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柔和,充满了极致诱惑力:
“你知道吗?我的孩子,你拥有侍奉女神的绝佳天赋。你的泪水,你的痛苦,你的牺牲,都让你更加贴近女神的怀抱。”
妇人愣愣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中燃起一丝渺茫的希望:
“使者大人……您、您是说……”
“我可以救你的孩子。”
使者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女神是生命之源,治愈这样的苦痛,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妇人的眼睛瞬间亮了,几乎要磕头感谢。
但使者的话还没说完:
“但是,我的孩子,女神的恩典并非毫无代价。要获得拯救,必须付出同等的虔诚与奉献。”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妇人:
“你要留在这里,留在我的身边,将你的身心完全奉献给女神。学习教义,侍奉圣地,成为女神虔诚的仆人。用你的余生,来报答这份救赎之恩。你……愿意吗?”
妇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低头看看怀中气息微弱的孩子,又抬头看看台上那尊仿佛散发着圣光的身躯,眼中充满了挣扎。
留在这里?
意味着抛弃过往的一切,可能再也见不到其他亲人,永远被束缚在这个山谷里……
但怀中小儿滚烫的体温,微弱的呼吸,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心。
“我……我愿意!”妇人几乎是嘶吼出来,泪水奔涌,“只要您能救活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我愿意一辈子侍奉女神!”
使者的脸上绽放出更加“慈祥”的笑容,仿佛圣母悲悯世人。
他轻轻挥了挥手:
“很好。你的虔诚,女神已经听到了。”
两名一直静立在平台侧面的绿袍女子立刻走上前,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从妇人怀中接过了那个昏迷的孩子。
“带他去接受女神的净化与治愈。”
使者吩咐道。
“是。”
女子躬身领命,抱着孩子迅速退向大厅后方一个被藤蔓帘幕遮掩的通道。
妇人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抱走,下意识地想跟上去,却被另一名绿袍女子温和而坚定地拦住了。
“你的孩子将前往女神赐福的极乐世界,接受最好的照顾。”使者温声安抚,“而你,从今日起,便是圣女谷的一员了。你会在这里,获得永恒的安宁。”
妇人瘫坐在地上,看着孩子消失的方向,又哭又笑,最终匍匐在地,对着使者连连磕头:
“谢谢使者大人!谢谢女神!谢谢!谢谢!”
使者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旁边的绿袍女子将情绪激动的妇人扶到一边。
整个过程中,蒋珍一直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能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恶心。
那个孩子,分明是中了变异蚊虫的毒素引起的高烧和并发症!
如果及时使用她带来的高效解毒血清和退烧药,有很大概率能救回来。
可是在这里,却被当作换取一个母亲自由和未来的“祭品”,
而那个母亲,在绝望和洗脑下,
竟对此感恩戴德!
更让蒋珍心底发寒的是,她清晰地看到,当使者说“带他去接受女神的净化”时,
那两名接过孩子的绿袍女子,眼中闪过的一丝极淡的、近乎麻木的怜悯。
而使者打量那妇人清秀面容时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有天赋的信徒,更像是在评估一件货品的价值。
这个所谓的太阳神教,根本就是一个利用人们的绝望、病痛和对超自然力量的渴望,进行精神控制和人口掠夺的邪教魔窟,
那个胖子使者,就是这一切的核心,
一个恶魔!
似乎感应到了蒋珍锐利如刀的目光,平台上的使者,忽然转过头,精准地看向了入口阴影处的蒋珍。
隔着数百米的距离,隔着数百名虔诚的信徒,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使者脸上的慈祥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对着蒋珍的方向,微微颔首示意,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到来,并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
蒋珍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她压下所有情绪,脸上同样回以一个带着些许商业客套的浅笑。
使者的传教又持续了大约一刻钟,在一段关于“自然循环”、“生命永恒”的玄奥话语中结束。
信徒们如痴如醉地齐声赞颂女神与使者,然后在绿袍女子们的引导下,有序地起身,安静地退出大厅。
很快,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平台上的使者,侍立在他身边的几名核心绿袍女子,
以及,站在入口处的蒋珍。
使者缓缓从他那藤蔓宝座上站起身。
他肥胖的身躯动作并不灵便,需要旁边的女子搀扶,
他走下平台,朝着蒋珍的方向,一步一步,缓慢而沉稳地走来。
厚实柔软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脚步声,只有衣袍摩擦的细微声响。那庞大的身躯在发光藤蔓的映照下,投下巨大且晃动的阴影,缓缓将蒋珍笼罩。
他在距离蒋珍约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这个距离,蒋珍能更清楚地闻到他身上一股奇异的混合气味,
一种浓烈的植物清香之下,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陈年地窖和某种甜腻腐败物的气息,
恶心。
“蒋老板,欢迎。”
使者开口,声音比通过扩音植物传出的更加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亲昵,仿佛在与老友寒暄,
“您能应我之邀前来,我深感荣幸。”
蒋珍微微欠身,态度不卑不亢:
“使者大人邀请,是我的荣幸。”
使者笑了,脸上的肥肉堆叠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两条线:
“那日初见,便觉蒋老板气息独特,与自然缘分匪浅,心中甚喜。一直想找个机会,与蒋老板好好探讨一下生命的真谛。”
他挥了挥手,对身边一名气质最为清冷、容貌也最出众的绿袍女子道:
“青萝,带蒋老板去净心斋稍坐。我与信徒们还有最后一些教务需处理,稍后便至。”
名叫青萝的女子躬身应是,然后转向蒋珍,脸上依旧是那副空洞的微笑:
“蒋老板,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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