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把手机放进口袋的时候，面馆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响了一声。
她抬头，看见周蔓蔓拎着书包站在门口，眼睛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扫。
“哟。”周蔓蔓走过来，“我还以为我来早了，结果你们已经在这儿搞双人午餐了。”
谢停云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豆浆。
姜晚音夹起一筷子面，“你不是说找陈浩？”
“他临时有课。”周蔓蔓一屁股坐下，“反正我也饿了，蹭顿饭不过分吧？”
没人反对。
服务员又端来一碗面，周蔓蔓拿起筷子就开始扒拉。
“对了。”她嘴里还嚼着面，“你们知道实验室下周要彻底清空了吗？所有私人柜子都要开锁登记，违禁品一律没收。”
姜晚音动作一顿，“我的东西还没拿完。”
“不止是你。”周蔓蔓看向谢停云，“教授大人的柜子也在名单上。听说赵院长亲自下的令，说是防止有人藏实验数据。”
谢停云放下勺子，“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九点。”周蔓蔓嘿嘿笑，“我刚好值班，可以给你们打掩护。但只能留十分钟。”
姜晚音皱眉，“十分钟不够。”
“那就早点去。”谢停云说，“七点半开门我就到。”
“你也太积极了吧？”周蔓蔓挑眉，“为了陪你老婆搬东西连早会都不开了？”
“我不算积极。”他说，“是怕她东西丢了。”
姜晚音瞪他一眼，“谁要你管。”
“那你刚才为什么回消息那么快？”周蔓蔓突然问。
两人同时看向她。
“啊？”姜晚音愣住。
“挑战的事。”周蔓蔓笑得像只狐狸，“你发‘敢’的那个瞬间，谢教授朋友圈就弹出一条动态——只有三个字：收到了。定位就在他办公室。”
姜晚音转头看谢停云，“你还真发？”
“只给你看。”他语气平静。
“可我根本没关注你！”
“系统自动推送。”他淡淡道，“心跳达标就会触发。”
她猛地想起什么，闭眼。
琉璃光幕浮现。
【今日心动值：10→ 15】
数字跳了一下。
【因你的在意， 5】
她睁眼，脸有点热。
“别害羞。”周蔓蔓拍拍她肩，“我看出来了，这哪是任务结束，分明是升级了。以前是他追你，现在是你躲都躲不掉。”
“没有躲。”姜晚音小声说。
“那你下午敢不敢跟他一起去实验室？”
“有什么不敢。”
“那就说定了！”周蔓蔓站起来，“我走了，还得去查房。记住啊，后天七点半，别迟到。”
她挥挥手走了。
面馆里安静下来。
谢停云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擦了擦嘴。
“明天体测。”他说。
“嗯。”
“你要穿运动服。”
“我知道。”
“别又撞门。”
“那次是地面滑！”
“下次我陪你进去。”
“不用！”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下。
她立刻警觉，“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起身，“走吧，送你去教室。”
她没动，“我自己能去。”
“我知道你能。”他站在桌边，“但我想去。”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面馆。
阳光照在水泥地上，影子拉得很长。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分，姜晚音刚走到实验楼门口，就看见谢停云靠在墙边，手里拎着一个透明收纳箱。
“这么早？”她走近。
“怕你忘带钥匙。”他递给她一把银色小锁，“这是备用密码，0423。”
“我生日？”
“嗯。”
她接过锁，低声说：“谢谢。”
他点头，“走吧。”
电梯直达三楼。
走廊空荡，灯光微亮。
两人走到更衣室门前，刷了卡，推门进去。
柜子整齐排列，编号清晰。
姜晚音找到自己的柜号，输入密码，拉开抽屉。
里面堆着几本笔记、一盒创可贴、还有她常用的护手霜。
她一件件往外拿。
谢停云站在旁边，打开自己的柜子。
他的东西很少：一套备用白大褂、一个保温杯、还有一个粉色围裙。
姜晚音动作一僵。
“你……怎么会有这个？”
谢停云拿出围裙，轻轻抖开。
上面印着一行小字：实验安全第一，做饭也要戴好。
“上次你在我家煮面，说可惜没围裙。”他低声道，“我就做了个新的。”
“所以你就放这儿了？”
“想让你第一个看到。”他把围裙折好，放进她怀里，“以后来实验室，穿上它。”
她抱着围裙，耳尖发烫。
这时，她注意到他柜子最底层有个牛皮纸信封，边缘露出一角。
她伸手去拿。
“别动。”他按住她的手。
她抬头看他。
他眼神有点暗。
“那是……给你的。”
“我能看吗？”
“现在不行。”他说，“等心动值满一百再说。”
她撇嘴，“现在规则变了，不是看你心动，是我选择才算数。”
“我知道。”他看着她，“但这一封，必须由你主动拆开才有效。”
她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如果不想知道，就永远别碰它。”他收回手，“一旦开始，就不能反悔。”
她盯着那信封，心跳有点快。
指尖微微发颤。
但她没有再伸手。
而是转身把自己的东西装进收纳箱。
“走吧。”她说，“时间到了。”
他关上柜门，跟着她往外走。
电梯下降时，她忽然问：“你说的‘有效’，是指什么？”
他没回答。
只是看着楼层数字跳动。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门开时，阳光照进来。
她抱着围裙和箱子走出大楼。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明天同一时间，我还在门口等你。”
她没回头。
但手指悄悄卷了一下围裙的边角。
回到宿舍，她把东西放在桌上。
目光落在那个粉色围裙上。
她把它挂到衣柜里，正对着自己常穿的那件白大褂。
然后打开手机。
谢停云发来一条消息：【今天没见面，心动值停在15。】
她打字：【谁关心数值。】
发送。
片刻后，新提示浮现。
【今日心动值：15→ 18】
【因你的回应， 3】
她盯着屏幕，忽然点开相册。
翻到昨天中午的照片——他在面馆吹面的样子，侧脸被阳光镀了一层浅金。
她放大，截图，设成锁屏。
再抬头看衣柜。
围裙静静挂着，像某种无声的邀请。
她走过去，拉开抽屉，拿出笔和本子。
写下第一行字：挑战记录：第1天。
下面画了一条横线。
还没写完，手机震了一下。
谢停云的新消息：【后天早上，我会提前十五分钟开门。你想先拿围裙，还是先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