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瑟斯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愤怒中掺杂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
“我还以为...我和楚镜澈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是盟友，至少也算是志同道合...”
祂回想起过去每次将楚镜澈拉入梦境，他虽然总是一副冷脸，但最终都会接受祂的交易，有时甚至会在梦境中停留，冷漠地观看那些由祂编织的梦。
希瑟斯以为，那对他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消遣。
“他每次见到我时，明明看起来也没那么排斥？”
“怎么这么久没见，再次重逢会是这样的结果？”
祂实在想不通，楚镜澈的态度为何会发生如此剧烈的转变。
巨大的挫败感在心中翻涌。
希瑟斯很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以往他们互相奈何不了对方的平衡早已被打破，现在的楚镜澈拥有了能毁灭祂的力量。
正面抗衡是愚蠢的。
那么...
希瑟斯那闪烁着幽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湿的光芒。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无法摧毁他，那就...从他身边的东西下手！
祂就不信找不到楚镜澈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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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诺尔站在镜子前，手指有些紧张地再次抚平了并不可见的褶皱，拉了拉那略显紧绷的裙摆，又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内的狂跳不止。
塞西莉亚靠在墙边，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吐槽：“喂喂，至于这么夸张吗？不就是见个面。”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
毕竟她常年混迹于次级位面，跟男性打交道的机会屈指可数，所谓的经验大多来自于网上上的八卦论坛和自以为是的理解。
但她向来信心爆棚，坚信自己这套魅力理论绝对通用。
“当然有必要！” 莉诺尔转过身，一脸严肃，“你是不知道，他眼光挑剔得很！”
塞西莉亚看着她紧张的小脸，眼珠一转，故意用激将法，笑嘻嘻地说。
“哎呀，看你这么没信心，要不...换我去试试？说不定我这种成熟飒爽的风格更对他胃口呢？”
这话果然瞬间点燃了莉诺尔的斗志。
“不行！”她被踩到了痛处，立刻挺直了腰板，刚才的紧张被不服气取代，“谁、谁说我不行了！看我的！”
她给自己打气般地低吼了一声：“哦哦哦——！！”
然后，她迅速拿起手机，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势头，给楚镜澈发信息。
几乎是在消息显示“已送达”的下一秒，聊天框顶部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随即楚镜澈的回复跳了出来：
楚镜澈：【嗯。】
这一个字，让莉诺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花飞扬。
‘他回得好快！他一定也在等着见我！’
她自动将楚镜澈的秒回脑补成了迫不及待的证明，脸上露出了混合着甜蜜和紧张的笑容。
莉诺尔：【联邦总部西侧，花好月圆小区，34号公寓(?ˉ??ˉ??)】
楚镜澈看着这个陌生的地址，实际上，他早已感知到了莉诺尔在哪里。
他之前按兵不动，只是尊重她的请求，现在，既然她主动发出了邀请，意味着她准备好了。
那么，他也该动身了。
楚镜澈凭借感知，很快便来到了莉诺尔所在的小区附近。
如果不是中途又有几个胆大的人试图拦路索要联系方式，他本可以到得更快。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小区门口的门卫非但没有阻拦他这个陌生面孔，反而在看清他后，额外恭敬地为他打开了门禁，省去了他一番口舌。
进入小区后，楚镜澈目标明确，以直线前往莉诺尔所在的34号公寓。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这片公寓楼布局并非横平竖直，绿化带小径和错落的楼栋构成了一个对他极不友好的迷宫。
当他穿过两栋楼之间的缝隙，试图继续向前时，发现自己被另一栋楼和一面景观墙挡住了去路。
他试图原路返回，却拐进了另一个相似的楼间空地，周围的景象变得陌生，并非他来时的路。
楚镜澈停下了脚步，眼中有些无奈。
叫莉诺尔来接他？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否决了。
一直以来，他在莉诺尔面前都是可靠并无所不能的前辈形象，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迷了路...
就在他正打算直接跨过众多楼栋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那个...你好？”
楚镜澈循声望去，看见一个抱着纸箱的女孩正站在几步外，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他认出了对方，是那个灵魂被分裂成五份的女孩，好像叫青雪。
他对那五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印象颇深，所以还记得住。
青雪在与楚镜澈目光接触的瞬间，脸颊瞬间红了，她下意识地将怀中抱着的纸箱举高，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楚镜澈被她这反应弄得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其羞怯程度甚至超过了早期的莉诺尔。
青雪的声音隔着纸箱闷闷地传来：“请、请问，您是不是迷路了？我看您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了...”
“...是。”被直接点破窘境，楚镜澈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坦然承认。
青雪似乎鼓足了勇气，将箱子稍稍往下挪了一点，但仍然不敢直视楚镜澈，视线飘忽地看着地面。
“我、我虽然不住这个小区，但经常来拿东西，对这里还挺熟的...如果您要出去的话，我可以带您离开...”
“不，我要去34号公寓，不是离开。”楚镜澈解释道。
“啊！”青雪轻呼一声，抱着箱子的手臂明显收紧，整个身体因不知所措而微微颤抖起来。
“对、对不起！我搞错了！”
楚镜澈感受到了她的尴尬，他并非不通人情，于是主动开口：“不，是我的问题。我一开始没有说清楚目的地，抱歉。”
他顿了顿，试图让气氛缓和一些，自我介绍道：“我叫楚镜澈。”
青雪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一些，她终于慢慢将箱子完全放低，声音稍微稳定了些：“没、没关系...我叫青雪，那我现在带您去34号公寓吧？”
“有劳了。” 楚镜澈点头。
青雪小声应了一下，抱着她的箱子，低着头，开始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