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翻腾的杂念,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来自下界的影之大陆。与同伴一同传送至此,却因阵法之故失散。如今,寻回他们是我唯一所求。”
陆曼曼单手托腮,淡红的眼眸流转着好奇的光:“影之大陆?未曾听闻呢。真是稀奇,下等人竟能出你这般修为的修士,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她尾音微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张望眉头微蹙。“下界”、“下等人”……这已是今日第二次听闻。圣域的鄙视链,竟如此根深蒂固?
陆曼曼敏锐地捕捉到他神色变化,立刻换上歉意的笑容,声音愈发柔和:“哎呀,学弟莫怪。是学姐失言了。‘下等人’这称呼,不过是此地一些浅薄之人的习语,我耳濡目染,顺口就……学弟天资卓绝,纵在圣域,亦是难得的俊才呢。”她巧笑倩兮,试图化解方才的失言。
“无妨。”张望语气平淡,“听学姐之意,莫非并非下界出身?”
“我?”陆曼曼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丝天生的矜持,“陆氏商会二千金,土生土长的圣域人氏。来这聂风学院,不过是家族历练罢了。”她话锋一转,眼中精光微闪,“学弟寻人之事,说难不难。我陆氏商会在圣域也算有些门路,若你朋友确在其中,大姐出手,寻得线索并非难事。”
张望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当真?”
“自然。”陆曼曼轻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狡黠,“不过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学弟若想交易……”她指尖轻点,一张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素笺飘到张望面前,“今晚来我居所详谈。地址在此。”
她不再多言,身姿款款,如同完成任务的蝴蝶般翩然离去,留下淡淡的馨香。
下等人……陆氏商会…… 张望捏紧素笺,心头警兆更甚。这女人的目的性,强得可怕。今夜,怕是鸿门宴。
王蛋依旧一脸痴迷地望着陆曼曼离去的方向,傻笑道:“张兄好福气啊!要是我也有你这般修为,说不定也能……”
张望心中无奈。看来王蛋也不过是这女人魅术下的又一个牺牲品。他无心停留,与王蛋告别,径直返回自己那间简陋的茅草屋。
夜幕尚早,却需万全准备。
“小净!”张望在识海呼唤,“晚上要对付那陆曼曼,她的魅惑之术……”
小净的身影倏地从玉佩中钻出,二话不说,小拳头带着风声“咚”地砸在张望额头上!
“现在想起我了?”小净叉着腰,气鼓鼓道,“早让你精研张家拳法,你偏偷懒!”
“拳法还能破魅术?”张望捂着额头,愕然。
“废话!”小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张家拳法第七十八式‘清心咒’,专破邪祟迷心!运转此咒,灵魂之力如针刺灵台,涤荡杂念,守定本心!她那种程度的魅术,不值一提!”
张望连忙翻开那本泛黄的古籍。果然,第七十八式赫然记载着“清心咒”——以魂力刺激灵识,痛醒心神,方能使拳意纯粹,不受外物所扰。
他立刻尝试运转。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瞬间刺入脑海!
“嘶——!”张望倒吸一口冷气,疼得龇牙咧嘴。这清醒的代价,着实不小!但效果立竿见影,因陆曼曼而起的浮躁心绪瞬间平复,连带着寻人无果的焦虑也淡去几分。
时间紧迫,他强忍不适,一遍遍练习,直到那刺痛感变得可控,心神也如古井般沉静下来。在这强者林立的圣域,唯有自身强大,才是寻人的根本。他们……一定也在某处努力着。
夜幕低垂。张望依约来到陆曼曼的居所。轻叩门扉。
“进来吧,学弟~”门内传来她柔媚的嗓音。
张望推门而入,强大的灵魂之力瞬间扫过整个房间——精致的梳妆台,堆满各色鲜花(显然追求者甚众),空间不大。陆曼曼正斜倚在床边,姿态慵懒。
她拍了拍身侧的床褥,眼波流转:“坐这儿,离学姐近些。”
张望心中警惕,摇头道:“学姐有事请讲,我站着听便是。”
“怕什么?”陆曼曼掩唇轻笑,“我一个结丹中期的小女子,还能吃了你这元婴大修士不成?”
张望闻言微怔。对啊,修为差距悬殊……他心神一松,竟依言坐到了床边。
陆曼曼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学弟啊,”她声音愈发柔腻,“听说你今日教训了一位长老?执法队竟没寻你麻烦?”
张望摇头:“并无。”
“哦?”陆曼曼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探究,“学弟本事不小呢。在聂风学院打伤长老,执法队向来雷厉风行……莫非,学弟在此地有倚仗?”她纤纤玉指,状似无意地抚上张望的手臂。
张望身体微僵:“学姐说笑了。下界来的‘下等人’,哪有什么靠山。”
“噗嗤——”陆曼曼笑得花枝乱颤,“学弟真记仇!一句‘下等人’,要记到几时?”她指尖轻点张望胸口,吐气如兰,“既然学弟孤身一人,不如……让学姐当你的靠山如何?”
她温软的身体贴近,红唇凑到张望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
“加入学姐的陆帮,做我的人吧。想在聂风学院顺利毕业,没有帮派支持,可不容易呢……”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张望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迷离,下意识喃喃道:“好……好……”
陆曼曼眼中得意更盛:“那……现在该叫我什么?”
不好!又着了道!
张望心中警铃大作!识海深处,“清心咒”骤然发动!
嗡!
一阵冰冷的、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剧痛在脑中炸开!迷障瞬间破碎!
张望猛地弹起身,瞬间退开数步,眼神恢复清明锐利:“学姐请自重!张某信任你才来交易,无意久留聂风学院,更不会加入什么帮派!”
陆曼曼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诧。明明差一步就……这男人,竟能挣脱?他身上,定有古怪!
她迅速调整表情,又恢复了那副温婉无害的模样,掩唇轻笑:“哎呀,学弟真是开不得玩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们……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