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长安城的天空仍是一片灰蒙蒙的。巷子里的空气弥漫着露水的凉意,仿佛给这座古老的城市蒙上了一层轻纱。
然而,在这寂静的时刻,陆香居的门口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那是一种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仿佛有人正小心翼翼地靠近。这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头一个来的是住在隔壁街的张大爷,他身着一件半旧的青布短褂,手里提着个竹篮,看起来有些分量。他走到陆香居的门板前,仔细地瞅了瞅,发现门还没有开,于是便在石阶上缓缓坐下。
张大爷微微佝偻着背,目光落在路过的行人身上。当他看到熟人老李时,连忙招手喊道:“老李,听说了吗?陆老板的点心进了宫,连皇上都夸赞不已呢!”
老李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陆香居的门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真的假的?就是这家陆香居吗?我上回还在这里买过糕点呢,味道确实很好,甜而不腻,可我真没想到它能入得了宫啊!”
张大爷得意地笑了笑,似乎对早早知道这个消息颇为自豪。他继续说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估计过不了多久,这陆香居的生意肯定会更加红火啦!”
这句话就像投入水中的石子一般,迅速在早起的街坊邻居中引起了一阵涟漪。人们纷纷驻足,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时,穿着蓝布裙的王大婶挎着菜篮子走了过来。她踮起脚尖,努力往队伍前头张望,然后提高了嗓门,声音响亮得足以传到街对面:“那还有假?我侄女儿在宫里当差呢,昨儿半夜她回来跟我念叨,说陆老板的冰酪简直是神来之笔啊!那冰酪盛在白瓷碗里,晶莹剔透的,上头还撒了点碎果仁,皇上尝了都直点头呢!”
在一旁,有一个身着长衫的年轻书生,他也随着众人一同点头,附和道:“我昨日傍晚恰巧路过皇宫门口,亲眼目睹了陆香居的马车停在那里。那场面,可真是壮观啊!不仅有众多侍卫严密把守,而且那排场,绝非普通人家所能拥有的。陆掌柜如此年轻,却能有这般能耐,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啊!”
话音未落,旁边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赶忙摸了摸孩子的头,柔声说道:“等会儿陆香居开门后,一定要去给你买两盒糕点带回去哦。”妇人怀中的孩子,此刻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陆香居的门板,似乎对里面的糕点充满了期待。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过才短短半个时辰而已,陆香居总店的门口竟然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这条队伍从街道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到那一头,甚至连隔壁卖布的铺子都被挡住了一半。
随着时间的推移,准备排队购买糕点的人越来越多,原本还略显冷清的队伍,此刻已经变得熙熙攘攘。在这长长的队伍中,有一个身着短打衣裳的脚夫,正站在队尾耐心地等待着。他不时地与旁边卖糖葫芦的小贩闲聊两句,逗趣一番,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不远处,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紧紧地拽着娘亲的衣角,仰起小脸,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到糕点呀?”她那稚嫩的声音,仿佛能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而在队伍的另一头,几个身穿绸缎的富家仆妇则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她们虽然也站在队伍里,但手中却捏着精致的帕子,她们脸上的期待之情还是难以掩饰,显然对即将买到的糕点充满了期待。
有的人觉得站着太累,便搬来小板凳坐下,悠闲地等待着。还有些人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们谈论的话题,无一不是关于昨天宫里的消暑宴。
“我听在宫里当差的远房表哥说,陆老板带去的点心一摆出来,那些穿官服的大人们眼睛都看直啦!”其中一个人满脸笑容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赞叹之情。
“可不是嘛!特别是那冰酪,滑溜溜的,听说兵部的大人一口气就吃了好几碗呢!”另一个人赶忙附和道,语气中透露出对冰酪的垂涎欲滴。
“听说那冰酪”一个摇着蒲扇的老奶奶接话,皱纹里都带着笑,“说是用陆香居老板特殊的办法制作的,盛在碗里,吃一口,凉气从嗓子眼直窜到天灵盖,解暑最灵验!皇上都夸‘民间有这等巧思,难得’!”
“能让皇上说‘难得’,这可不是一般的手艺啊!”队伍前头一个身穿灰布褂子的人,摇头晃脑地感叹道,“我可听说了,皇上不仅对陆老板的手艺赞不绝口,还赏赐了他一百两黄金呢!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寻常百姓怕是几辈子都见不着这么多钱。可陆掌柜却能靠着自己的手艺轻轻松松挣来,这可真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便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赞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热闹的氛围不仅弥漫在陆香居总店门口,就连陆香居的分店和刚开业没多久的加盟店门口,也都围满了人。
加盟店的掌柜是个身材圆滚滚的胖大叔,他身穿一件崭新的蓝绸褂子,站在门内,满脸笑容地搓着手,脸上的肉都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挤成了一团,活像个大包子。
他对着门外的人群高声喊道:“各位稍等片刻啊!这就给大家开门!陆老板交代过了,咱们加盟店的味道绝对跟总店一模一样,用料方面也是半点都不含糊,大家放心品尝!”
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慢慢地爬上了屋檐,然后轻轻地洒落在店门口排队的百姓们的脸上。
那个穿着短打的汉子,额头上挂满了汗珠,他一边用手抹着汗,一边急切地向前张望着,眼神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美食的期待。
不远处,一位富家仆妇正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矜持的笑容。她似乎对这种等待并不在意,反而显得有些从容。
而在队伍的末尾,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紧紧地攥着母亲的衣角,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里小声地数着:“一、二、三……”她盼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板能快点打开,好让她早点品尝到传说中的美味点心。
在陆香居的门板后面,后厨的伙计们也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们踮起脚尖,透过门缝往外瞅,只见店门口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从街东头一直排到了街西头。
“掌柜的!人太多了!”一个伙计兴奋地朝后堂喊道,“蒸笼怕是真不够用了啊!”
陆飞听到呼喊声,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望了一眼那长长的队伍,晨光恰好洒落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的眉眼都明亮了起来。
陆飞转身对伙计们说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今天这么多人来捧场,咱们可不能丢了陆香居的脸面。让长安城的人都好好瞧瞧,咱们陆香居的点心,绝对配得上这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