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问题？”
龙队冷笑一声。
“用你们江湖草莽的那一套？”
“在港岛，在东南亚，你可以呼风唤雨。”
“但这里是京城！是龙国的心脏！在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都得卧着！”
“画家在国内的保护伞，已经被连根拔起。”林耀东不理会他的警告，自顾自地说道。
“但他只是冰山一角。‘画家’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像一张无形的网，渗透到了各行各业。”
“金融、物流、娱乐……甚至是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领域。这张网，烂了，臭了，但线头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官方不方便动手，怕引起社会动荡，但我可以。”
他终于将目光转回，直视着龙队那双锐利的眼睛。
“我能用他们的规则，打败他们。我能把这张网，一根线一根线地，从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里，彻底抽出来。而你们要做的，只是在我把这些线头拎出来的时候，负责剪断它。”
这番话，让龙队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游离于规则之外的“不可控”因素。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切中了他目前最头疼的要害。
画家留下的烂摊子，就像一个内部已经溃烂流脓的巨大肿瘤，常规手术风险太大，而林耀东，就是那个宣称能用“以毒攻毒”的偏方来治疗的江湖郎中。
“说得好听。”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声音从龙队身后传来。
一名身材精悍，眼神桀骜的年轻军官走了出来。他留着极短的寸头，目光如狼，正是龙队最得意的副手，冷锋。
冷锋的目光，越过林耀东，死死地盯住了他身后如同雕塑般沉默的封于修。
“听说你们这些混江湖的，很能打？”冷锋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都是些不入流的街头把式。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三秒钟，就能让你知道子弹是怎么拐弯的。”
封于修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方是一团空气。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冷锋感到愤怒。他猛地踏前一步，身上那股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军人煞气，轰然爆发。
“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冷锋！”龙队象征性的低喝一声，却没有真的阻止。
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需要亲眼看看，这把“扫帚”的“扫帚毛”，到底有多硬。
……
半小时后，地下的室内格斗训练场。
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冷锋脱掉了上衣，露出了一身伤疤交错的精悍肌肉。他手中倒握着一把军用格斗匕首，眼神专注而危险。
“我不用枪，免得说我欺负你。”冷锋活动着手腕，“就用这个。生死状我签，你随意。”
封于修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他只是走到兵器架前，随意地拿起了一根手臂长的实心钢管。
“兵器，是手的延伸。”封于修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你的刀，只是杀人的工具。我的棍，却是决胜负的道理。”
“装神弄鬼！”
冷锋低吼一声，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冲至封于修面前！他手中的匕首，划出一道刁钻狠辣的弧线，直刺封于修的咽喉！
这一刺，快、准、狠！是他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锤炼出的杀人技！
然而，面对这致命一击，封于修的动作却简单到了极致。
不退，不避。
他只是手腕一沉，手中的钢管，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的速度，精准无比地，敲击在了匕首的刀身侧面。
“铛！！”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紧接着，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柄由特种合金打造的、足以刺穿防弹钢板的军用匕首，竟从被击中的地方，寸寸碎裂！
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训练场里，显得无比清晰。
冷锋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整条手臂瞬间麻痹！他踉跄后退，满脸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而封于修，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的钢管，缓缓垂下。
他本可以在击碎匕首的瞬间，顺势砸烂冷锋的脑袋。但他没有。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龙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身边的几名参谋，更是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看出来了，那不是蛮力，而是一种对力量、时机、角度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一力降十会？不，这是巧力破千斤的极致！
龙队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一个封于修，已经如此恐怖。
“个人武力，在现代战争中作用有限。”龙队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说道，“我要看的，是团队协作能力。”
他指向旁边战术模拟室的大屏幕：“红蓝对抗。城市反恐。你们是红方，七个人。我的蓝方，十二个人，都是从各大军区选拔出来的特勤精英。你们的目标，解救人质；他们的任务，将你们就地歼灭。”
“可以。”林耀东替天养生答应了下来，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对抗很快开始。
大屏幕上，代表着蓝方十二名特勤精英的蓝点，以教科书般的战术队形，交替掩护，多路突进，迅速向人质所在的中心大楼包围而去。他们的动作，专业、高效，充满了现代特种作战的美感。
然而，代表着天养生团队的七个红点，却在开局之后，就仿佛消失了一样。
“报告！失去红方踪迹！”
“他们切断了我们所有的监控探头！”
“怎么可能？线路都是内网物理……”
指挥室里，蓝方的指挥官，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笼罩了所有蓝方队员的心头。
突然！
大屏幕上，一个位于外围警戒的蓝点，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代表“阵亡”的灰色！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没有枪声，没有警报。那些蓝点，就像是被黑暗吞噬的烛火，一个接一个地，无声无息地熄灭。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窒息。
“他们在打乱我们的阵型！他们在分割我们！”蓝方指挥官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声，“收缩！全体向中心点收缩！”
然而，已经晚了。
当最后一个蓝点，在中心大楼门口，被一个从天花板通风管道里倒挂下来的红点，“抹了脖子”之后，整个指挥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屏幕上，显示出最终结果。
蓝方：阵亡12人。
红方：阵亡0人。
用时：7分23秒。
龙队死死地盯着屏幕，他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抽搐。
他的人，那些兵王中的兵王，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全歼”了。这不是演习，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这不是兵。
他看着屏幕上重新亮起的七个红点，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他妈的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狼！
良久，龙队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转过身，第一次正眼，以一种平等的姿态，看向林耀东。
“我需要知道你所有的行动计划。”
林耀东微微一笑：“不，你只需要知道结果。”
“我必须有监督权！”
“成交。”
“我的人，会全程跟着你。”
“只要他们跟得上。”
龙队沉默了片刻，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协议……达成。”
他向林耀东伸出了那只布满厚茧和伤疤的大手。
林耀东伸手，与他重重一握。
这一刻，二人达成了一份有限的合作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