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缓缓驶入体总大院,夜色已深。大头和莎莎在停车场与其他队员道别,偌大的地下车库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次角色难得对调,莎莎坐进了驾驶座,大头则瘫在副驾驶上。刚碰到安全带,他的手就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连按了几次才把搭扣按进锁扣里。
“累了吧?”莎莎轻声问,目光落在他依然紧绷的手臂肌肉上。
巨大的兴奋退去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赛场上靠意志强撑的那股劲儿,此刻在最最亲爱的人身边彻底松懈下来。
大头闭眼靠在头枕上,连张开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嘟嘟,要不要我来开?”静默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笑容看向莎莎。
莎莎转过后,目光落在他那苍白的脸上。
“太难看了。”莎莎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脸,“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
说完她猛的转过身,鼻头一酸,眼眶慢慢红了。
人人都说一站三冠是何等的荣耀,只有她清楚这荣耀背后的代价和努力。
下午在酒店,她午睡醒来四处都没看到大头的身影,就连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有回复。
最后还是小牛发来一张照片训练馆的垫子上,他累得直接躺在了训练馆的地垫上睡着了,连回房间的时间都没有。
都知道他有洁癖,有强迫症,在不熟悉的地方压根睡不着。可这时候他却在人来人往的训练馆睡着了,可见他有多累。
从半决赛结束到决赛开始,不过四个小时。他们只是血肉之躯,不是神。
所有人都在为冠军欢呼,只有她看见了他比赛间隙大口喘气的模样,看见他始终紧锁的眉头,看见沙发上被汗水印出的名字,看见他举起奖杯时颤抖的双手。
“我没事儿,小豆包。”他还在用轻快的语气安慰她。
“没事儿,没事儿,你永远只会说没事儿。”莎莎突然用力拍了下方向盘,声音带着哭腔,“说一句我不行了,我很累,会死吗?”
她指着他的左手,胳膊已经肿的已经让袖口紧紧贴在皮肤上,连一丝缝隙都看不见,“你自己看看你的脸色,”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凭什么最累的永远是你......”
话到后半句已变成哽咽,那些说不出口的心疼,终于在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大头怔住了,随后轻轻握住她还在发抖的手。“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我心疼,”眼泪就这样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我看着心都要碎了。”
什么比赛,什么责任,什么压力通通都是狗屁。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她只想大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大头望着她,终于不再强撑笑容。他抬手想擦她的眼泪,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最后只是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碰着。
“嘟嘟。”
“小豆包。”
“包包。”
一句又一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疲惫。
“我在,我在这儿。”莎莎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陪着我。”
莎莎感觉到手背上有温热的湿润蔓延开来。她抬起头来试图让眼泪不那么轻易掉下来,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哽咽溢出喉咙。
“好,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