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前。
普瓦捷城外的某处树林中,胡惊弦与五十骑牵着马,远远望着威塞克斯王国的军营。
胡惊弦看着天空的月亮,淡淡地道:“时间到了,胡某派出的使者没有吹响代表和谈成功的号角。”
五十骑兴奋又紧张地看着胡惊弦。
胡惊弦厉声道:“既然威塞克斯王国想要战争,那胡某就赐予他们战争!”
五十骑用力点头,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刀剑。
虽然他们是偷袭,但瞧前方军营防御森严,有巡逻兵,有厚实的木柱围墙,更重要的是有三千余人。
就他们区区五十骑真的能够击破三千余人的大营吗?
那可是武装到牙齿的,战无不胜的威塞克斯王国的正规军,普瓦捷的瓦卢瓦王国的军队被他们打得根本不敢出城。
五十骑人人激动又紧张,这是他们正正经经第一次与威塞克斯王国的正规军作战,他们会不会失败,会不会死……
胡惊弦傲然看着四周一张张满是恐惧和紧张的脸,大声道:“本座是神眷者,是瓦卢瓦王朝的男爵,是梅勒城的统治者,是贵族中的贵族,是上将中的上将,是人上人中的人上人。”
“本座尚且不怕死,身先士卒,你们怕什么死?”
五十骑只觉心中巨震。
一个骑兵握紧了拳头,低声道:“没错,男爵小姐还不怕死,我怕什么?”自己的命比贵族老爷家的仆役还不值钱,比贵族老爷家的狗还不值钱,尊贵的男爵小姐都不怕,他怕什么?
另一个骑兵眼睛放光,低声道:“富贵险中求,男爵小姐敢冲锋,我就敢跟着冲锋!”
一群骑兵用力点头,高贵的男爵小姐已经拥有了一切,成为了真正的白富美,再也不需要为吃喝拉撒住发愁,高贵的男爵小姐已经可以躺平享受美好生活。
她怎么可能会冒险?
她尚且在冒险!
自己一无所有,怎么可以不赌一把?
一个骑兵恭敬地单膝跪下:“divano hu Jing xian !我将永远跟随伟大的神眷者。”
一群骑兵一齐跪下,握紧了拳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疯狂,赌赢了,富贵荣华,赌输了,早死早投胎。
胡惊弦跳上战马,厉声道:“向前!向前!直到战死!”
五十骑厉声道:“向前!向前!直到战死!”
胡惊弦背上的小惊年大叫:“向前!向前!直到战死!”
胡惊弦率先纵马出了树林,五十骑紧紧跟在身后。
前方的威塞克斯王国的军营越来越近,在月色中越来越清楚。
忽然,军营中有人大声叫嚷:“什么人?”
有人跟着大叫:“敌袭!敌袭!”
黑暗中,有人吹响了号角。
安静的军营仿佛冷水落在油锅中,陡然爆裂,杂声四起。
胡惊弦微笑,一抖手,裹在欧忒耳佩神剑上的兽皮落下。
她握紧了欧忒耳佩神剑,厉声道:“向前!向前!直到战死!”
欧忒耳佩神剑释放出刺眼的光芒,简陋又普通的长剑上金光闪闪,一道道绚丽又玄奥的花纹在剑身上缓缓出现。
一道寒光陡然从剑尖掠到了剑柄,长剑的剑身陡然爆长了3倍长。
一缕缕寒气从剑身上冒出来,四周杀气盈室,气温陡降。
雄壮威武的男声合唱降临天地:“向前!向前!向前!”【注1】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期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五十骑只觉浑身热血沸腾,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对密密麻麻的敌人的恐惧仿佛也不存在了,世上的一切都休想阻止自己。
一个骑兵怒吼:“divano hu Jing xian !杀!”
几十骑齐声怒吼:“divano hu Jing xian !杀!”
军营的某个哨塔上,一个士兵俯视着几十个敌骑冲向军营,哪怕为首的敌骑手中有一把魔法长剑,哪怕天空有神奇的音乐,他的眼中依然没有一丝紧张,唯有狰狞的笑容。
他嘴里恶狠狠嘟囔着:“冲啊,冲啊,快冲啊,都去死吧!”
每天入夜前,法师都会在军营四个大门外以及军营内数处要害位置设下魔法陷阱,然后在次日早晨解除,周而复始。
那士兵狰狞又兴奋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队伍,法师阁下设置的魔法陷阱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些蠢货是被万剑穿心,是被烈火焚身,还是被魔兽吃掉?
雄壮的歌声中,无数知道魔法陷阱的哨兵的狰狞地看着胡惊弦率领50骑拐了个弯,远离军营的正门。
好几个哨兵一边吹响号角,一边鄙夷极了,还以为是夜袭,结果是骚\/\/扰,垃圾!
某个哨塔上,一个哨兵俯视着骑兵拐弯,不屑地道:“胆小鬼,怎么就不敢进攻我们呢?要是敢进攻我们,我一定打得他们叫爷爷!咦……”
那哨兵惊喜地看着骑兵的方向:“……咦,他们去哪里?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那哨兵大笑出声:“哈哈哈!这些蠢货竟然想要去拆围墙!”
他笑得泪水都出来了,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白痴,竟然以为可以轻易拆掉法师老爷施加了坚固咒的围墙。
那哨兵抹着笑出来的泪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蠢到家的骑兵们,期待着这些蠢货一刀砍在围墙的木柱上,然后刀子断了都不曾在木柱上留下一个印痕的惊恐模样。
军营外,胡惊弦纵马冲到军营的木柱围墙前,催动内力,吐气开声:“破!”手中3米长的欧忒耳佩神剑狠狠砍在施加了坚固咒的厚重的木柱上。
那哨兵睁大了眼睛,嘴角的笑容都要满意。
“轰!”粗大结实的木柱遇到了锋利的剑芒,如纸糊般瞬间粉碎,碎片漫天飞舞。
胡惊弦仰天大笑:“好剑!”
军营中无数士兵闻声望去,只见刺目的光芒下,严密的军营木柱围墙上赫然出现一个直径两米的圆洞。
那哨兵和无数士兵一齐惊呼:“不可能!绝不可能!”
胡惊弦弯腰趴在马背上,钻过圆洞,看着慌乱的士兵们,疯狂大笑:“受死吧,爬虫们!”
无数士兵看着胡惊弦身后一个个骑兵进入军营,尖声惊叫:“啊啊啊啊啊!”
有哨兵又惊又怒:“为什么不走大门?为什么打碎围墙?为什么不白天来挑战?你们不守规矩!”
有士兵委屈极了:“为什么不突破魔法陷阱?为什么要绕路?你们还有勇气吗?”身为强敌或者勇者就该明知陷阱还要往陷阱里冲,然后随手破掉一个个陷阱,而不是懦夫般绕开陷阱。
有士兵刚被吵醒,睡眼惺忪,惊讶问道:“谁在唱歌?真好听。”
有士兵尖叫:“敌人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胡惊弦纵马冲进军营,十几个巡逻的士兵举着长矛堵住了去路。
士兵头目凝视着向长矛兵方向冲来的胡惊弦,狞笑道:“弟兄们,该我们立功了!”长矛兵破骑兵简直天经地义,这个手持魔法剑的人一定是贵族,杀了她肯定能升官。
一群长矛兵大声叫嚷:“杀了瓦卢瓦狗!杀了瓦卢瓦狗!”
看准距离,一齐发力,长矛从各个方向刺向胡惊弦。
士兵头目躲在十几步外,嘴角满是狞笑,没有骑兵能够躲过十几个长矛兵的突刺,这个拿着“光剑”的女人死定了,可惜这把光剑肯定要上缴将军,不然一定可以卖很多钱。
十几根长矛从各个角度刺向胡惊弦,眼看就要将胡惊弦刺成刺猬,黑夜中陡然出现一道闪亮的圆弧。
十几个长矛兵手中一轻,长矛尽数折断。
不等十几个长矛兵反应过来,又是一道闪亮的圆弧划破黑夜。
胡惊弦纵马冲出了包围,直奔十几米外的巡逻兵头目。
那巡逻兵头目大惊失色,怪叫一声,转身要逃。
一道光芒掠过那巡逻兵的脖颈,然后消失不见。
那巡逻兵惊恐地看着胡惊弦纵马从他身边经过,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他又惊又喜,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忍不住看着胡惊弦的背影骂道:“贱……”
“噗!”
那巡逻兵的人头落地,脖颈处的鲜血如喷泉般向天空喷洒。
“噗!”
十几个围攻胡惊弦的长矛兵的身体上陡然出现一道红线,上半身沿着红线滑落在地,鲜血狂涌。
四周数十个士兵凄厉大叫,再无拦路厮杀的念头,四下奔逃。
某个营帐内,十几个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四周都是尖叫声和厮杀声。
一个士兵猛然凄厉道:“敌人来了,有几万敌人来了,快逃!”赤手空拳就逃出了营帐。
其余士兵惊恐地跟着他逃出营帐,却见前方几十步外一支骑兵带着火光和血腥向他们冲来。
有士兵大叫:“不!”
有士兵转身就逃。
几十骑飞快追上,手起刀落,惨叫声四起,然后戛然而止。
一个骑兵跳下战马,捡起地上的火把点燃了一个帐篷的边缘,火光几乎在一瞬间就蔓延到了整个帐篷,然后冲天而起,照亮了四周。
那骑兵举着火把厉声叫嚷:“杀光他们!”
黑暗中,一个弓箭手拿着弓箭瞄准骑兵们,四周火光摇曳。
他陡然松手,一支箭矢精准地射入一个骑兵的背部。
那骑兵惨叫一声扑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那弓箭手得意地笑。
忽然,另一个骑兵追到那中箭的骑兵身边,用力拔出了那支箭矢。
一道鲜血随着箭矢的拔出而飚射,那中箭的骑兵凄厉惨叫,身体极力后仰,几乎弯曲成弓。
拔箭的骑兵厉声道:“喝药啊!”
那中箭的骑兵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瓶治疗药水,大口喝下,背后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黑暗中的弓箭手差点惊呆了:“是治疗药水?他们怎么会有昂贵的治疗药水?不是只有骑士老爷才会有治疗药水吗?”
数骑向弓箭手冲去,一刀就砍下了拼命奔逃的弓箭手的脑袋。
混乱的军营中,胡惊弦带着骑兵左冲右突,很快杀到了西门附近。
西门边空荡荡的,与军营中间区域混乱的模样完全不同,哪怕有士兵逃到了这里,也立刻逃回了到处是火焰和惨叫的中间区域。
西门边一群士兵远远地对胡惊弦大声叫嚷:“你过来啊!”
“我要杀了你!”
“胡惊弦,胆小鬼,我们向你挑战!”
好几个骑兵想要调转马头,杀了那些愚蠢的士兵,却被胡惊弦拦住,厉声道:“蠢货!那里一定有陷阱。”
她跳下马,随手将地上的一颗人头像保龄球般贴地滚向西门。
人头甩着鲜血一路翻滚,眼看路途过半,滚动的人头的下方陡然亮起一点光芒。
下一秒,以人头为圆心,十米半径内的地底陡然刺出密密麻麻的几百根两米多高的尖锐的石刺,然后缩回地面,再次刺出,几秒内往返数次,而后才消失不见。
一群骑兵看着依然平整,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的地面,再看看那被刺了数个窟窿的人头,浑身恶寒。
西门边,一群士兵惋惜极了:“竟然被发现了。”
“本来我们可以立大功的。”
一群士兵瞅瞅胡惊弦等人手中没有弓箭,又不敢冒然靠近明显布置了魔法陷阱的西门,嚣张地看着胡惊弦。
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指指点点,有的转身脱下裤子,露出光屁股嘲讽。
好几个骑兵急忙安慰胡惊弦:“伟大的神眷者阁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要理会那些小兵,他们的死活无足轻重。”
胡惊弦冷笑:“胡某这辈子绝不憋屈受气。”
她猛然从马背上跃起空中,双手握着3米长的欧忒耳佩神剑,对着地面,转腕从下往上一撩。
刺眼的光芒斩在地面上,一道道光芒伴随着泥土飞溅,光芒消失,却见地面上有一道宽约半米,深约1米,长达20米的深深剑痕。
西门边百余士兵脸上犹挂着笑容,看着胡惊弦落地,脚下没有光点,没有密密麻麻的石刺,唯有尘土飞扬。
好些人眼珠子都要掉了:“魔法呢?魔法呢?”
“地刺快刺她啊!”
“魔法陷阱被她破了!”
胡惊弦大步向百余士兵走去,手里3米长的光剑在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迹,她恶狠狠地笑:“你们不是叫本座过来吗?本座过来了!”
一群士兵惊恐尖叫,可四周都是魔法陷阱,根本无路可逃。
胡惊弦陡然挥剑,十几个士兵被拦腰砍成两截,鲜血溅得四周的士兵满头满脸的鲜血。
胡惊弦恶狠狠笑:“你们不是向本座露出光屁股吗?继续啊,让本座开心一下。”
无数士兵绝望的惨叫声中,一个士兵怒吼:“杀!我们人多,与她拼了!”
一道剑光闪过,那勇敢的士兵与身边十几个士兵被砍成两截。
胡惊弦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玩得很开心。”
剩余的士兵凄厉惨叫,有士兵颤抖着求饶道:“伟大的神眷者阁下,请饶恕我们这些低贱的人,我们愿意成为你的……”
十几道灿烂的剑光纵横!
几十个士兵一动不动地站着。
胡惊弦缓缓转身离开,淡淡地道:“本座饶恕你们了。”
“噗!噗!噗!”
一连串的声响中,几十个士兵身体断成几百截落在地上,鲜血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