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星外空,陨石号静静悬浮在指定坐标。唐龙刚和陈抗通完话,心里有点打鼓,毕竟刚入职“唐氏集团”就私下接收“不明来历”的物资,属于职场大忌。他下意识地想找个人商量,扭头就看到高洋正捧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保温杯,吹着气,小口啜饮着里面热气腾腾的代用茶,那姿态,像极了在地球办公室摸鱼的中年大叔。
“高大哥,你说咱们这么干,不会被唐家主那边当成‘吃里扒外’吧?”唐龙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
高洋慢悠悠地盖上杯盖,咂咂嘴:“老板,你这属于‘供应商渠道拓展’,合理合规。唐家这‘公司制度’我研究过了,鼓励下面‘事业部’(家臣)自带‘生产资料’(战舰)搞‘创收’(做生意),只要按时上交‘管理费’(利润)就行。咱们这顶多算是‘引入战略合作伙伴’,丰富一下咱们的‘供应链’。”他顿了顿,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再说了,咱们这‘合作伙伴’送的还是‘试用装’和‘售后维护’,又不花钱,不要白不要。只要把控好‘核心数据’别泄露,问题不大。”
唐龙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不要白不要”他是听懂了,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补给过程很顺利,巨大的运输船与陨石号对接,无声地输送着能源和弹药。高洋没去管具体操作,他靠在舷窗边,看着那艘运输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陈抗这人,提供的“产品”性能优越,“售后服务”到位,甚至有点“倒贴钱”的意思,这在商业逻辑上有点说不通。除非……他所图更大。
“典型的‘风投’套路啊,先期巨额投入,抢占‘赛道’,等‘项目’(唐龙)成长起来,要么控股,要么打包卖掉。”高洋心里嘀咕,“就是不知道这‘风投’背后,是单纯的资本,还是有什么别的‘背景’……得提醒老板保持警惕,不能过度依赖单一供应商,得有自己的‘备胎计划’和‘核心技术’。”
补给完毕,运输船迅速离去。唐龙看着恢复寂静的星空,伸了个懒腰:“唉,没事干了,真无聊。”
他这话刚出口,高洋还没接话,唐龙耳朵里的隐形耳塞就传来了2号星零气急败坏的声音:“无聊?你个臭小子!尤娜她们在下面为了你的‘分公司’累死累活,你倒好,在这里当甩手掌柜?你不知道‘现金流’和‘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性吗?……”
2号星零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核心思想就是不能光靠陈抗,必须建立自己的军工体系,掌握经济命脉和武备命脉。
唐龙被说得蔫头耷脑,委屈巴巴地看向高洋。
高洋虽然听不到2号星零具体说什么,但看唐龙那表情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清了清嗓子,接过话头:“老板,电脑……呃,‘老姐’说得在理啊。咱们不能把‘命脉’都交到别人手里。这就好比开公司,你不能核心零部件全靠进口,得有自己的研发和生产能力,这叫‘垂直整合’,降低成本,控制风险。”
他掰着手指头,用唐龙能听懂的方式解释:“你看啊,咱们现在就像个‘组装厂’,战舰是买的,能源弹药是买的,哪天‘供应商’(陈抗)卡脖子,或者涨价,咱们就得抓瞎。所以,咱们得未雨绸缪,自己搞‘研发中心’和‘生产基地’。”
“可是……那得花多少钱?哪来的设备和工人?”唐龙一脸愁容。
高洋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老板,思路要打开。设备可以买,也可以……自己造。工人嘛,可以用‘自动化设备’替代,效率高,还不闹情绪,就是初期投入大点。”他隐晦地提了一下机器人的概念,没敢说太明,毕竟这玩意儿在宇宙明面上还是禁忌。
唐龙眼睛一亮,他想起了在联邦的经历,对机器人并无偏见,反而觉得是个好主意。
在2号星零的鼓动和高洋的“成本风险分析”下,唐龙很快下了决心:搞!必须搞自己的军工体系!
于是,唐龙先回中州星,象征性地交了笔“外出费”给控制塔(税务官发现他没带货回来,一脸失望),然后跑到自己领地,把带来的女兵和一大笔启动资金(武莱币)甩给尤娜,丢下一句“我去考察市场,一个月后回来”,就跳上登6艇溜之大吉。
高洋看着唐龙火烧屁股似的跑掉,无奈地摇摇头,对尤娜等人笑道:“诸位放心,老板这是去给咱们找‘外挂’……啊不是,是去开拓‘上游供应链’了。家里的事,就辛苦各位了。有什么需要协调的,随时找我,我现在就是个‘后勤保障兼战略顾问’。”
他把自己定位得很清楚,不越权,不抢风头,关键时刻提供思路,平时搞好服务和协调。
尤娜等人虽然对唐龙的“不靠谱”行为习以为常,但看到高洋这副稳如老狗的样子,心里也安定不少。这个中年参谋,说话有时候怪怪的,但办事确实有条理,让人放心。
……
唐龙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他先是跑到欧德星,采购了大量机械零件,然后又买了一艘巨型运输船,甚至还在2号星零的“忽悠”下,装了一船欧德星环境署恨不得倒贴钱请人拉走的金属垃圾。
高洋要是在场,肯定能看出这操作的精妙之处:“以处理垃圾的名义进行原材料储备,低成本,高隐蔽,还环保……电脑老姐这商业头脑,绝了!”
随后,唐龙独自驾驶着满载“希望”的运输船,深入陨石带,回到了那个秘密的s型基地。在2号星零的远程指导下,他开始了“手工打造机器人”的硬核“创业”之旅。
当唐龙拖着那个被他命名为“唐一”、看起来粗糙笨拙的金属造物走出运输船时,他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地带着机器人参观基地,教它玩游戏,甚至因为称呼问题(不让叫爸爸,要叫大哥)敲打机器人的金属脑袋。
高洋如果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捂脸:“老板这‘团队建设’方式……真是别具一格。不过,这种平等甚至略带亲昵的态度,说不定真能培养出不一样的‘企业文化’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唐龙沉浸在“造人”的快乐中,材料有限,但他还是成功造出了五个机器人,分别命名为唐一到唐五。他像个真正的大家长,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唐一要带好弟弟们,要听“电脑姐姐”的话。
然而,唐龙刚一离开,那五个机器人瞬间“画风突变”,从呆板笨拙变得“感情丰富”,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表达对“大哥”的不舍,还会油嘴滑舌地拍2号星零的“马屁”,求她不要拆了自己。
2号星零对此也感到诧异,怀疑是它们从唐龙那里“感染”了过于活跃的性格因子。高洋若有所闻,大概会评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板那跳脱的性格,简直是‘人工智能性格模因’的强大传染源。不过,有主观能动性和……嗯,‘幽默感’的机器人,或许比纯粹听话的工具更好用?”
……
一个月期限将至,唐龙驾驶登6艇返回中州星。刚在沿海降落,就被彭文峰带领的巡逻队围住,士兵们整齐划一地行礼,口称“主公”,纪律严明,与一月前不可同日而语。
唐龙随口问起领地情况,彭文峰恭敬回答:“禀报主公,在几位大人的带领下,领地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唐龙放眼望去,海边破败的景象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渔船和整齐的民居。他心中满意,暗自点头:“尤娜她们干得不错。”
当他来到海城市政厅前的广场时,更是吃了一惊。光滑的金属地面,环绕的高楼,中央的喷泉和花带……这哪里还是那个古朴的市政厅广场,分明是一个充满未来感的都市中心。
“好家伙,这‘城市更新’项目进度够快的!尤娜她们这是打了鸡血,还是吃了蓝图?”高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广场,依旧揣着手,一副考察工地的项目经理模样。
唐龙看到尤娜、丽舞等女兵带着一群家臣迎出来,连忙上前。女兵们眼神中带着埋怨,唐龙赶紧作揖求饶。
尤娜无奈,低声汇报了近况,包括她越权处理了几个企图“自治”的造反家臣。
唐龙还没反应过来,高洋已经在一旁摸着下巴分析起来:“嗯,‘组织架构调整’过程中的阵痛,难免有几个‘老油条’或者‘既得利益者’跳出来试探底线。尤娜大人处理得果断,这叫‘杀鸡儆猴’,树立‘管理层’权威。老板,你得给尤娜大人记一功,这是帮咱们稳固‘基本盘’呢。”
他三言两语,就把一场内部冲突定性为管理问题,并肯定了尤娜的做法,既安抚了尤娜,也给了唐龙台阶下。
唐龙恍然大悟,连忙对尤娜表示支持和感谢。
这时,丽舞展示了广场的隐藏功能——数万张座椅从地面升起,上空展开蓝色光幕,瞬间将广场变成了一个可容纳四万人的露天会议室。
“妙啊!”高洋眼睛一亮,“这设计,‘场景切换’效率极高,空间利用率最大化,平时是‘市民广场’,提升‘员工’…哦不,领民生活品质;需要时是‘指挥中心’或‘大会堂’,兼具实用性和威慑力。凌丽大人这‘空间规划’能力,绝对是顶尖的‘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水准!”
他毫不吝啬地送上赞美,让一旁的凌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唐龙也高兴得直搓手,对这个设计赞不绝口。
很快,散布在各地的家臣们驾驶着统一制式、印有“唐龙领”字样的悬浮车纷纷赶来。看到这整齐划一的“公司配车”,高洋暗暗点头:“标准化管理,品牌形象统一,有点大公司的样子了。”
会议开始,家臣们各就各位,尤娜、丽舞等人与各自的副手低声交流,整理文件,显得井井有条。
唐龙看着这颇具规模的会议场面,心中感慨,自己离开一个月,领地竟然真的走上了正轨。他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尤娜开始汇报。
高洋站在唐龙侧后方不太起眼的位置,目光扫过全场,心中盘算:
“老板带回了机器人‘火种’,家里这边‘行政管理体系’和‘基础设施建设’也初具雏形。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两边结合起来,实现‘军工体系’从零到一的突破了。嗯,‘项目可行性分析’和‘实施路径规划’得抓紧提上日程……唉,这中年打工人的劳碌命,穿越了都逃不过写‘方案’的命。”
他摸了摸有些谢顶趋势的脑门,脸上露出了既无奈又带着点兴奋的复杂表情。这摊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