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向阑月渐垂,欲落未落景特奇。明朝人事谁料得,看到苍龙西没时。】
摄像机忠实的将陈珏笔下的诗拍摄下来,包括那瘦挺爽利,锋如兰竹的瘦金体。
“这首诗,怎么说?呜,平平无奇啊。”
“醒醒吧,怎么能说是平平无奇呢?如果我能写出来这一首诗,我当时就能被我们市的文联给请进去。”
“确实,这首诗第三句明朝人事为平仄平平,符合平平仄仄平平仄格式,但明为平声,实际为平仄平平,存在三仄尾的轻微拗句,但是影响不大,倒是全诗押“垂、奇、时”(平水韵四支),严格合韵。”
“哇,楼上大才啊,这都是什么,我怎么满眼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的,什么叫平水韵,怎么还分四支啊,什么意思?”
“楼上没救了。”
“你们没发现吗?这首诗与陈先生作的上一首,好像是一首组诗啊。”
“好像是真的,上一首诗是什么来的,有没有人截图啊?”
弹幕上,很快就有大神发布了意见,瞬间引起了一片惊呼。
而网上的最强王者都能发现的问题,现场的众人自然都发现了,在苏友逸的示意下, 陈珏作出的两首诗,被摆放在了一起。
“果真,果真,这两首诗,确实是一组诗,就是不知道,这组诗,一共是多少首啊。”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陈珏的巧思叹为观止,同时也对于其胆大妄为而惊诧,毕竟写一首诗,与写一组诗,是截然不同的难度。
稍有差池,那可就是晚节不保的下场了。
虽然,看陈珏的年纪,谈晚节还早了一些,但是若是有了纰漏,一个恃才傲物的名头,是跑不掉了。
冯不平,程高竹等一众新生代青年,更是对陈珏另眼相看。
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够狂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高手。
果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华国广大,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啊。
这陈珏,到底是从那个旮达里蹦出来的啊。
不光是在场的众人,还有许多看着视频转播的天骄们,也不禁一阵泄气。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如果处于陈珏的位置,敢写一首组诗吗?怕是为了求稳,甚至会掏出曾经的旧作吧。
“陈小友,你今天可真是带给我们大大的惊喜啊。”
李儒柯举杯,对着陈珏遥遥示意。
陈珏同样具备,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逸雅眼中异彩连连,美目泛光的看着陈珏,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会场热闹依旧,但是此刻众人的注意力仿佛都已经放在了陈珏的身上,大家都向着看看陈珏之后还能写出什么诗词,因此这一轮格外快,处了十分有自信的人之外,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罚酒,左右用的不过是五钱杯,在场的众人,那个不是酒精战场的考验。
看到又轮到了自己,陈珏也明白大家期待什么,当即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厅中,一首七绝提笔而就。
【苍龙已没牛斗横,东方芒角升长庚。渔人收筒及未晓,船过唯有菰蒲声。】
果然,如果刚刚还有人怀疑,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人再说闲话了,三首诗,连成了一个整体。
第一首诗写新月初现,轮廓不安,初五初六渐行渐徘徊,今夜月色如半璧初绽,游人需待三更时分来观赏。
第二首诗则是写了三更时分月已西垂,欲落未落景致最奇,明朝世事谁能预料?只见苍龙(东方七宿)沉入西天际的景色。
第三首诗的时间则是苍龙隐没牛斗横斜天,东方启明星(长庚)初露锋芒。渔人赶在破晓收拾垂钓工具,船过菰蒲唯有窸窣声回荡的场景。
三首诗,依照时间的顺序,将整个西湖的夜晚景色串联成了一幅幻灯片,整个场景好似已经活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发生,但是这确是无关大雅,谁写诗的时候还没有想象?如果都是眼前有什么写什么,那还怎么写诗了。
此刻,就连最为倨傲的程高竹,也不由的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哇,怎么回事,连续读了这三首诗,我的脑海里怎么自动浮现出了一连串的动态画面?”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魔法吗?还是幻术?”
“文字真的有如此的力量吗?诗词,真的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刚刚的大神呢?这首诗的平仄与韵律怎么样?”
很快,有人在弹幕之中呼唤刚刚的解读了第二首诗的大神,毕竟,自己去查平仄与韵脚,哪里有直接拿出来的方便。
“很可惜,虽然这首诗写的不错,但是第三句依然存在轻微拗句,而且这首诗还跨韵了。”
“也是,虽然这首诗的意境很美,但是读起来确实有些不那么顺畅,大神这么已解释,就能解释的通了。”
“但是,这也证明了,这首诗绝对不会是最后一首,肯定是为了下首诗有了取舍,要不然凭借陈先生的才学,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疏漏。”
此刻,直播 屏幕上的弹幕已经炸裂了,所有人都在猜测,陈珏的下首诗是什么,而这一组诗一共有几首,最后又会如何收尾。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起了这种说法,就连现场的众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大家再也没有心情去赋诗作对。
眼看场面有些闹哄哄的,大家也没有心思再吟诗作对,注意力都转移到陈珏接下来的诗词上面,程凤鸣不由摇了摇头。
既然性质已经变了,那么还是由自己来开这个口吧。
“陈小友。”
随着程凤鸣起身,众人也都停止了议论,陈珏慌忙起身说道:“不知程刺史有何吩咐。”
“陈小友真是才华横溢啊,这一首组诗写下俩,就连老夫我都不免心神动摇,更遑论与座的各位了,你看看,大家还有没有心思饮酒作对了?”
程凤鸣笑呵呵的说,陈珏环顾了四周,确实如其所言,不由暗道,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妥了。
“晚辈惶恐。”
“行了行了,此事不怨你。”
程凤鸣缓缓开口。
“不过,既然是诗会,败兴了,自然要罚。”
听到程凤鸣的话,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