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渊的虚空裂隙尚未愈合,楚天三人刚踏出裂口,凛冽的罡风便裹挟着雪国特有的寒意扑面而来。远处,雪无情陨落之地的残破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天际尽头,一艘绘有金色轮盘的巡天舟正破开云层,舟首老者手持罗盘,目光如电般锁定三人方位。
“长生殿的巡天舟,速度比预想的还快!”风清雪面色凝重,素手结印,冰霜之力瞬间凝结成一道冰幕,试图遮蔽三人气息。冰幕如琉璃般透明,表面流转着幽蓝符文,却在巡天舟金光照射下迅速融化。
月天姬的月华镜骤然亮起,镜面映照出巡天舟内部景象:数十名黑衣修士正围聚在祭坛旁,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枚血色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稳稳指向楚天所在方位。“是寻踪罗盘,他们锁定了焚天剑的气息!”月天姬咬牙道,指尖划过镜面,试图干扰罗盘感应,但镜中金光骤然暴涨,竟反噬而来,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楚天的焚天剑在掌中嗡鸣,剑身残留的玄黄黑蝶残魂似被巡天舟金光刺激,骤然躁动。黑蝶化作缕缕黑烟,顺着剑柄缠上楚天手腕,所过之处,皮肤泛起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却死死握住剑柄,嘶声道:“先入雪无情的冰魄阵,剑中残魂需压制!”
三人身影如电,朝着雪国遗迹疾驰。身后,巡天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金色轮盘骤然射出一道光柱,光柱所过之处,虚空如玻璃般碎裂。风清雪反手掷出九柄冰剑,冰剑在空中炸裂,化作漫天冰晶,暂时阻滞了光柱的追击。但冰晶与光柱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冲击波将三人掀飞数丈,风清雪的冰霜盾应声碎裂。
“这样逃不掉!”风清雪抹去唇边血迹,眼中闪过决绝。她双手结印,周身冰霜之力疯狂涌动,竟在身前凝结成一道巨大的冰晶凤凰。凤凰长啸一声,双翼展开,裹挟着极寒之气扑向巡天舟。舟首老者冷笑一声,袖袍一挥,金色轮盘射出九道金光,金光如利刃,瞬间洞穿凤凰身躯。冰晶凤凰哀鸣着炸裂,漫天冰屑中,风清雪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
“清雪!”楚天目眦欲裂,焚天剑中花梦瑶的魂魄骤然共鸣,银芒如潮水般涌出,暂时压制了黑蝶残魂的侵蚀。他反手扶住风清雪,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我没事……”风清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冰魄阵就在前方,快走!”
月天姬突然指向远处:“看,冰魄阵被触动过!”只见雪无情陨落之地的冰晶阵纹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阵心处,一株通体晶莹的雪魄莲正缓缓绽放,莲心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魂影。
“是雪无情的残魂!”楚天心头一震。雪魄莲乃雪国至宝,唯有至情至性之魂方可滋养。他顾不得多想,扶着风清雪冲入阵中。冰魄阵启动的瞬间,极寒之力如潮水般涌来,阵外的巡天舟金光被尽数隔绝。
舟首老者面色阴沉,手中罗盘忽然发出刺耳的哀鸣。他冷哼一声:“区区冰魄阵,也敢挡长生殿的路?”他转身对身后修士道:“启动巡天炮,轰碎此阵!”
巡天舟腹部缓缓裂开,一门巨大的金色炮口显露出来,炮口内,源界之力疯狂汇聚,形成一颗耀眼的金色光球。光球所过之处,虚空扭曲,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
阵内,楚天将风清雪安置在雪魄莲旁,转身望向阵外的金色光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握紧焚天剑,剑身黑蝶残魂再次躁动,青黑色纹路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至脖颈。“剑中残魂若不祛除,此阵也撑不了多久。”他闭目凝神,试图以破界血脉压制残魂,但黑蝶残魂似有灵性,竟顺着血脉游走,直冲他的识海。
“楚天,让我来!”花梦瑶的魂魄自剑中浮现,银芒如纱,将楚天笼罩。她魂魄虚幻的指尖轻触楚天眉心,轮回之力如清泉涌入,与黑蝶残魂展开拉锯。楚天的识海中,黑蝶残魂化作玄黄的虚影,狞笑道:“小子,你以为轮回镜心能护你多久?终有一日,你会成为我的傀儡!”
花梦瑶的魂魄骤然爆发出璀璨银光,银光中浮现出前世画面:她与楚天并肩而立,共执焚天剑,斩碎长生殿的金色巨塔。“前世你未能得逞,今生更不可能!”她魂魄化作一道银链,狠狠抽向玄黄虚影。虚影发出凄厉惨叫,黑烟如潮水般溃散。
阵外,巡天炮的金色光球已蓄势待发。舟首老者冷笑道:“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他挥手间,金色光球轰然射出,狠狠撞在冰魄阵上。
冰魄阵剧烈震颤,阵纹如蛛网般蔓延开裂。风清雪强撑着起身,双手结印,冰霜之力涌入阵纹,勉强稳住阵法。但金色光球的冲击波如潮水般不断涌来,阵纹的裂痕愈发扩大。
“这样下去,阵法必破!”月天姬的月华镜映照出阵外景象,巡天舟上,数十名黑衣修士正结成阵法,源源不断地为巡天炮输送源界之力。
楚天睁开双眼,眼中黑气已退,但面色苍白如纸。他望向雪魄莲中的雪无情残魂,忽然道:“雪魄莲可净化幽冥之力,若以莲心为引,能否炼化剑中残魂?”
花梦瑶的魂魄自剑中浮现,银芒流转:“可以,但需以魂魄为薪柴,引动莲心之力。我来!”她魂魄化作一道银光,融入雪魄莲。莲心骤然爆发出璀璨蓝光,蓝光如丝,顺着焚天剑缠上楚天手腕,与黑蝶残魂展开净化。
玄黄的残魂在剑中疯狂挣扎,黑烟化作无数狰狞面孔,发出刺耳的嘶啸。但雪魄莲的蓝光如烈阳融雪,黑烟不断消散。楚天的焚天剑发出愉悦的剑鸣,剑身银芒与蓝光交织,竟浮现出新的符文。
阵外,巡天炮的冲击愈发猛烈。冰魄阵的裂痕已如蛛网密布,风清雪的冰霜之力几近枯竭。她靠在雪魄莲旁,气息微弱,却仍咬牙支撑。
“阵要破了!”月天姬的月华镜映照出阵外景象,巡天舟的金色光球已蓄势待发,舟首老者的冷笑清晰可见。
楚天的焚天剑骤然腾空,剑身符文流转,银芒与蓝光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剑影。他伸手握住剑柄,剑中花梦瑶的魂魄与雪魄莲的蓝光融为一体,化作一股纯净的净化之力,顺着剑锋涌入他的经脉。他感到破界血脉在净化之力的滋养下疯狂涌动,修为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破!”楚天怒吼一声,焚天剑携净化之力狠狠劈向冰魄阵的裂痕。剑锋所过之处,金色光球的冲击波竟被净化之力消融,冰魄阵的裂痕缓缓愈合。
舟首老者面色剧变:“怎么可能?!”他疯狂催动巡天炮,但金色光球在净化之力面前,如冰雪遇骄阳,不断消散。
楚天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冰魄阵边缘,焚天剑直指巡天舟。剑锋所指,净化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巡天舟的金色轮盘竟发出刺耳的哀鸣,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
“此子……竟有如此实力!”舟首老者面色阴沉,他转身对身后修士道:“撤!回禀殿主,轮回镜心与破界者已成气候!”
巡天舟缓缓后退,金色轮盘的裂痕愈发扩大。楚天的焚天剑嗡鸣着,剑锋直指巡天舟,却未追击。他知道,此刻追击无异于自投罗网。
风清雪靠在雪魄莲旁,虚弱地笑道:“终于……撑过去了。”
月天姬的月华镜映照着巡天舟远去的方向,眉头紧锁:“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长生殿的真正实力,远不止于此。”
楚天收起焚天剑,望向雪魄莲中的雪无情残魂。残魂在净化之力的滋养下,已愈发清晰,隐约可见她昔日的容颜。他轻声道:“雪无情,等我,我会让你彻底复活。”
雪魄莲微微摇曳,莲心的残魂似在回应。远处,天际泛起鱼肚白,雪国的寒风中,隐约传来幽冥深渊的呜咽。楚天握紧焚天剑,剑身符文流转,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他知道,这场与长生殿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