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把自己的灵魂,做成了囚笼!”
囚笼?用自己的灵魂?
“装神弄鬼!”
通天短暂的震惊过后,便是滔天怒火!他不管眼前这东西是人是鬼,胆敢阻拦他要做之事,便只有一个下场!
“给我……滚开!”
一声怒喝,神识化剑!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蕴含了诛仙剑意的雷霆一击!青色剑光,直刺那身影的眉心!
然而,那身影依旧不闪不避。
就在剑光即将及体瞬间,他那残破大剑上燃烧的深渊之火,猛地倒卷而回,化作一面火焰之盾,挡在了身前。
“嗤——!!!”
诛仙剑意与深渊之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激烈碰撞!
青光与黑火疯狂地相互侵蚀、抵消。
通天脸色变了!
他的剑意,竟然……被挡住了?!
不,不对!不是挡住!
“老爷!快看!”句芒失声惊呼。
只见那身影,在那漆黑火焰的燃烧下,竟如同蜡烛般,开始融化!丝丝缕缕黑烟从他的甲胄缝隙中冒出,带着他自身灵魂气息!
而与此同时,他身后那点属于大慈树王的翠绿光点,却在这“燃料”供应下,猛地明亮了一瞬,仿佛风中残烛,被添上了一滴救命灯油!
这家伙,不是在“抵挡”他的攻击!
他是在用诛仙剑意去融化自己的灵魂,去献祭、燃烧,转化为维持那缕残魂不灭的能量!
“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通天怒骂一声,下意识地收回了八分力道。
这仗,还怎么打?!
……
外界,世界树的根基之处。
纳西妲虽看不见隧道内具体景象,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剧烈碰撞,她的心瞬间揪紧。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困惑,“世界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他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她拼命地在自己的权能范围内搜寻,然而结果依旧是一片空白。关于大慈树王的一切,早已被世界彻底遗忘,连同这位神秘的守护者,也一并化为了不存在的历史。
“不,并非不存在。”
钟离感受着埋藏在深渊之火下微弱的两股气息,悠长叹息。
“提瓦特会遗忘,世界树的‘记录’会被抹除,但,我记得。”
“五百年前,禁忌知识爆发,灾厄席卷大地。为了拯救须弥乃至整个提瓦特,前代草神,大慈树王,做出了牺牲自己的选择。”
“为了压制禁忌知识,她将自己化为了净化世界树的力量,以此为代价,抹去了禁忌知识的源头,也……抹去了她自己。”
纳西妲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无法言喻的悲伤,瞬间淹没了她。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本能地相信,钟离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钟离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落在了那隧道深处的守护者身上。
“但她并非孤身一人。在她做出牺牲那一刻,她最忠诚的追随者,须弥最初的六大贤者之首,执掌‘生论派’的碧华(游戏中没说最初六贤者有名字,我就造一个好了,反正我先写的,以后有名了算米忽悠的。),目睹了这一切。”
“他知道,即便大慈树王牺牲,也依旧会有一缕本源意识,被禁忌知识残渣所纠缠,困于此地,永世不得解脱,并会随着时间被慢慢侵蚀,直至消亡。”
“于是,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放弃了贤者身份,放弃了回归地脉的资格,主动踏入了这片污染之地。他并非被深渊所侵蚀,而是……主动拥抱了禁忌知识!”
“他以自己对生命的理解为‘锁’,以自己的灵魂为‘薪柴’,将大慈树王最后的残魂,保护在自己体内!”
“他成为了一个活的囚笼,一座行走的坟墓。他用自己,为他的神明,点燃了……长明灯。”
隧道之中,通天那即将再次挥出的剑,骤然停在了半空。
那不是敌人。
那是一位……早已被世界遗忘,却依旧在黑暗中,默默履行着自己五百年前誓言的贤者。
“真是……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追随者。”通天收起了剑,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身为截教教主,他麾下亦有无数弟子。他能理解,也最敬重这份……为了守护而不惜一切的决心。
可现在,这份决心,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
“怎么办?”句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们……总不能真的杀了他吧?”
杀了他,大慈树王残魂,将失去能量供应,瞬间熄灭。
不杀他,他们就无法靠近,一炷香时间一到,通路关闭,他们将被困在这污染之地!
……
外界,钟离缓缓抬起手,那枚由金色符文构成的印记,光芒大放,彻底定住了周围法则。
他看着那条黑暗隧道,如同在与一位看不见的故人对话。
“一位贤者,履行着他的誓言。”
“一份守护,持续了五百年。”
“我摩拉克斯,认可你对你所效忠神明的誓言,最初的生论派贤者。”
隧道深处,那守护者,空洞眼眸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但是……”钟离陡然变得威严起来!
“现在,你该放开你的神明了。在禁忌知识里禁锢住她的残魂,并不能真正的守护住她!在你彻底燃尽自己之后,等待她的只有被深渊吞噬!”
“这,就是你想要的守护吗?!”
那守护者持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身上燃烧的深渊之火,也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时而狂暴,时而微弱。
“现在,”钟离声音再次恢复了平静。
“我,摩拉克斯。在此,向你,提出一份……新的契约。”
“放开她。”
“将她交给我。”
“我承诺,会为她,寻得真正的新生。我承诺,会让她的智慧与慈悲,重现于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