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尘走下擂台时,赛场的喧嚣还未平息,不少人还在回味刚才那记惊天动地的万剑归宗。天玄老祖给李长生递过一瓶疗伤丹,语气带着几分关切:“长生,你和凌霄那一战耗损太大,三四名之争要是不想打,宗门这边可以申请弃权。”
李长生倒出一粒丹药吞下,一股温和的药力流遍全身,却没能驱散丹田深处的空虚——与凌霄对战时催动领域雏形,几乎抽干了他的混沌之力,这才半天时间,顶多恢复了三成。可他还是摇了摇头,握紧了身旁的裂山剑:“老祖放心,既然站上赛场,就没有弃权的道理。赵烈是火道强者,正好让我试试剑道对火道的克制到底有几分。”
林战在一旁攥着拳头打气:“就是!长生你就算只剩三成力,收拾那姓赵的也绰绰有余!”话音刚落,执法长老的声音就裹着灵力炸响在赛场:“四强赛收官战,争夺第三、四名!流云剑宗李长生,对阵焚天宗赵烈!”
“哗——!”这话一出,赛场的热度瞬间又飙到了顶点,比刚才剑无尘对战赵烈时还要狂热。“我没听错吧?是李长生对赵烈!这才是我想看的!”“李长生可是能凝聚领域雏形的狠人,赵烈刚被剑无尘打惨了,能打得过吗?”“不好说!李长生跟天枢圣子打了一场,听说差点耗干真元,现在指不定是强弩之末!”“不管谁赢,这场肯定比决赛还惨烈!”
高台上,焚天宗红袍老者脸色复杂,看着被弟子搀扶着调理气息的赵烈,低声道:“烈儿,你刚燃烧精血,伤势未愈,要是不行就……”“师父!我能打!”赵烈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不服输的狠劲,“我输给剑无尘不丢人,但要是连个真元耗损的李长生都打不过,以后我还怎么在东域立足?”他挣扎着站起身,浑身的火焰纹身还在微微发烫,那是燃血焚神的后遗症。
“锵——!”裂山剑的剑鸣率先划破赛场,李长生提着剑缓步走出。他没穿剑袍,只着一身粗布劲装,左肩还缠着渗血的绷带,那是被凌霄的北斗剑意所伤。可他身形依旧挺拔,握剑的手稳如磐石,淡青色的剑意萦绕在剑身,虽不如巅峰时浓郁,却多了一丝历经死战后的凝练。
“李长生!李长生!”流云剑宗的弟子们疯狂呐喊,连带着不少中立宗门的弟子也跟着起哄——李长生以金丹初期硬撼金丹巅峰的凌霄,这份战绩早已圈粉无数。李长生走上擂台,剑尖轻轻点在玄铁地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剑痕,抬眼看向焚天宗阵营的方向,朗声道:“赵兄,承让了!”
“少来这套!”一道狂傲的吼声响起,赵烈化作一道赤红流光窜上擂台,落地时激起的火星溅到玄铁上,“滋啦”作响。他比刚才对战剑无尘时狼狈不少,衣服上全是剑痕,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但周身的火焰气息却没减弱多少,反而多了一丝狂暴。“李长生,别人都把你吹上天,说你是东域年轻一辈第一妖孽,今天我就替剑无尘提前试试你!看看你这领域雏形的能耐,是不是真能横着走!”
李长生眼神平静,指尖摩挲着裂山剑的剑刃:“领域雏形消耗太大,今日没法动用。但要赢你,足够了。”他不是托大,而是真的没底气——刚才试着调动真元催动剑势,丹田传来一阵刺痛,最多只能支撑他施展三次雷荒剑势。
“装什么大尾巴狼!”赵烈被彻底激怒,他最恨别人看不起他。双手猛地一拍,体内仅存的六成灵力疯狂运转,《焚天烈焰诀》全力爆发,浑身的火焰纹身瞬间亮起,灼热的火焰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头比刚才对战剑无尘时小了一圈,却更加凝练的火焰雄狮。“焚天诀·烈焰雄狮!去!”
火焰雄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四爪带着火星,朝着李长生扑去。这一次的雄狮没有之前的狂暴,火焰中带着一丝暗红色,那是燃血后残留的精血之力,温度比刚才高了足足三成。“来得好!”李长生不退反进,脚下踏风步展开,身形如同鬼魅般避开雄狮的扑咬,同时手腕一翻,裂山剑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剑气,精准地斩在雄狮的脖颈处。
“噗嗤!”剑气穿透火焰,却没能像剑无尘那样直接劈开雄狮,反而被火焰缠住,僵持了半息才消散。火焰雄狮趁机转身,尾巴带着火焰抽向李长生的后背。“小心!”林战的惊呼声刚响起,李长生就猛地弯腰,火焰尾巴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将身后的擂台地面烧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怎么可能?你的剑气怎么这么弱?”赵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你果然是强弩之末!真元耗损殆尽了吧?看我不把你烧成烤猪!”他双手结印,火焰雄狮再次扑上,这一次不再是单打独斗,火海中还凝聚出数十道火焰长枪,从四面八方射向李长生。
李长生眉头微皱,刚才那一剑消耗了他一成真元,比预想中多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混沌涅妖瞳全力运转,将火焰雄狮和长枪的轨迹看得一清二楚。“雷荒剑势·起!”他一声低喝,淡青色的剑意中掺杂着一丝金紫色的雷芒,在身前凝聚成一道半丈高的剑墙。
“叮叮当当!”火焰长枪撞在剑墙上,发出密集的金鸣,剑墙剧烈震颤,却始终没破。火焰雄狮扑到剑墙前,张开大嘴喷出一道火焰柱,剑墙上的雷芒被火焰灼烧得滋滋作响,淡青色的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给我破!”赵烈一声怒喝,火焰柱的威力再增,终于将剑墙烧出一个缺口,火焰雄狮趁机扑了进去。
李长生早有准备,剑墙破碎的瞬间,他就踏着风步绕到雄狮侧面,左手凝聚太荒天掌,灰金色的拳印带着荒芜之气,狠狠砸在雄狮的头颅上。“砰!”火焰雄狮发出一声哀鸣,头颅被砸得凹陷下去,化作漫天火星消散。李长生借势后退,却感觉丹田一阵空虚,刚才那一掌又耗了他一成半真元。
“好家伙!长生这掌法真霸道!”林战拍着大腿叫好,天玄老祖却皱起了眉头:“不行,真元耗得太快了,这样下去撑不了十招。”高台上的红袍老者也看出了端倪,捋着胡须点头道:“李长生的根基确实扎实,只剩三成真元还能硬接烈儿的攻击,但他撑不了多久了。”
“爽!再来!”赵烈打得兴起,根本不给李长生喘息的机会。他双脚猛地跺脚,擂台地面瞬间被烧得通红,裂缝中涌出滚滚岩浆。“焚天诀·烈焰焚城!”这一次的火海比刚才对战剑无尘时小了一圈,却更加凝练,火焰的颜色从赤红变成了暗红,温度高得让擂台周围的弟子都忍不住后退。
李长生被火海包围,灼热的气息烤得他皮肤发疼,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真元全部调动起来,裂山剑上的雷芒暴涨:“雷荒剑势·破!”金紫色的雷弧缠绕着淡青色的剑气,形成一道丈许长的剑气,朝着火海边缘的赵烈斩去。
“想偷袭?没门!”赵烈早有防备,双手一挥,火海瞬间凝聚成一面火焰盾牌。“铛!”剑气撞在盾牌上,雷弧疯狂灼烧着火焰,盾牌上出现一道裂痕,却没能破开。赵烈趁机双手结印,火海中凝聚出一柄火焰长刀,他握住长刀,朝着李长生劈去,刀风带着焚神的气息,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了。
李长生瞳孔骤缩,这一刀的威力比刚才的火焰雄狮强了不少,他想闪避,却发现双脚已经被岩浆黏住。“只能硬接了!”他咬牙,将最后一丝真元注入裂山剑,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剑气与雷芒彻底融合,迎着火焰长刀斩去。
“轰隆!”剑气与长刀碰撞,红色的火焰和金紫色的雷芒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波。李长生被冲击波震得连连后退,胸口一阵发闷,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赵烈也不好受,握着火焰长刀的手被震得发麻,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哈哈哈!李长生,你不行了吧!”赵烈抹了把嘴角的血,狂笑道,“你的真元已经耗干了!现在的你,就是待宰的羔羊!”他说的没错,李长生丹田内的真元已经彻底空了,连维持雷荒剑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肉身硬扛。
李长生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裂山剑。他的混沌涅妖瞳能看到,赵烈的气息也不稳定,刚才那一刀几乎耗光了他剩下的灵力,只是在硬撑。“想赢我,没那么容易!”李长生猛地踏前一步,身形一晃,化作三道残影,朝着赵烈扑去——这是《流云步》的极致运用,不靠真元,只靠肉身力量。
“肉身搏杀?我怕你啊!”赵烈也来了劲,散去火焰长刀,双手凝聚火焰,迎着李长生的残影冲去。他的肉身经过焚天烈焰的淬炼,比同阶修士强悍数倍,根本不怕近战。“砰!”两人的拳头轰然碰撞,李长生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力量传来,手臂发麻,后退了两步。赵烈也被混沌肉身的力量震得后退,掌心被震出一道血痕。
“好硬的肉身!”赵烈惊呼道,他没想到李长生真元耗干后,肉身还这么强。李长生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再次冲上前,裂山剑当作铁棍使用,带着风声砸向赵烈的脑袋。赵烈连忙侧身闪避,火焰凝聚成拳,砸向李长生的腰侧。李长生弯腰避开,膝盖顶向赵烈的小腹,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这是最原始、最野蛮的肉搏战。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拳拳到肉的碰撞。李长生靠着混沌肉身的强悍和《流云步》的灵活,不断避开赵烈的火焰攻击,同时用裂山剑和拳头反击;赵烈则靠着火焰的灼烧和肉身的强悍,硬接李长生的攻击,每一拳都带着火焰,试图烧伤李长生。
“砰砰砰!”两人在擂台上疯狂缠斗,短短一息之间就交击了十几次。李长生的身上多了好几道烧伤,衣服被烧得破烂不堪,却依旧眼神锐利;赵烈的身上也多了几道剑伤和拳印,火焰气息越来越弱,却依旧狂傲不减。
“够了!李长生,你真元耗干了,再打下去也是输!”赵烈一拳逼退李长生,喘着粗气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主动认输,我承认你比我强!”他虽然想赢,但也佩服李长生的顽强,真元耗干还能跟他打这么久,这份毅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李长生摇了摇头,擦去脸上的汗水和血迹,声音沙哑却坚定:“没打完,谁也不知道输赢。”他再次冲上前,裂山剑朝着赵烈的肩膀斩去。赵烈彻底怒了,他没想到李长生这么固执,双手猛地一拍,体内最后一丝灵力爆发,周身的火焰瞬间暴涨,形成一道火焰铠甲,迎着裂山剑冲去。
“铛!”裂山剑斩在火焰铠甲上,发出一声金鸣,火焰铠甲被斩出一道裂痕,却没破。赵烈趁机一拳砸在李长生的胸口,火焰铠甲的力量全部爆发,灼热的力量涌入李长生体内,灼烧着他的经脉。“噗!”李长生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上,裂山剑也脱手而出,插在一旁的地面上。
“长生!”林战疯了似的冲上台,天玄老祖也紧随其后。李长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经脉都在疼,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看着站在原地大口喘气的赵烈,火焰铠甲已经消散,赵烈也摇摇欲坠,显然也到了极限。
“我……我认输。”李长生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他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再打下去只会伤及道基。听到这话,赵烈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轰!”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站起来为这场惨烈的对决鼓掌。“太精彩了!这才是真正的硬汉之战!”“李长生虽败犹荣!真元耗干还能跟赵烈打这么久!”“赵烈也厉害!硬扛到底,赢了也不容易!”
执法长老连忙上前,宣布赵烈获得第三名,李长生获得第四名。焚天宗的弟子冲上擂台,将赵烈扶了下去,红袍老者看着李长生,眼神里满是敬佩,对着天玄老祖抱了抱拳:“天玄道友,贵宗李长生,是个好苗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天玄老祖将李长生扶起,给了他一粒疗伤丹,感慨道:“这孩子,太倔了。”李长生靠在天玄老祖身上,看着被弟子搀扶着的赵烈,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场战斗虽然输了,但他对剑道和肉身的结合,又有了新的感悟。
由于与天枢圣子对战消耗过大,还没恢复过来,最后体力不支输给赵烈,获得第四名,赵烈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