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年直接进了书房,太太不在的日子,卧室好像完全没有吸引力,就连客厅都有点冷清。
6点,准时吃饭。
只吃了一口,就下意识要看向一侧,贺太太的位置。
好像没有太太抢饭菜的日子,也很乏味。
6点15分,他就放下了筷子。
“先生,晚餐不合口味吗?”
“还好。太太还没下飞机吗?”
管家沉默。
酒店的临时管家发信息说太太到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所以看到北省的夜景,一直在外面玩。
太太,可能把给先生打电话这事给忘了。
贺松年直接拨通了电话,
“贺太太。”
视频对面的贺太太,戴着浅紫色的毛绒绒的帽子。
脸两侧还有两个垂下来的毛球,本就不大的脸只露了一半。
“贺松年,这里和家里完全不一样。北省好冷呀!”
贺松年后悔了,他不应该总是把她拘束在家里。
以后还是按计划出差吧,也许,可以顺便带贺太太看遍这个世界。
她脸上的好奇和欣喜,不是他应该剥夺的风景。
他应该更好的爱他的贺太太。
让她随心所欲的绽放美丽。
她就应该像今天这样有恃无恐,哪怕把他暂时遗忘了也没关系。
他真是无可救药了!
“一个人不许乱跑,身旁必须时时有人。”
“嗯,我的手太冷了,一会回酒店跟你视频,拜拜啦贺松年。”
贺松年能想象到她娇气的抱怨,这么冷的天,竟然还要自己拿手机。
“管家,太太带够保暖物品了吗?”
“临时让几家店送了水貂皮毛的帽子、围巾和手套,靴子,羽绒服,太太觉得随身带着太麻烦。我已经通知了在北省的多家专卖店会等太太下榻到酒店后,上门提供保暖用品的选购。”
“嗯,把营养食谱发给酒店的临时管家,确保太太的饮食健康。”
“是。”
贺松年草草结束了一顿没什么滋味的晚餐。
视频的时候,他在书房。
“贺松年,我想你。”
她已经换了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有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贺太太,去吹干头发。”
“不要,屋里很暖和,抬手举着吹风机会很累的。”
“那就叫客房服务,听话,生病了会很难受。”
“好吧。手机我让它站床头上。”
客房服务是个见识过富家太太有多奢侈的中年女人。
看到陈麦宁的样子只觉得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客气有礼的给她吹干了头发。
“贺松年,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雪啊?地上的雪已经很厚了,但我想看天上飘的雪,今天都没有。”
贺松年已经查询过天气,他点了点屏幕里的人,“我会和大雪一起到的。”
“唔,吹牛。贺松年你又不是掌管雪花的神。老公,困了……”她还趴着,小手垫在下巴下面,眼睛微合着。
“晚安,麦宁,我爱你。”
他的贺太太乖巧的睡着了。
只有他知道,她睡着了以后的样子多惹人怜爱。
只有他知道,她需要一个深吻才能好心情的醒来。
也只有他知道,无论何时,他都无法再放下她了。
麦宁,我很爱你了。
超越我自己。
我会给你带来漫天飞舞的雪花,为了让你露出喜悦和满足的神情。
还没等到飘飞的雪,陈麦宁就已经玩疯了。
庞巴迪雪地大玩具比公路飙机车还要刺激,加速的时候只顾着喊了,根本就不觉得冷。
吃铁锅炖大鹅,才发现鹅的骨头里面是空的,这才想起来鹅也是一种鸟类。
竟然还有冰糖西瓜,比冰糖葫芦好吃。
玩的不亦乐乎的陈麦宁,穿着厚厚的靴子,羽绒服,全身武装好。
放弃高档豪华的商场,和每一个普通游客一样,走在冰天雪地的街边。
私人管家们觉得这个非常有钱的贺夫人,和他们以往见过的任何富豪夫人都不一样。
嗯,为了她安全出行,三个私人管家全程跟随,怕她丢了。
她会在溜冰梯时不顾及身份的开心尖叫,和每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样。
她也会戴着几十万的帽子,穿着上百万的衣服,蹲在路边等烤地瓜的大爷最新烤好的地瓜。
滑雪摔倒了,她也会躺地上哭,哭着哭着就笑。
……
贺松年看到传过来的一些视频,露出的笑容让管家想到了“欣慰”这个词。
那是一种见事如愿的笑。
太太真的跟个孩子一样,而先生在隐隐的鼓励她,放纵自己。
雪,要比预计的提前了。
“安排专机,凌晨出发。”
他不是掌管雪花的神,但他可以做她的神。
不知道贺太太看到他和雪花,哪一个会让她更快乐。
北省的夜很冷,陈麦宁在暖烘烘的酒店房间给贺松年讲今天遇到的好笑的事情。
“贺松年,你是不是都只会去圣莫里茨滑雪,也只会在洛伊克巴德泡雪景温泉,还有街边的冻梨和烤地瓜,你是不是从来不吃?”
陈麦宁觉得贺松年体会不到她那种融于人群的快乐。
他的表情里只有对她的纵容,却没有对玩乐的向往。
“贺太太,你就是我对快乐的所有具象化。”
快乐是什么?
不是签了大项目,不是股票持续飘红,更不是年底优秀的财报表现。
习惯了的优秀,体会不到快乐。
而在他以为的感情上,他并没有取得原以为的优异成绩。
可是,他取得了人世间罕见的快乐。
他看似是个感情差生,却得到了最好的嘉奖。
他的快乐不来源于那些老钱们喜欢的奢华,也不来源于普通人喜欢的喧闹,他的快乐来源于贺太太。
去圣莫里茨的黑钻赛道或者蓝道,还是去冰雪大世界滑冰滑梯,都只是生活方式的选择。
贺太太贪玩,让她开心的就是好的。
“贺松年,你是不是快要过来了?等你来出差,我就不出去玩了,每天都在酒店等你下班。”
“贺太太想我了?”
“嗯,玩的时候很开心,可是酒店很大很空旷,想让你抱着睡。不枕着你的左胸睡得不好。”
“很快了。”
他的心脏也跟着加速,为她一句话。
“贺太太要许愿吗?”
“你能帮我实现吗?那我希望一睁眼就能看到你跑过来拥抱我,然后在满天的大雪里亲我。”
“嗯。我记住了。睡吧。”
她随时可以安眠,不需要撑着眼皮陪他聊天。
陈麦宁没管手机,翻了个身闭着眼。
反正贺松年会自己挂断电话。
只余呼吸清浅,贺松年指尖碰了碰屏幕一角露出来的纤细手指。
“晚安,麦宁,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