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径直来到了汤泉殿门口。萧疏临抱着依旧睡得迷迷糊糊的苏满满下了车。
他面上看似平静,耳根却依旧残留着未褪尽的微红。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酒楼里那个大胆的“手背吻”和她狡黠的笑容。
哼,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如此调戏于孤,真是……胆大包天!
看来平日是太纵着她了,今晚必须得让她知道知道,“勾引”储君是何等“严重”的后果!
太子殿下暗自下定决心,步伐都带上了几分“秋后算账”的决然。
步入温暖氤氲的浴殿,宫女们早已备好了热水和香露,见状便欲上前伺候。
萧疏临挥退了所有宫人,将苏满满放在温泉边的软榻上。温热的水汽似乎让她清醒了些许,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着四周,“嗯……到家了?”
“嗯。”萧疏临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西装扣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起沐浴。”
这四个字说得清晰无比,暗示意味十足。
苏满满的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了一半!一起沐浴?这冰山今天受什么刺激了?玩真的?
她看着萧疏临那副“今晚你逃不掉”的架势,以及已经开始显露的结实胸膛,咽了口口水,脑子飞速运转!
就在萧疏临解完最后一颗扣子,准备上前一步实施他的“惩罚”计划时——
苏满满突然猛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毫无征兆地——
“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了出来!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
打完喷嚏,她立刻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可怜巴巴地看着萧疏临,眼睛因为喷嚏而水汪汪的,“殿下……我好像……有点着凉了……头也晕晕的……怕是感染了风寒,万一过了病气给您就不好了……”
萧疏临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刚才在酒楼生龙活虎跳舞的是谁?
苏满满趁他愣神的功夫,又接连打了两个小喷嚏,演技越发逼真,还配合地瑟缩了一下肩膀,努力营造出一种“弱不禁风小可怜”的氛围。
“而且……”她眨巴着大眼睛,继续加码,语气真诚无比,“臣妾今日出了一身汗,又喝了酒,身上味道肯定不好闻,实在不敢玷污了殿下您……要不,您先洗?臣妾去旁边小间简单冲洗一下就好?”
萧疏临看着她那副我见犹怜(假装的)、无比“为他着想”(更是假装的)的模样,再闻闻空气中确实隐约飘来的酒气和……嗯,一点烤肉的油烟味?他那一腔“兴师问罪”的旖旎心思,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寒”和“体味论”给打得七零八落。
他总不能真的对一个“病人”并且“自觉味道不佳”的人用强吧?那也太有失风度了!
萧疏临的脸色变幻莫测,最终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那你还不快去!叫上春桃伺候。”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多谢殿下体恤!”苏满满如蒙大赦,立刻从软榻上跳下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病人),抓起旁边准备好的干净寝衣,一溜烟就钻进了温泉旁边专门用来冲洗的隔间,还“咔哒”一声从里面把门闩上了!
萧疏临看着那扇迅速关紧的门,听着里面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汤泉殿,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番心理建设和“霸气侧漏”……像个傻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敞的衣襟,再想想她那蹩脚却有效的借口,一股哭笑不得的郁闷涌上心头。
又被她给溜了!
还用的是这么……这么离谱的理由!
苏满满,你给孤等着!
“顺安,孤要沐浴,用冷水!”太子殿下愤愤地扯下白衬衫,决定用冷水好好冷静一下(主要是冷静一下自己那总是被她轻易撩拨又轻易挫败的情绪)。
而隔间内,苏满满靠在门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入水声,捂着嘴偷笑得肩膀直抖。
跟我斗?哼,本姑娘的急智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