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承从来没想过这种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头上。
他几次想捡手机,手指却发软没有知觉。
【橙:你到底想做什么……】
【Y:我说了,陪我做个游戏,等我玩腻了,就结束。】
夏舒承觉得荒谬。
【橙:游戏?你偷拍我,恐吓我,威胁我,你告诉我这是游戏,我要bj。】
【Y:去报吧。】
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夏舒承探不到底,愈发忐忑。
【Y:我是一个很坦诚的人,有100种方法让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但我还是很友好的尊重你的决定,没有那么做。】
【橙:如果我不同意呢。】
【Y:你会同意。】
夏舒承心口被紧紧攥住,Y坦然又平静的答案让他喘不过气。
【橙:难道你让我去死我也去死吗?】
【Y:怎么会呢,我舍不得。】
贺允站在701门外,平静地打完这行字。
【Y:如果想要伤害你,这会儿我应该在衣柜里等你。】
夏舒承无力后仰着,后背因为惊惧带着隐隐的战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整件事情。
理智告诉他,应该直接报警。
但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侥幸,或许不单单是侥幸,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至少那人确实没有伤害他。
夏舒承觉得自己病得不轻,开始后悔,为什么非要发疯去偷穿别人的秀场高定?
这就是报应吗?
贺允继续循循善诱:
【Y:你其实也对我很感兴趣,不如看看能不能找到我。】
夏舒承看到这里,涣散目光有了焦点,他像是得到了答案,快速坐直身子。
【橙:把照片删了,也不允许拍我。】
【Y:你不应该命令我,应该求求我。】
我求你个大头鬼!
夏舒承深呼吸一口,把屏幕当成了Y的脸一样戳。
【橙:你说腻了是多久?我不可能永远被你威胁。】
【Y: (截图)照片我已经删了,它会在回收站停留一个月,这一个月,你知道怎么做。】
夏舒承点开图片,血液倒流。
原来不止一张,还有一段长达19s的视频……
难怪会有恃无恐。
夏舒承知道这明明对方的错,但仍然忍不住的埋怨自己,不够谨慎,太过冲动,以至于落下了如此大的把柄给人。
这种污点一旦被人曝光,在行业里就是万劫不复。
【橙:……知道了。】
【Y:太冷淡了,高兴点。】
他一定会找出这个王八蛋,亲手打死他。
【橙:^_^知道了。 】
【Y:去床上躺着。】
夏舒承冷笑一声,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回复道:
【橙:躺下了。】
【Y:你现在这个姿势,小腿会没有知觉。】
夏舒承笑容僵硬在脸上,他撇开手机,站起身猛地趔趄,不理会已经麻木的腿筋,开始在不大的卧室里搜索那个藏在深处的摄像头。
插座,吊灯,缝隙……
装修本就简单的卧室里,他翻找的大汗淋漓,但却一无所获。
该死的,究竟装哪了?
贺允看着066传来的画面,挑了挑眉,决定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叫他少白费功夫。
【Y:别天真,我敢告诉你,难道害怕你找出来?】
【Y:老实点。】
夏舒承彻底放弃了。
他竭力的倒在床上,看着乱糟糟的房间,绝望的挡住双眼。
忍不住去想到底是从哪里招惹了这种危险分子?
【橙:躺下了。】
【Y:眼睛闭上。】
这人在跟他讲冷笑话吗?
夏舒承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但这会儿确实累了,紧绷了太久的精神,在酒精和休息不足的双重作用下,更加疲倦。
眼眶发酸,太阳穴也一跳跳的痛,他强撑着给经纪人发了条信息请假,疲惫地卷进被窝里沉沉的睡去。
贺允让066关掉监视器,066大呼小叫起来【接收到反馈能量了!】
反派果然还是得让真反派来做。
贺允耸耸肩,回到702。
【把这个世界的体系和世界观调出来给我看看。】
既然对手是一个享誉全球的名模,那么显然常规途径很难与之抗衡。
【066: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低武世界,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时尚产业发达,地位很高,像主角这样的身份,影响力是很大的。】
贺允捏着下巴,思索片刻【我就没有个什么隐藏身份,遗落在外的富少?某位大佬的私生子?】
【066:抱歉,没有,你只是个平平无奇时尚圈打工人,名不见经传十八流设计师,月薪一万三,目前未婚。】
好吧,贺允认命,给066下达了三个指令:兑换资金,投放仿真人,以及熟读并背诵《与人沟通的三十六种技巧》。
066卡顿了一下【最后一个是什么逻辑?】
【你跟夏舒承的当务之急一样,是学会尊重我这个主人。】
066:……
贺允花了一下午的功夫,做出几款样图,打包发送到dbE设计部的招聘邮箱。
可供选择的时尚公司很多,但不来给主角面对面使点绊子,天道还以为他消极怠工。
他点开后台的监控器,夏舒承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或许是睡得满足,这会儿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
【Y:今晚吃烤金枪鱼和海鲜面。】
夏舒承这这一觉睡得很沉,甚至久到恍如隔世,以为什么面试失败,被人偷拍威胁,都只是酒后做得一场梦。
Y的短信打破他美好的自我安慰。
【橙:这个点买不到食材了……】
【Y:门口。】
夏舒承一愣,来不及穿鞋,赤脚跑到客厅,拉开大门,果然看到两个保温箱放在门口。
他朝着楼道看了很久,弯腰将箱子抱回厨房,心情复杂的拿出手机。
【橙:你……要和我一起吃晚餐吗?】
【Y:怎么?很期待?】
鬼才期待。
夏舒承咬了咬舌尖,【橙:是。】
【Y:看你表现。】
【Y:我不吃香菜和葱,喜欢黑胡椒,你要记清楚。】
夏舒承从未觉得如此奇妙,他做过很多次海鲜面,金枪鱼也会烤,但像这样被人威胁着做饭,还是头一次。
那个人要和他来吃饭?
还是把饭放在门口自己过来拿?
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