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建筑是重建的,但是他所蕴含的寓意,却是永远存在的。”
一行人在读书台参观了一圈,张先最后总结一般的说道。
确实,读书台,只不过是对于读书地方的雅称罢了,千年的时光,让人们已经只能够在历史中窥探历史,又怎么会专门保护一个读书的地方呢。
毕竟,这一段漫长的历史,可是连帝王将相的陵寝都能淹没。
“览史伤神啊。”
韩浩摇了摇头,这一段历史实在是不忍卒读,算得上华国历史上的至暗时刻之一了。
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与前世相差不大,虽然不少人的历史轨迹发生了变更,但是也许是历史的修正性,总体上两者相差是不多的,而这也让陈珏顺利融入这个世界提供了便利。
“陈先生,咱们也游览了不少地方,现在不妨在此暂时休息片刻。”
这里是青城山的中区,这里的建筑也是后建的,便被直接设立成了游客的中转站,附近也有许多的休息区与饭店。
韩浩毕竟每日案牍劳形,虽然年岁不大,但是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登了这么久的山,只觉得腰酸腿痛,这个时候提议休息一番。
作为这支小队的核心,韩浩虽然是提议,但是也没有人会去反对,陈珏自然不会做这个坏人。
几人坐在椅子上,早就有人摆上茶水果蔬。
“韩太守。”
一名中年人主动向前,招呼道。
“赵局长。”
韩浩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中年人便坐了下来。
“陈先生,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青都旅游局的局长,赵平昌。”
赵平昌听到张先的介绍,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但是看到他能够与韩浩同坐,还是主动起身,伸出了手。
“老赵,这位是陈珏。你可别说我不照顾你,和陈先生打好关系,今后保你受用不尽。”
听到张先的介绍,陈珏也站起身,双手握了一下,毕竟前面在年岁上是自己的前辈,这么做没有任何的压力。
虽然还没有在脑海中回忆起陈珏是何方神圣,但是干这行的都是久经风雨的老油条,面子上的话自然是无懈可击,而平时张先与自己的关系还岁不错,因此赵平昌对张先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陈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一窥真容,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赵平昌的吹捧,陈珏心中暗暗吐槽,这个赵平昌怕是十分钟之前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听过,这帮人的话果然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张局过奖了。”
陈珏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闲聊了几句,张先话题一转,就提起了陈珏在武侯祠的事情。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陈先生两天前游览武侯祠,接连作诗两首,简直煌煌如天上月,惊为天上人。不怕你们笑话,当时的我用现在的年轻人的说法,那就真是差点给跪了。”
张先作为众人之间的纽带,起到了一个润滑连接的作用,毕竟只有他与在座的众人都有着一定的关系,因此张先今天诙谐幽默,引领话题,保证场面不至于冷场。
来了!
听到张先的话,陈珏没有感到任何得意,而是心中警铃大作,今天做的局,怕是要揭晓答案了。
“哦?最近正赶上旅游旺季,我们青都集团正在谋求开拓市场,每天实在是毫无闲暇,未曾想到陈先生竟然有新作问世。”
陈珏还未开口,赵世昌就将话题接了过来,语气自然的让陈珏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之前通过气了,可是从之前的表现却又不像,果然,混这行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太恐怖了,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种人能够轻易涉足的。
“那你可是问对人了,我当时可是非常荣幸的全程陪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当时的情况的了。”
张先说说起来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不过想来这两首《蜀相》为武侯祠带来的热度与后续的影响,也可以理解张先此时的表现了。
这不光是创收的问题,作为武侯祠的馆长,这两首诗流传之后,当时的故事必定会不断被提及,而张先的名字也从某种程度与这首诗绑定在一起,这是名望,这是政绩啊。
“你明明是第一首诗写完之后才来的,要说当时的情况,除了陈珏这个原作者,只有自己是全程陪同的。”
如今这个场景,宁如月自然只能在心中默默吐槽一番。
“快说说,让我也拜读一下陈先生的大作。”
赵平昌顺势说道。
“咳咳。”
张先轻咳了两声,站起身来。
“《蜀相》其一。”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张先抑扬顿挫,情深悠远,一首蜀相缓缓诵出,为这首诗词平添了几分遗憾与不甘。
“呼,果然大作。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赵平昌起初的时候脸上感兴趣的表情还有几分假,但是越听越是震惊,最后整个人都已经目瞪口呆,整个人久久的无声,沉浸在诗文的意境之中。
“《蜀相》其二。”
“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
唯馀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张先缓了一下,接着继续诵读,空灵悠远,惋惜与惆怅,众人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想要逆天而行,最后却化为遗恨的身影。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这一句真是说到点上了,人生中的事情不都是如此吗?无论是谁都有过顺风顺水的时候,谁都有过运交华盖的时候,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化为故事消散在历史的烟云之中,无论是千年前的丞相,还是今天的我们,这首诗,真是让人神伤啊,年龄大了,就是喜欢悲春伤秋,扫了大家的性,见谅见谅。”
听了赵平昌的话,众人尽皆沉默不语,特别是这些在宦海沉浮的人,不由想到自己经历的风风雨雨,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远大的抱负?可是现在呢?自己将来会不会一切的努力,都烟消云散,只剩下那滚滚的江水依旧奔流不息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