手擒住了双手,摁在身后。
“这么有力气,不如做点别的。”靳墨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要睡觉吗?”
棠朝雨听他又说起那事,有种脱力感,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只能在心里骂了好几句禽兽,禽兽还要问她。
她回答有什么意义呢?中午回来那会儿还不是不管不顾在餐桌上就胡来…
卧室、餐厅,现在又来个阁楼,照这个变态的劲头,估计这栋房子的每个角落都会成为不堪入目的地方。
死变态!
她闭上眼睛默默安慰自己:这笔交易不就是这些吗?这才刚开始,对于发泄工具不怜惜是正常的,往后就算他真有有特殊嗜好,她也得照样应付…
“睡吗?”见她一直不回答,靳墨又问。
棠朝雨一点都不想看他的表情,认命地闭着眼睛。
靳墨突然轻笑了一声,抱起她走了几步,把人放在画架边的椅子上。
“不睡觉就在这里画幅画。”
棠朝雨这才睁开眼,看着周围的绘画材料,想起来下午的时候,他带自己上来,当时她累都都没仔细瞧,这崭新的一切显然都是才布置好。
难道是为她布置的?
她看着靳墨,眼神里带着疑问,却没有开口,万一是她会错意,岂不是又要被他挖苦一番。
“画什么…”她沙哑着问道。
靳墨看了看她,指了指窗外的月亮,“画它。”
“我很久没画了,很生疏……”棠朝雨试图逃避,画画哪里是说画就能画的,她要画完岂不是得画一夜,这可能比跟他那啥还累……
“随便画几笔就好。”靳墨没打算让她在这里画什么大作,就算画最基础的,完整画一幅也要一个小时。
棠朝雨摇了摇头,“随便画太浪费了。”她在大学的时候,都是用最便宜的颜料,有时候还跟室友拼单共用,这里都是名贵的颜料,她不想浪费好东西。
靳墨没有说话,将她抱下阁楼,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棠朝雨在心里为自己默哀,她不会真的年纪轻轻就要纵欲而亡了吧……
靳墨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轻轻拍着她的背,跟哄小孩一样。
棠朝雨本以为他要兽性大发,谁知他竟然放过了自己,早就疲惫不堪的身体,稍微一放松就睡着了。
靳墨见她睡着,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
不一会儿,棠朝雨的睡姿又开始蜷缩成龙虾,时不时还在发抖,他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脸庞,指尖沾到了湿润。
她怎么睡着了还在哭?
“别哭,梨梨。”他低声安慰着,“乖乖睡觉,明天带你去看叔叔。”
棠朝雨在睡梦中只觉得恍恍惚惚,听到耳边温柔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可怎么也睁不开眼。
靳墨见她终于睡得稍微沉了一些,起身到外面去给李京禹打电话。
电话拨了第二遍,李京禹才接电话,背景里巨大的音乐声吵到不行。
“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要出来玩吗?”李京禹漫不经心地问,趁着空隙还跟身旁的女伴调情几句。
“找个安静的地方跟我说话。”靳墨冷冷说着。
“喂喂喂,大少爷,大半夜的又命令我?”李京禹吐槽几句,还是到了外面接电话。
听完描述,李京禹无语极了,不可置信反问道:“你有没有搞错啊?找我这个级别的医生咨询睡眠质量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