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怯生生地开口:“要是少一分打一下,那你怎么只被打了17下呀?82加17等于99,还差一下呢。”
壮壮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难以置信:“是老师算错了吧?明明应该是18下才对,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就打了我17下,老师也会犯错误的吧?那开学的时候我要不要提醒老师啊?”
宁宁认真地点点头:“应该提醒她,老师可不能算错数呀,要是她教所有同学都以为82加17等于99,那可怎么办呀?”
陈建业想了想,说道:“要不还是别告诉她了吧,你要是真跟老师说了,她不就再打你一下了吗?你真想凑够100下呀?”
壮壮使劲摇头,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才不想再挨打呢,可我也不想老师教错同学呀,这可怎么办呀?”
小家伙急得抓耳挠腮,逗得江雪哈哈大笑。
这群孩子凑在一起,可真有意思。
妞妞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站在一旁,眨着大眼睛。
不管谁说话,她都跟着点点头,好像对每个人的话都表示赞同。
虽然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却显得像是参与到对话里了一样。
这模样实在太招人疼了,让江雪的心都软了。
她赶紧拿出准备好的小零食,钙奶饼干、大白兔奶糖、巧克力曲奇、桃酥、小蛋糕,招呼孩子们过来吃,还特意给了妞妞一把大白兔奶糖。
妞妞嘴里塞满了饼干,还不忘含含糊糊地说:“谢谢阿姨!”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陈颈生就开着吉普车去城里接人了。
中午还没到,他就带着人回来了。
最先下车的是陈建业,为了回村过年,他特意打扮了一番。
上身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长款棉袄,下身是黑色裤子,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靴。
他身高快一米八了,身形修长挺拔,站在那儿格外精神。
陈建业先跟陈爸陈妈打了招呼,接着转身去扶车上的何老爷下来。
与此同时,副驾驶的车门也打开了。
贾梁戴着一顶黑色棉帽,身穿黑色长款棉袄和黑色裤子,脚踩黑鞋,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灰色围巾算是点缀,打破了满眼的黑。
江雪抿了抿嘴,心想:再给他加一副黑墨镜,街上的人怕是都要躲着他走了。
她瞥了一眼陈妈,陈妈的神色果然有些不自在,倒是陈爸依旧乐呵呵的,没什么异样。
随后,陈娟和陈颈生也从车上下来了。
贾梁跟在陈娟身后,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招呼,腰弯得都快成九十度了:“爸,妈,过年好!”
他这一嗓子,不仅吓了江雪一跳,连旁边的张桂兰都被惊到了。
陈爸陈妈更是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说他们知道贾梁是来提亲的,可这婚还没定下来呢,怎么就先叫上爸妈了?
陈娟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萧立刻踹了贾梁一脚:“你小子,藏得够深啊!这声爸妈叫得,比我叫了三十多年都顺溜!”
贾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喊出来了。
难怪两位老人一脸震惊,其他人也都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叔,婶,您听我解释……”
陈萧胳膊一搭,揽住他的肩膀:“解释啥?后悔叫爸妈了?要是真后悔了,也不用解释,门在后边,你随便走。”
别看贾梁年纪不大,脸皮可厚着呢。
贾妈平时也总念叨着让他赶紧找个媳妇,还跟他说,追媳妇就得豁得出去,别在乎脸皮。
短暂的慌乱过后,他定了定神,挠着头嘿嘿一笑:“哪儿能啊!我早就想这么叫了,就是怕您二老不应我。”
说着,他转过身,郑重地对着陈爸陈妈说道:“叔,婶,我今天是来提亲的,我知道我自己没啥本事,配不上娟子,我嘴也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从我第一眼见到娟子起,心里就有个念头生根发芽了。”
“我想保护她,照顾她,跟她一辈子互相扶持过日子,她冷的时候,我给她挡风,她饿的时候,我给她端粥,她开心的时候,我想陪着她一起笑,她难过的时候,我就安安静静待在她身边。”
“我……我想跟她组建一个家,叔,婶,求您二老成全!”
说完,他又深深鞠了一躬。
陈娟此刻早已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张桂兰和江雪也满脸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陈萧拍了拍他的肩膀:“呵,还说自己嘴笨?在城里没少学这些花言巧语吧,说得比蜜都甜。”
陈爸走上前,把他扶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里满是满意。
“外头冷,咱们进屋说,我听说你家里还有位老母亲?你这次一个人来的,她老人家呢?下次把她也带来,人多热闹。”
贾梁一下子就明白了陈爸的意思,用力点点头:“哎,知道了,爸!”
陈萧已经接过了他手里拎着的礼品。
贾梁跟在陈爸陈妈身后往里走,走到台阶旁时,还细心地扶了陈妈一把。
“妈,您慢点走,我扶您。”陈妈多少有些不自在。
张桂兰和江雪则一个劲儿地给陈娟使眼色,看得陈娟脸更红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哎呀,我刚从集市回来,远远就看见你们家的吉普车了,猜着是大伙儿都回来了,娟子啊,这都大半年没见,你好像长了点肉,瞧这脸蛋红扑扑的,一点都不像当妈的人,倒像个小姑娘似的。”
人还没到屋,钱春草大嗓门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她知道大儿子今天要回来,一早就在门口等着,这不,刚看见吉普车的影子,就赶紧追了过来。
跟大伙儿打完招呼,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儿子陈建军身上。
自从儿子去了城里,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很少回家。
转眼之间,她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儿子了。
如今再看,儿子好像又长高了些,更重要的是,身上多了几分成年人的稳重气度。
之前在电话里,她就听说儿子在商场上班,还去南方出过差。
比起一辈子没出过县城的自己,儿子如今像是经历了不少事。
身上穿的衣服也体面,高高瘦瘦的,自家儿子怎么就长这么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