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啊——！！！眼睛！我的眼睛！！”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这片领域的宁静。
希瑟斯正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部，指缝间有丝丝缕缕的暗色能量逸散。
这是祂用于精细操控化身的那部分意识核心，在自身的剥离下，受到了实质性的创伤。
“该死...真是该死！” 希瑟斯低声咒骂着，声音在梦境中回荡，引动周围的景象一阵扭曲。
“我本来没想投入那么多意识的...”
祂原本只是习惯性地放出一丝意念，如同撒网般寻找乐子。
但当祂通过那个女孩的感官感受到楚镜澈的存在，感受到他那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状态时，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
渴望接触他、试探他、和...再次将他拉入自己掌控的欲望，让祂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意识的投入。
结果，换来了这猝不及防的重创。
“克兰莎...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希瑟斯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祂对自己的感知极其自信，祂无数次探查，确认了那个偏执的灵魂已然沉寂消散。
可今天，门口的分明就是克兰莎！祂竟然没有察觉到，克兰莎的灵魂以某种方式依附在了那个家伙身上！
“如果只是楚镜澈...” 希瑟斯喃喃自语，忍着剧痛分析着，“他虽然麻烦，但我并不害怕...”
“但克兰莎...她是真的会杀了我的！” 这种恐惧源于久远的记忆，克兰莎是少数将祂囚禁，并明确表达过要将祂彻底处理掉的狠角色。
当初之所以能活下来，恐怕还是因为克兰莎担心如果将祂消灭可能会导致复活楚镜澈的材料不足，才勉强留了祂一命。
过了好一会儿，那灼烧灵魂般的痛楚才开始减缓。
希瑟斯放下手，脸部模糊的轮廓重新凝聚，那双“眼睛”再次亮起幽光。
这点伤势，对于拥有庞大信徒群体，能源源不断吸收精神力的祂来说，修复起来并不困难。
“哼，原本准备的一波大的，全被那个疯女人打断了！” 希瑟斯不甘地啐了一口。
“必须再找个机会...” 祂精心策划的惊喜还没正式登场就夭折了。
就在这时，祂感知到了什么。
“嗯？又增加了一个信徒？灵魂的滋味...似乎有点特别？” 希瑟斯漫不经心地想着。
过去，对于新皈依的灵魂，祂都是直接将其一部分精神力与记忆吞噬吸收，化为己用。
但不知从何时起，也许是吞噬了太多杂乱无章的意识和情感，祂偶尔会感到思维混乱，甚至会冒出一些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念头。
于是，祂改变了方式，现在更多地是以观看信徒的记忆作为消遣和情报来源，反正祂拥有很多时间。
祂随意挥手，面前的云雾开始聚集，中间显现出清晰的画面和声音——
那是新信徒的记忆碎片，如同电影般播放。
希瑟斯起初只是慵懒地观看着，但很快，祂的眼睛眯了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
“等等...这个人认识莉诺尔？楚镜澈身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画面中闪过了莉诺尔的身影，希瑟斯绝不会认错那个让它刚才吃了瘪的女孩。
一个绝妙的点子，瞬间在希瑟斯的脑海中成形。
祂兴奋地搓了搓手，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嘻嘻嘻...妙啊！楚镜澈，你护着她是吧？克兰莎，你也盯着我是吧？好啊...我们就来玩个新游戏。”
祂的目光锁定在云雾画面中那个与莉诺尔有所关联的新信徒身上，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从内部开始的腐蚀，往往才是最美味...我很期待，当关系出现裂痕时，你们会是什么表情呢？嘻嘻...哈哈哈哈！”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离开了充满纷争的电影院，楚镜澈牵着莉诺尔漫步在晚上的街道上。
“饿不饿？”楚镜澈偏头问身旁的女孩。
莉诺尔其实没什么饥饿感，刚才在电影院里看了太多意料之外的大餐了，精神上的饱腹感早已压过了生理需求。
她现在满脑子只想快点回到家里，说不定...今晚还能有机会进行她期待已久的剧情...
她正胡思乱想着，脸颊微热，没有立刻回答。
楚镜澈目光扫过街边，自顾自地做了决定：“去那家店吃吧。”
他指向一家看起来干净整洁，带着些家常氛围的小餐馆。
“嗯，好。”莉诺尔自然没有意见，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两人在餐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完餐后，等待的间隙，莉诺尔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问道：
“镜澈...你刚才对克兰莎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了？而且，她的灵魂在大小姐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不喜欢克兰莎觊觎楚镜澈，但对方那瞬间流露出的痛苦，还是让她有些不忍。
楚镜澈看着窗外流动的车灯，语气平淡地解释：“嗯，我认识的那个克兰莎，她的灵魂意识，确实依附在现在这位大小姐身上。”
他顿了顿，转回头，目光落在莉诺尔脸上：“我不回应她，是因为她对我抱有不该有的想法，这种执念对她无益，对我也很困扰，所以，冷处理是目前最合适的方式。”
听到这个解释，莉诺尔用力地点点头：“做得对！就是要这样绝情一点才好！”
她可不想因为任何不必要的同情心而失去楚镜澈。
看着她那副恨不得举双手赞成的可爱模样，楚镜澈轻轻笑了一声，他看着莉诺尔的眼睛，用无比笃定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抛弃你的。”
“！”莉诺尔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染上绯红。
羞涩让她不敢再与他对视，慌忙低下头，拿起筷子，假装专注于刚刚端上来的饭菜，小声嘟囔着：“知、知道啦...快吃饭吧...”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筷子和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嘴角，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澎湃。
楚镜澈将她这幅反应尽收眼底，不再多言，也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