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丁浅正坐在凌寒腿上,指尖正顺着他的肋骨轻轻摸索,在背知识点。
直到指尖触到他心脏上方的疤痕,丁浅的动作猛地顿住,原本念叨知识点的声音也停了,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凌寒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僵硬,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怎么啦?”
丁浅没有抬头,手指还停在那道疤痕上,好半天才低声说:
“少爷,你要好好的。”
“嗯。”
自从她记熟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后,才撞破他从前的谎。
这一刀哪是“没事”,分明当时就已经刺到了心脏,是他一直轻描淡写的揭过。
“你那时候,是不是特别危险?”
“没事,李伯伯医术好。”
他还是老样子,把凶险往轻里带。
“不是说你二叔是个阴毒的吗?怎么会用这么直接的法子?”
丁浅的语气里带着点不解的闷。
“他就是从这回开始改用阴招的。”
凌寒的声音沉了沉:
“当时出事了,他跪着求我爸给机会,说会改,结果后来就尽玩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沉默了几秒,丁浅的声音又传过来:
“你要出事了,我……我也完了。”
凌寒的心猛地一揪,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认真,语气却尽量放得温和:
“浅浅,之前我就想和你说这个事情了。
如果真有分开的那一天,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
她别过脸,好半天才小声回答:
“我尽量试试。”
“不是试试,是要活着。”
凌寒的指尖掰回她的脸,语气里多了几分固执:
“答应我,浅浅。”
“可我从来没想过,没有你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那你现在就开始想。”
凌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想你以后要走的路,想你以后要做个好医生,想你以后还能遇到很多开心的事——这些都要在没有我的时候,自己去完成。”
她知道,他不是想和她分开。
他只是在替她想后路,以防日后真的有意外,她会因为没了他,做出傻事。
她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看着他:
“好。”
“丁浅,你向来守信,记住今天答应过我的事情。”
“嗯,那你也一样。”
丁浅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轻勾住他的小指,眼神里满是执拗: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
凌寒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和勾住自己的小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紧紧回勾住她的手指,指尖传来的力道带着彼此的承诺:
“好,拉钩。”
两个小指勾在一起,像在时光里系了个结。
这份以钩为契的生死承诺,悄悄融进了彼此的心里。
那时阳光正好,两人交握的小指还带着彼此的温度。
丁浅望着凌寒眼底的认真,只觉得这份“好好活着”的约定,是他们对彼此最深的牵挂。
她从未想过,多年后,正是这份沉甸甸的承诺,会变成压在心头的重量,让活着这件事,变得如此艰难。
这自然也是后话。
周末午后,丁浅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看向一旁的凌寒:“少爷,我手痒痒,想去练一练格斗。”
凌寒看着她说:
“好呀,不过我得先问问李伯伯有什么要注意的。问清楚些,省得等你练的时候,我在旁边干着急,好不好?”
“行吧,那就辛苦少爷啦。”
凌寒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李医生的电话,按下免提键。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李医生温和的声音:
“小寒啊,怎么想起给伯伯打电话啦?”
“李伯伯,是这样的。浅浅之前手受过伤,现在她想进行格斗训练,我就想问问,她现在这个情况能练吗?会不会用力过度,对恢复有影响啊?”
凌寒微微皱眉,认真地询问道。
李医生思索片刻,说道:
“合理的格斗训练是没问题的,不过像之前那种‘挡刀挡枪’的危险举动,可千万别再有了,很容易二次受伤。”
“我明白了,谢谢李伯伯。不打扰您啦,再见。”
挂断电话,凌寒长舒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丁浅凑过来,调侃道:
“少爷,你这属于过度关注咯。”
凌寒宠溺地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嘛。一想到你可能会受伤,我这心里就慌得很。”
“你呀,别整天围着我转,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呢。”
丁浅轻轻推了他一下。
“是是是,我知道啦。”
凌寒顺着她的话应和着,话锋一转:
“你也是,你的世界里也不能只有我,总得有点自己的事。”
“就只有你,就只有你!”
丁浅故意加重语气,还轻轻咬了下他的手指,“你咬我啊。”
凌寒被她逗笑,腾出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
“出息。之前还说我圈养你,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倒愿意当金丝雀了?”
丁浅仰起头,眼眸亮晶晶的,满是笑意:
“嗯哼,现在仔细想想,少爷这么帅气多金,能当您的金丝雀,我可太幸运啦。”
凌寒瞧着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这小白眼狼。行,那我就好好宠着我的金丝雀,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此刻,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曾经那些让他们小心翼翼的话题,如今都能轻松提起。
只因他们彼此心意相通,两颗心紧紧相依,再无丝毫隔阂 。
……
靠着凌寒这个“活教具”,丁浅把人体解剖、穴位经络知识啃得扎实透彻。
在全国大学生医学技能竞赛中一路突围,最终拿下金奖。
拿的奖金时,她偷偷的跑去珠宝店,用所有的奖金买了一款设计极简的铂金戒指。
没有繁复花纹,只在指环内侧悄悄刻了个极小的“寒”字。
当天晚上回家,丁浅把戒指盒递给凌寒:
“送给你。”
凌寒拆开丝绒盒子,看到那枚铂金戒指时,眼底瞬间漫开笑意:
“给我的?”
“嗯!”丁浅点头,声音里带着点故作强硬的忐忑:
“这可是我自己赚的钱,虽然不多,你可不能嫌弃哦。”
“怎么会,我们浅浅有出息了。”
凌寒笑着伸出左手,丁浅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往他中指上套。
他举起手,明明是极朴素的样式,却比他见过的任何定制珠宝都耀眼:
“好看,我会一直戴着。”
“哼,这还差不多。”
当天晚上的卧室里,凌寒轻轻圈住丁浅,低头在她的颈侧、唇角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浅浅,我真的很开心。”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缱绻,吻得愈发专注。
从额头到鼻尖,每一下都藏着抑制不住的欢喜。
是为她的优秀,更是为她把第一份荣誉奖金,变成了独属于他的礼物。
两人的十指在枕边交缠,松了又紧,偶尔两枚戒指轻轻相碰,发出细碎的“叮”声。
那声响混着两人渐重的喘息,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后来,凌寒接手凌氏集团,成为手握商业版图、腰缠万贯的继承人。
商务场合里不乏价值千万的腕表珠宝,可他左手中指上,始终戴着这枚铂金戒指。
这一戴,就是七年。
它陪着凌寒签下无数重要合约,见证他从少年意气到商界精英的蜕变。
谈判桌上,对方瞥见这枚“平价”戒指难免好奇,他却从不遮掩,偶尔还会笑着提起:
“我家学医的小姑娘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