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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县 “2?14” 命案:一场始于欲望的不归路

1996 年的 2 月 14 日, Valentines day,这个后来被年轻人追捧为 “情人节” 的日子,在四川渠县还只是个寻常的冬日。天是灰蒙蒙的,寒风卷着江边的湿气,刮过县城的街巷,把光秃秃的黄桷树枝桠吹得 “呜呜” 响。下午 2 点整,城郊派出所办公室里的挂钟刚敲完两下,值班干警老李正埋着头写台账,笔尖在纸上划过的 “沙沙” 声,突然被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劈断 —— 那铃声急促、刺耳,像根针似的扎进人心里。

老李手一顿,放下笔快步走过去。办公桌上的搪瓷杯里,早上泡的花茶已经凉透,杯底沉着几片蔫掉的菊花。他拿起话筒,刚 “喂” 了一声,就听见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发颤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派、派出所吧?后、后溪沟…… 杀人了!后溪沟出人命案了!”

“后溪沟?” 老李心里 “咯噔” 一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放下话筒时,指节都有些发白,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丝苦笑。外人听着 “后溪沟” 像条河沟,可在渠县人眼里,这三个字早不是地理名词了 —— 它是县城南边那段国道旁的一片区域,原本是过往货车司机歇脚的地方,几家小旅馆靠着卖茶水、租床位营生。可从什么时候起呢?大概是 1994 年往后,货运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旅馆生意不好做了,有老板就动了歪心思:容留些女人在店里,客人住店时 “搭售” 服务,一来二去,生意竟火了。

久而久之,“后溪沟” 就成了色情场所的代名词。县城里的老人路过那片,会赶紧拽着孩子绕路,嘴里还念叨 “晦气”;年轻小伙子凑在一起打趣,会说 “要不要去后溪沟‘耍耍’”。老李在城郊派出所待了五年,处理过后溪沟的纠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 不是嫖客和小姐为了钱吵架,就是旅馆老板和客人因为 “服务不到位” 扯皮,最严重的一次,是两个男人为抢一个小姐打了架,头破血流的。可 “杀人案”,这还是头一遭。

“地址再说说清楚,具体在哪家旅馆?” 老李抓起笔,在纸上记着,声音尽量稳下来。

电话那头的人喘了口气,声音还是抖:“就、就在转盘那儿…… 叫兰陵旅馆!我没看清门牌号,但转盘那儿就这一家旅馆,好找!”

老李心里有了数 —— 迎渠路南段的三岔路口,那个转盘是县城的老地标了,中间有个小街心花园,种着几棵老黄桷树,冬天叶子落光了,枝桠光秃秃地指向天。兰陵旅馆就在转盘西边,两层楼,外墙刷的米黄色涂料,好些地方掉了皮,门口挂着块木牌子,“兰陵旅馆” 四个字的油漆都快掉没了,登记台就摆在门口,铺着块红色的塑料布,风吹过来时会 “哗啦” 响。

挂了电话,老李没敢耽搁,抓起桌上的警帽往头上扣,快步往所长办公室跑。所长老张正在看文件,听老李说完,“啪” 地合上文件夹:“走!叫上小王、大刘,带上勘查箱,赶紧去现场!”

几分钟后,派出所的三轮摩托就冲出了大门,“突突突” 地往南跑。风刮在脸上像刀子,老李坐在车斗里,心里乱糟糟的 —— 后溪沟这地方,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事,这次杀人案,十有八九和那些龌龊事脱不了干系。

果然,快到转盘时,就看见兰陵旅馆门口围了一圈人。有附近的居民,穿着棉袄,手里揣着暖手宝,踮着脚往里面瞅;有路过的货车司机,靠在车头边,抽着烟小声议论;还有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担子放在路边,也忘了吆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旅馆门口。人群里时不时传出细碎的声音:“听说死人了,是个小姐”“咋死的?被杀了?”“造孽哦……”

老李和同事挤进去,就看见旅馆老板王强蹲在门口,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双手抱着头,指缝里还沾着泥。他看见穿警服的过来,猛地站起来,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警、警察同志…… 死、死人了!在、在 201 房间……”

王强大概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背有点驼,平时总穿着件黑色的棉袄,手里揣个保温杯。老李之前来查过几次房,知道他是个老实人,要不是生意难做,也不会干这种 “拉皮条” 的勾当。此刻他显然是吓懵了,说话时牙齿打颤,冬天里,额头竟冒出了一层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带我们上去。” 老张皱着眉,声音严肃。

王强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脚步虚浮,差点踩空。楼梯是水泥的,窄窄的,墙面上满是涂鸦,还有些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是酱油还是别的什么。走到二楼,最东边就是 201 房间,门半掩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出来,混杂着旅馆特有的霉味和烟味,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老李推开门,手里的手电筒往屋里照 —— 房间很小,也就七八平米,一张单人床靠着墙,铺着块花格子床单,此刻床单已经被血浸透了,从床头拖到地上,变成了深褐色的硬块。墙上溅满了血,有星星点点的喷溅状,还有几道长长的血手印,像是有人临死前抓过墙面。地板上积着一滩血,还没完全凝固,边缘已经发黑,一把黑色塑料柄的双刃匕首躺在血滩里,刀刃上的血珠还在往下滴,“嗒嗒” 地砸在地板上,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小王,赶紧拍照、取证。” 老张沉声道。

小王应了一声,拿出相机,闪光灯在狭小的房间里 “咔嚓” 响。老李蹲下来,仔细看着那把匕首 —— 柄长约十厘米,刀刃有一尺来长,磨得很锋利,刀柄上还沾着几根毛发。他没敢碰,只是用手电筒照了照,心里估摸着:这刀应该是凶手带来的,不是旅馆里的东西。

“王老板,你说说,到底咋回事?” 老张转向王强,语气缓和了些。

王强咽了口唾沫,双手还是在抖,他扶着门框,慢慢说起了上午的事 ——

今天中午 12 点半左右,来了个男的,说是要住宿。那男的看着二十出头,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外套,裤子是卡其色的,裤脚卷着,露出脚踝,鞋子是双胶鞋,沾了不少泥,像是从农村来的。他说话有点结巴,问王强:“老、老板,有、有房间吗?要、要…… 要小姐。”

王强一开始还犹豫 —— 最近派出所查得严,他怕出事。可那男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在手里捏着,眼神里带着点急切。王强心里一动:这几天生意不好,能赚点是点。他就点了点头,说 “房间有,小姐也有,你先登记。”

男的登记时,王强看了眼身份证 —— 胡兵,1974 年生,三会镇人。登记完,王强把他领到 201 房间,然后就去找 “小姐”。店里有两个常来的,一个是穿红衣服的李姐,来了快半年了;另一个是石某,才来不到一个月,是李姐介绍来的,才十六七岁,看着还像个孩子。

王强先去找李姐,可李姐一听是胡兵,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去!那男的上次来就不对劲,眼神凶得很,我怕他找我麻烦。” 王强没办法,只好去找石某。石某当时正在楼下的小房间里织毛衣,听王强说有客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 她刚到这里,想多挣点钱,好给家里寄回去。

石某拿着自己的小钱包,里面装着几块零钱和一支口红,慢慢往楼上走。她穿件粉色的外套,牛仔裤,头发扎成个马尾,走起路来有点怯生生的。王强看着她进了 201 房间,心里还想着 “应该没事”,就回到门口的登记台,继续织他的毛衣 —— 他的毛衣织了快一个月了,是给儿子的,儿子在县城读小学,冬天冷。

可刚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听见楼上传来 “啊” 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是 “砰” 的一声,像是东西掉在地上碎了。王强心里一紧,赶紧往楼上跑。跑到 201 房间门口,就看见门半掩着,里面传来 “呜呜” 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吼声。他推开门一看,吓得腿都软了 —— 石某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胡兵手里拿着把刀,刀刃上全是血,正对着石某乱捅!

“你、你干啥子!” 王强喊了一声,可胡兵像是没听见,还是不停地捅。王强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往楼下跑,边跑边喊 “杀人了!杀人了!”。楼下的客人和邻居听见了,都围了过来。有人赶紧把石某从房间里抬出来,石某当时还有气,嘴里 “嗬嗬” 地喘着,眼睛睁着,却没了神采。旁边一个卖菜的农民,赶紧跑到附近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报了警。

“然后呢?胡兵去哪了?” 老张追问。

“跑了!” 王强说,“他捅完之后,看见我们围过来,就扔了刀,从后门跑了!后门通着一条小巷子,能到车站那边!”

老张立刻掏出对讲机,对着里面喊:“各小组注意!嫌疑人胡兵,男,22 岁,三会镇人,穿蓝色外套、卡其色裤子,胶鞋,可能逃往渠县车站,准备乘坐前往三汇的班车,立即布控!”

对讲机里传来 “收到” 的回应。老张又转向老李:“你留在现场,配合技术队勘查,我带大刘去车站!”

老李点点头。看着老张和大刘匆匆离开,他又走进 201 房间。小王已经拍完了照,正在用粉笔给匕首和血迹做标记。阳光从窗户缝里照进来,落在血滩上,把血照得发亮,那股血腥味更浓了,呛得人嗓子疼。老李看着墙上的血手印,心里叹了口气 —— 又是一桩因色起意、因怒杀人的案子,可这背后,藏着的是多少人的悲哀啊。

再说老张和大刘,骑着摩托往车站赶。渠县车站是露天的,就在县城北边,几条土路通向不同的方向,停着十几辆开往各乡镇的班车,车身上都沾满了泥。他们赶到时,正好有一辆开往三汇的班车准备发车,司机正在发动引擎,乘客们陆陆续续往上走。

“师傅,等一下!” 老张跳下车,大喊一声。

司机愣了一下,停了车。老张和大刘快步走过去,往车厢里看。车厢里很挤,过道上都站着人。老张的目光扫过,突然停在最后一排 —— 一个穿蓝色外套的男人,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正是胡兵!

“胡兵!” 老张喊了一声。

胡兵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他看见穿警服的,一下子站起来,想往车后门跑。可大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反剪在背后。胡兵挣扎着,嘴里喊着 “不是我干的!你们抓错人了!”,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哭腔。

“是不是你干的,到所里再说!” 老张冷声道。

胡兵被押下了车,周围的乘客都探着头看,议论纷纷。胡兵垂着头,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脸,可还是能看见他的肩膀在发抖。他被带上摩托时,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大刘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稳。

回到派出所,胡兵被带进了审讯室。审讯室里很暗,只有一盏灯照在桌子上。老张坐在桌子后面,看着对面的胡兵 —— 他低着头,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指绞在一起,指甲缝里还沾着点血污。

“胡兵,说说吧,2 月 14 日下午,你在兰陵旅馆做了什么?” 老张开门见山。

胡兵沉默了一会儿,肩膀开始抖动,然后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桌子上。他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

胡兵生在三会镇的一个小山村,家里穷,土坯房,漏风漏雨。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就病死了,母亲身体不好,靠种几亩地拉扯他长大。他读书不行,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去镇上的砖厂干过几天,嫌累,又去帮人放牛,也没干长久。后来就天天在三汇镇的街头晃荡,和一群闲散青年混在一起,在茶馆里听人吹牛,说些男女之事。

他长到二十多岁,个子只有一米六,皮肤黑,脸上还有几颗麻子,又没正经工作,村里的姑娘没人看得上他。他心里急,也向往女人,可没机会。去年冬天,在茶馆里,有个老光棍跟他说:“渠县后溪沟有小姐,便宜得很,几十块钱就能耍一次,你要是想,我带你去。” 胡兵听了,心里痒痒的,可他没钱 —— 母亲种的粮食只够糊口,他自己也没攒下一分钱。

今年年初,他好不容易跟邻居借了点钱,又把家里的一袋玉米卖了,凑了 140 块钱。2 月 11 日那天,他揣着这 140 块钱,坐上去渠县的客车。客车是绿皮的,挤得满满当当,一路上颠颠簸簸,他坐在最后一排,心里又紧张又期待,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钱,生怕丢了。

到了渠县,已经是上午 10 点多。他先在车站附近吃了碗面条,三块钱,然后就往后溪沟走。后溪沟的路上有好多旅馆,门口都坐着女人,有的在织毛衣,有的在和男人说笑。他不敢进去,就在路边来回走,走了一遍又一遍。冬天的风很大,吹得他脸疼,耳朵冻得通红。他看着那些女人,心里又怕又想,直到天快黑了,才看见兰陵旅馆门口坐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二十多岁,留着齐耳的短发,涂着红色的口红,穿件红色的羽绒外套,在昏暗的光线下特别显眼。她看见胡兵过来,就笑着站起来,声音甜甜的:“兄弟,住宿吗?便宜,10 块钱一晚。”

胡兵的心跳得厉害,他结结巴巴地问:“有、有好耍的吗?”

女人捂嘴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想耍啥子嘛?是不是想找个伴儿?”

胡兵脸一红,点了点头。

女人说:“包宿一夜 100 块,加上住宿费 10 块,一共 110 块,怎么样?”

胡兵摸了摸口袋,140 块钱还在。他算了算,来的时候车费 10 块,回去还要 10 块,吃饭要 10 块,剩下的 110 块正好够。他就点了点头,掏出 110 块钱递给女人。

女人收了钱,指了指楼上:“你先去 102 房间等着,半夜 12 点以后,我过来找你。”

胡兵拿着钥匙,上了楼。102 房间比 201 房间还小,只有一张床,一个掉漆的桌子。他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可还是觉得冷。他心里又紧张又期待,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就竖起耳朵听,以为是那女人来了,结果每次都不是。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 12 点,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胡兵赶紧爬起来开门,那女人溜了进来,还回头看了看,怕被人发现。她关上门,慢慢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的毛衣,然后又脱了裤子,一丝不挂地钻进了胡兵的被窝。胡兵第一次接触女人,紧张得浑身发抖,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女人倒是很熟练,安慰他:“别怕,慢慢来。”

两个人折腾到凌晨 2 点多,女人说:“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然后就穿上衣服走了。胡兵躺在床上,心里还挺满足,想着 “这 100 块钱没白花”。可等了半个小时,女人还没回来,他就有点着急了,披上衣服下床去找。

他走到底楼的值班室,看见门没关严,里面有灯光。他凑过去一看,气得血都往上涌 —— 那女人正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那男人光着上身,胸毛很重,看起来比胡兵高一个头,壮实得多。

胡兵推开门,喊了一声:“你不是去厕所吗?怎么在这里?”

女人慌了,赶紧拉被子盖住自己。那男人不耐烦地坐起来,瞪着胡兵:“你干啥子?滚出去!”

“我跟她讲好包宿的,她怎么跟你睡在一起?” 胡兵争辩道。

那男人笑了,不屑地说:“包宿?她愿意跟谁睡就跟谁睡,你管得着吗?老板不在,有事明天再说,赶紧滚!”

胡兵看着那男人高大的身材,心里有点怕,可又不甘心。他还想再说什么,那男人就站起来,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找打?”

胡兵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撞到了门框。他看着那男人凶巴巴的样子,不敢再说话,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一晚,他再也没睡着,心里又气又恨,翻来覆去地想:“我出了钱,还被人耍了,这口气咽不下!”

第二天早上 10 点多,胡兵起床后,看见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又坐在门口登记住宿,还是穿那件红外套,涂着红口红。他走过去,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你没陪我一夜,要么再跟我耍一次,要么退我 50 块钱。”

女人白了他一眼,语气很冲:“你想啥子呢?钱都收了,哪有退的道理?你也不看看自己啥样子,还想让我陪你?”

胡兵急了,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你不退钱也不陪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女人猛地甩开他的手,大声骂道:“你他妈像个啥子东西!耍流氓啊!”

正在这时,昨天晚上和女人睡在一起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件黑色的夹克,胳膊上有个纹身,看起来很凶。他把胡兵拉进值班室,说 “有话好好说”。可胡兵刚走进门,就从里面冲出几个人,都是旅馆的帮工,上来就打他 —— 有人用拳头打他的脸,有人用脚踢他的肚子,还有人拽他的头发。

胡兵抱着头蹲在地上,疼得直叫。那男人蹲下来,揪着他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你一个三会的杂皮,还敢到渠县来装大哥?你不要命了?赶紧滚,再敢来,打断你的腿!”

胡兵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着血。他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打。最后,他被推出了旅馆,踉跄着走在路上,冷风一吹,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心里的火越烧越旺:“我出了钱,还被打,这个臭婊子,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报仇!”

回到三会镇,胡兵在家里躺了一天。母亲问他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他说 “不小心摔的”。晚上躺在床上,他满脑子都是被打的场景和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深:“我要杀了她!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可杀人需要钱 —— 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连去渠县的车费都没有。2 月 13 日,他在镇上晃了一天,想找钱,可没人愿意借给他。直到 2 月 14 日早上,他想到了个主意 —— 去镇上的肉摊赊猪肉卖。

镇上的肉摊是王屠夫开的,和胡兵家是邻居,平时还算熟。胡兵找到王屠夫,说:“王哥,我妈病了,想卖点猪肉给她补补,你先赊我 20 斤,下午我就把钱给你。” 王屠夫犹豫了一下,看着胡兵说得诚恳,就答应了,称了 20 斤猪肉给她。

胡兵扛着猪肉,赶紧跑到邻村,以低价卖给了一个村民,得了 90 块钱。他揣着钱,心里很激动 —— 够了,去渠县的车费 10 块,吃饭 10 块,再买把刀,剩下的钱够了。

他先去镇上的五金店,花 15 块钱买了一把双刃匕首,黑色的塑料柄,一尺来长,刀刃很锋利。他把匕首藏在怀里,用外套盖住,然后去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一盘回锅肉,一碗米饭,还破例要了二两白酒。他以前从不喝酒,可那天他想壮壮胆 —— 他怕自己到时候不敢下手。白酒很烈,喝得他喉咙疼,脸通红,可心里的胆气确实壮了不少。

中午 11 点多,胡兵坐上去渠县的客车,再次来到了后溪沟。他先走到兰陵旅馆门口,看见老板王强坐在门口织毛衣,没看见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王强看见他,笑着说:“兄弟,又来了?这次住多久?”

胡兵强装镇定,说:“中午或者晚上来住,先问问,有小姐吗?”

王强会意,点了点头:“有,你要哪个?”

“上次那个穿红衣服的。” 胡兵说。

王强皱了皱眉,说:“她今天不太舒服,换一个行不行?这个新来的,年轻,长得也不错。”

胡兵心里有点失望,但又想:“先找个小姐耍一下,晚上再找那个红衣服的算账。” 他就点了点头,说 “行”。

王强就去叫石某。石某很快就来了,穿着粉色的外套,扎着马尾,看起来很年轻。胡兵把她领到 201 房间,关上门,就问:“耍一次多少钱?”

石某有点害羞,低着头说:“70 块。”

“太贵了,40 块。” 胡兵说 —— 他身上只剩下 50 多块钱,还要留 10 块钱回去的车费。

“不行,最少 60 块。” 石某摇摇头。

胡兵急了,他心里本来就憋着气,又想到自己为了来这里,赊猪肉、买刀,现在石某还跟他讨价还价,他一下子就火了:“我只有 40 块,你不卖就算了!”

说着,他就扑上去,想抱住石某。石某吓坏了,赶紧往后退,喊道:“你别过来!我喊人了!”

胡兵不管不顾,还是往前冲,抓住了石某的胳膊。石某挣扎着,喊道:“来人啊!救命啊!你再这样,我就找人收拾你!”

“收拾我?” 胡兵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想到了 2 月 12 日被打的场景,心里的火 “噌” 地一下就上来了 —— 他最恨别人说 “收拾他”!他猛地推开石某,石某撞到了桌子,桌子上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胡兵从怀里掏出匕首,指着石某,眼睛通红:“你还敢喊?你还敢说收拾我?我杀了你!”

石某吓得脸色惨白,想往外跑,可胡兵已经冲了上去,一刀刺在了她的腰部。石某 “啊” 的一声惨叫,蹲在了地上,手捂着伤口,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染红了她的牛仔裤。

胡兵看到血,更疯狂了 —— 他觉得自己心里的恨都要发泄出来了。他一边喊着 “让你喊!让你跟我作对!”,一边拿着匕首往石某的头部、背部、胸部乱捅。石某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嘴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胡兵,充满了恐惧。

胡兵捅了 20 多刀,直到石某不动了,他才停下来。他看着石某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心里突然害怕了 ——“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他扔掉匕首,转身就往门外跑,跑的时候撞到了门口的人,也不管,一直往车站跑。他想赶紧回家,想逃离这个地方,可他没想到,自己刚到车站,就被警察抓住了。

胡兵说完,哭得更厉害了,双手拍着桌子:“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喊的!是她逼我的!还有那个红衣服的女人,是她先骗我的!”

老张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胡兵的遭遇确实可怜,可他的行为却不可饶恕 —— 他因为自己的欲望和愤怒,剥夺了一个十六岁少女的生命,毁掉了两个家庭。

而另一边,渠县人民医院的抢救室里,气氛凝重。石某被送过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血几乎流干了。医生们紧急给她输血,可伤口太多,血根本止不住。她躺在病床上,脸色像纸一样白,眼睛睁着,却没有任何神采,嘴里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 “嗬嗬” 声。

下午 2 点半左右,心电图变成了直线,医生关掉了仪器,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护士说:“通知家属吧,不行了。”

派出所的干警很快就找到了石某的家 —— 在渠县另一个偏远的农村,也是一间土坯房,院子里堆着柴火,墙上挂着玉米棒子。石某的父亲石老实是个农民,皮肤黝黑,手上满是老茧,看到警察来,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干警告诉他 “石某出事了,在医院去世了” 时,石老实愣了半天,然后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却没掉眼泪,只是沙哑地说:“我没有这个女儿…… 她早就不是我女儿了。”

石某的母亲在旁边,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的娃啊!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让妈怎么活啊!”

石老实瞪了她一眼,吼道:“哭啥子!她干的那些丢人的事,死了也是活该!”

干警劝了半天,石老实还是不愿意去医院认领尸体 —— 他觉得女儿卖淫是天大的耻辱,丢尽了家里的脸。最后,还是石某的母亲跟着干警去了医院,看到石某的尸体时,她哭得晕了过去,醒来后又接着哭,嘴里不停地喊着 “我的娃”。

石某的悲剧,还要从 1995 年的春天说起。

1995 年 4 月,仲春时节,渠县中心校的操场上,柳树已经发芽,桃花开得正艳。初三的石某和同学们在打乒乓球,她打得不好,总是输,可还是笑得很开心 ——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单纯的少女,扎着马尾,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脸上带着点婴儿肥。

就在那天下午,一个叫杨渠的男青年路过操场,看到了石某。杨渠当时二十五六岁,长得还算周正,穿着皮夹克,手里拿着个大哥大,看起来很 “洋气”。他看着石某长得清秀,就走过去,笑着说:“同学,能不能加一个?我也会打乒乓球。”

石某答应了。杨渠打球时故意让着她,还跟她聊天,问她多大了,读几年级,毕业之后想干什么。石某说自己成绩不好,可能不读高中了,想出去打工挣钱 —— 她家里穷,弟弟还在读书,父母希望她能早点挣钱补贴家用。

杨渠听了,眼睛一亮,说:“我在外面做生意,能挣不少钱,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出去,比在农村打工强多了,一个月能挣好几百。”

石某听了很心动 —— 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县城,也想挣钱给家里减轻负担。杨渠之后就经常来找她,给她买零食,比如水果糖、饼干,还送她小礼物,比如发卡、笔记本。石某觉得杨渠对她好,就慢慢喜欢上了他。

5 月初的一天,杨渠对石某说:“我带你去渠县县城玩,好不好?那里有好多好玩的,还有好吃的。” 石某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没告诉父母,也没告诉老师,偷偷跟着杨渠去了县城。

杨渠在县城租了个小房子,带石某住了下来。刚开始几天,杨渠带她去逛街、吃好吃的,石某觉得很开心,以为自己遇到了对的人。可没过几天,杨渠就露出了真面目。

那天晚上,杨渠对石某说:“我最近生意不好,没钱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石某问:“啥忙?只要我能帮,我就帮。”

杨渠犹豫了一下,说:“就是…… 陪别的男人睡一觉,能挣不少钱,一次 50 块,等我生意好了,就不让你干了,到时候我们就结婚。”

石某愣住了,脸一下子红了,又一下子白了。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很丢人,摇着头说:“不行,太丢人了,我不干。”

杨渠就劝她:“没人知道的,挣了钱我们就能过好日子了,你想想你家里,你弟弟还要读书,你爸妈那么辛苦……” 他还威胁石某,“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你分手,让你一个人回农村,到时候你爸妈肯定会骂你。”

石某很害怕 —— 她喜欢杨渠,不想跟他分手;她也想挣钱给家里,不想让父母失望。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

第一次卖淫时,石某很紧张,哭得很伤心。可拿到 50 块钱时,她又有点兴奋 —— 这比父母种地一天挣的钱还多。后来,杨渠又介绍了几个客人给她,她慢慢也就习惯了,羞耻心也越来越淡。她开始买新衣服、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觉得这样能挣更多钱。

杨渠把石某挣的钱大部分都拿走了,只给她一点零花钱。石某虽然有点不满,可还是不敢说 —— 她已经离不开杨渠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是 “脏” 的了,除了杨渠,没人会要她。

可没过多久,杨渠就又骗了别的女人,把石某甩了。石某一个人在县城,没地方去,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后来,她认识了李姐 —— 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李姐也是干这行的,劝石某跟她一起去后溪沟的兰陵旅馆,说那里生意好,能挣不少钱。石某走投无路,就答应了,跟着李姐来到了兰陵旅馆,没想到,才来不到一个月,就送了命。

石某的死,在渠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说她是 “替死鬼”,死得冤枉 —— 胡兵本来想杀的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结果杀了她;也有人说她 “活该”,干这行的,早晚要出事。

城郊派出所的干警们在处理完案件后,也常常议论起这个案子。老李说:“石某也是个可怜人,要是她没遇到杨渠,要是她能好好读书,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老张叹了口气:“胡兵也可怜,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不该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1996 年 5 月,胡兵因故意杀人罪,被渠县人民法院判处死刑。临刑前,他要求见母亲一面。母子俩见面时,哭得撕心裂肺。胡兵对母亲说:“妈,我错了,我不该杀人,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只是哭,说不出话来。

而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案发后就离开了渠县,再也没人见过她。有人说她回了老家,有人说她去了别的城市,继续干这行。

石某的尸体,最后是她母亲和舅舅一起火化的。骨灰被埋在了村后的山坡上,没有墓碑,只有一堆黄土。她母亲每次去上坟,都会哭很久,嘴里念叨着:“娃啊,是妈没照顾好你,是妈对不起你……”

1996 年的 “2?14” 命案,就这样渐渐被人们淡忘。后溪沟的旅馆,在案发后被派出所查处了几家,可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 毕竟,在那个年代,有些社会丑恶现象,不是一次命案就能根除的。

只是,每当有人路过兰陵旅馆,看到那栋米黄色的两层小楼,还是会想起那个十六岁的少女石某,想起那个因欲望和愤怒走上不归路的青年胡兵。他们的悲剧,像一道疤痕,刻在了 1996 年的渠县,也刻在了那些知情者的心里,提醒着人们:欲望是魔鬼,愤怒是毒药,一旦失控,就会毁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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