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烧烤店的红砖墙缝里时,云千雪已经站在超市的感应区前了。银灰色的劲装袖口沾了点草叶的潮气,她抬手将身份徽章贴上去,虚拟屏“叮咚”一声亮起,晨光透过防护罩漫进来,给屏幕上的奖励列表镀了层金边。
“今日签到奖励……”她指尖划过屏幕,眼尾弯了弯,“是农耕工具套装,还有块改良土壤。看来今天要添新活计了。”
阿萤抱着袋刚烤好的芝麻酥从厨房出来,浅粉色的劲装裙摆扫过自动擦地机器人,惹得机器“嘀”地轻叫。“千雪姐,签着什么好东西了?”她把点心往展柜里摆,芝麻的焦香混着晨雾的清润,在超市里漫开。
“你看。”云千雪侧过身,让她看清屏幕上的铁犁、锄头和种子袋图案,“系统要我们种田,还发了任务。”
【系统任务发布:开辟10平米菜园,种下5种蔬菜种子,奖励“自动洒水器”x2,有机肥料x10袋。】
“种田?”阿萤眼睛亮了,指尖点了点“种子袋”,“能种黄瓜吗?我小时候在老家种过,藤蔓能爬满架子。”
“当然能。”云千雪笑着拿起农耕工具套装的兑换券,“商城里有各种种子,我们去挑挑。”
这时,云千羽抱着煤球从外面冲进来,黑色劲装的裤脚沾了圈泥——显然是刚在花园里打滚了。“阿萤姐姐!千雪姐!”他把煤球往地上一放,少年的声音里裹着兴奋,“我刚才看到广场边的空地被圈起来了,是不是要搞新花样?”
煤球落地就往云千雪脚边蹭,能量项圈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撒娇。它昨天刚学会用爪子扒土,此刻大概是闻到了“农活”的气息,尾巴摇得像朵花。
萧翎穿着深黑色作战服,扛着把铁锹从储物间出来,闻言扬了扬下巴:“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往阿萤手里塞了块芝麻酥,“垫垫肚子,等下要干活。”
系统商城的“种子区”像个小型植物园。云千雪滑动虚拟屏,指尖划过一排排彩色图标:翠绿的黄瓜、红紫的茄子、嫩黄的玉米、墨绿的生菜,甚至还有末世罕见的草莓苗,图片上的果实挂着水珠,看着就新鲜。
“要种点好活的。”萧翎指着黄瓜和生菜的图标,“这两种长得快,一个月就能收获。”
阿萤盯着草莓苗的图片不放:“这个能种吗?我想尝尝新鲜草莓的味道,比罐头甜。”
“当然能。”云千雪笑着点了购买,“再买点玉米种子,成熟了能烤着吃,配烧烤店的烤串正好。”
云千羽则在旁边嚷嚷着要种番茄:“红色的果子挂在枝头,像小灯笼!”他指着番茄种子袋,“就要这个!”
最后选了五种:黄瓜、生菜、玉米、番茄,加阿萤心心念念的草莓。种子袋从系统仓库里“掉”出来时,发出“哗啦啦”的轻响,五颜六色的包装袋上印着果实成熟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发痒。
“走吧,去翻地。”萧翎扛起铁锹往广场边的空地走,那片被系统圈起来的土地泛着黑褐色,显然是改良过的沃土,比末世里常见的沙土肥沃多了。
第一个来帮忙的是住在1号楼的张叔。他扛着把锄头从家里出来,看到众人在翻地,撸起袖子就加入:“阿萤姑娘,我年轻时种过地,这活我熟!”他挥着锄头往下一落,土块“啪”地裂开,动作比萧翎还利落。
阿萤拿着小铲子,蹲在旁边给草莓苗挖坑。她挖得太浅,云千雪笑着帮她把坑再挖深些:“草莓的根要埋深点,不然长不牢。”阿萤吐了吐舌头,重新埋土时特意把土压实,指尖沾了黑褐色的泥,看着却比任何装饰都鲜活。
云千羽负责撒玉米种子。他抓着把金黄的种子往垄沟里撒,结果手一抖,种子撒得满地都是,引得煤球跑过来,用爪子扒拉着玩,把种子刨得更远了。“煤球!别捣乱!”少年追着狗跑,黑色劲装的后背沾了片草叶,像只笨拙的小蜜蜂。
萧翎和张叔合力用铁犁翻地,金属犁尖划过土壤,发出“沙沙”的轻响,翻起的土块里竟还能看到几条蚯蚓——在末世里,这可是生机勃勃的好兆头。“这土真肥,”张叔用手捏了捏土块,“种啥都能活。”
住在2号楼的李婶也拎着水壶过来了:“我给你们烧了点薄荷水,歇会儿再干。”她看着刚种下的番茄苗,眼里满是怀念,“我家以前有个小菜园,结的番茄能吃一夏天,比罐头香多了。”
纸人装修队也来凑热闹。领头的纸人队长举着个迷你水壶,踮着脚给生菜浇水,纸糊的手捏不住壶柄,水洒了自己满身,却还是坚持把最后一滴水浇在菜苗上,纸糊的脸上像沾了层泥,看着格外认真。
晌午的阳光透过防护罩,在新翻的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众人坐在田埂边的树荫下,喝着李婶的薄荷水,啃着阿萤做的芝麻酥,看着刚种下的菜苗在风里轻轻晃,心里像揣了颗发芽的种子,暖烘烘的。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了。”云千雪看着虚拟屏,“奖励的自动洒水器和肥料到了,等下装上,以后就不用天天浇水了。”
阿萤趴在田埂上,手指轻轻碰了碰草莓苗的叶子:“什么时候能结果呀?”
“大概两个月。”萧翎给她递过张湿巾,“到时候给你摘最大的那颗。”
云千羽抱着煤球,指着玉米地嚷嚷:“我要烤玉米!刷上蜂蜜的那种!”
煤球像是听懂了“蜂蜜”,从他怀里挣下来,跑到草莓苗旁边,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在田埂上,像在守护这些刚种下的希望。
住在3号楼的赵大爷拄着拐杖过来,手里拿着本泛黄的《农桑要术》:“给你们看这个,上面说草莓要多晒太阳,番茄要掐尖,都是老法子,管用。”他翻开书,里面夹着片干枯的稻穗,大概是末世前留下的念想。
阿萤接过书,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忽然觉得这小小的菜园不止是种菜,更像是在种日子——在末世里,能看着种子发芽、结果,本身就是件奢侈的甜事。
夕阳把防护罩染成橘红色时,自动洒水器已经装好了。萧翎按下开关,细密的水珠从喷头洒出,落在菜苗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像给绿色的嫩芽镀了层金。
纸人们在给土地铺肥料,纸糊的手捧着褐色的有机肥,一点一点往垄沟里撒,动作慢却仔细。云千羽帮着扶洒水器的管子,黑色劲装的裤脚沾了泥,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云千雪站在田埂上,看着这片刚开辟的菜园:黄瓜的藤蔓已经悄悄抽出嫩芽,生菜的叶子舒展着,玉米的种子在土里酝酿着破土的力,番茄苗的茎秆挺得笔直,还有草莓苗的叶片上,沾着水珠在夕阳里闪着光。
“明天再来看看。”阿萤回头望了眼菜园,煤球还趴在田埂上不肯走,像是在给菜苗站岗。
“会长大的。”萧翎走过来,帮她拂去肩上的草屑,“就像我们的小区一样。”
夜色漫上来时,小区的彩灯亮了。菜园上方的路灯变成了暖黄色,照着刚种下的菜苗,像在给它们唱摇篮曲。阿萤抱着煤球往别墅走,身后传来洒水器“滋滋”的轻响,还有纸人们收拾农具的“沙沙”声,混着泥土的腥气和青草的香,格外踏实。
她忽然想起赵大爷的话:“沃土生万物。”或许在这末世里,只要肯种下希望,再贫瘠的土地也能长出甜,就像这小小的菜园,总有一天会挂满果实,把日子喂得饱饱的,暖暖的。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洒水器会准时喷水,菜苗会悄悄生长,而他们会像守护珍宝一样,守着这片沃土,等着第一颗草莓红透,第一根黄瓜挂藤,等着这末世里,属于他们的第一口新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