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灯火通明的街道缓步而行,夜风裹挟着赌场残留的香水味拂面而过。永利红8粥面那熟悉的招牌在霓虹闪烁中显得格外温暖。推磊哥从钱包里掏出那张发皱的餐券拍在餐桌上,店员扫了一眼便笑着领我们到靠边的卡座。
磊哥点菜时显得格外豪爽,手指在菜单上飞快划过。烧鹅半只叉烧拼盘豉油鸡...服务生边记边露出诧异的神色。当椒盐鲜鱿和避风塘炒蟹也报上名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够了吧?磊哥摆摆手:反正是最后一天有效期。
菜上得很快,精致的瓷盘在玻璃转盘上摆得满满当当。琥珀色的烧鹅油光发亮,白切鸡的姜葱酱泛着诱人的光泽。可我拿着筷子在碗里拨弄半天,只夹起几根青菜。这些曾经让我垂涎的菜式,如今尝在嘴里都像嚼蜡。
磊哥注意到我的异常,用公筷夹了块最肥的烧鹅腿放我碗里:怎么?不合胃口?我勉强笑笑:可能是最近吃太多这类东西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晚上我们去吃三盏灯那边新开的骨头煲,听说汤底是用老火熬的。
结账时餐券刚好用完,服务员还送了两张代金券。回酒店的路上,我们三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拖得老长。电梯里,鸟哥率先打破沉默:我觉得今天运气正好,应该加大注码。他说话时手指不停摩挲着口袋里的筹码。
房间空调开得很大,但我还是觉得闷热。磊哥坐在床边,把玩着打火机:急什么?细水长流才是正道。鸟哥立即反驳:机会不等人!刚才那张台子明显是长龙...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赌场入口旋转门不断吞吐着人群,心里乱糟糟的。
最后磊哥站起身,拍拍鸟哥肩膀:老规矩,投票吧。我和磊哥都选择保守打法,二比一的结果让鸟哥叹了口气,但也没再争辩。
电梯下行时,鸟哥突然说:要是今晚输了,你俩可得请我吃一个月的骨头煲。磊哥哈哈大笑,电梯镜面里映出我们三个各怀心事的脸。当电梯门再次打开,赌场那片熟悉的喧嚣扑面而来,老虎机的音乐声和轮盘球的滚动声交织成令人心跳加速的旋律。
我们在中场告别后就各自散去。不出五分钟,磊哥的电话进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告诉我爆了三个最后一口,约我去吸烟室碰头。推开吸烟室的门,浓重的烟雾迎面扑来,裹着一股沉沉的烟草气味。一群人围在里头吆喝着,有喊老板需要发财港币的,也有推销槟榔美女香烟的,声音喧闹,交织一片。我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穿过缭绕的烟雾走到磊哥身边。他沉默地站在角落,眉头紧锁,一抹无奈挂在嘴角。我俩就这样默默等着鸟哥。
没过多久,鸟哥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满脸焦急,开口就问磊哥怎么回事。磊哥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疲惫。他说刚刚分开没多久就撞上了五连庄,顺手押了两万,结果全没了。没过两分钟,前后台居然同时跑出五连闲,他心一横,又押了两万,谁知还是一样,输得精光。
我皱着眉头听完,摆了摆手说既然今晚运气不行,就别再勉强了,不如明天再说。我和鸟哥对视一眼,各自从身上掏了两万塞给他。鸟哥却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搓着手说反正睡不着,打算去葡京打几把老虎机,问我们要不要一起。我和磊哥摇摇头,说不如回房间喝点酒,缓缓心情就睡了。鸟哥没多劝,转身走了,脚步匆忙。
跟磊哥回到房间,我拉开冰箱拿出几罐啤酒,一人面前摆了三瓶。我俩闷头喝着,谁也没多说话,只听见啤酒滋滋的气泡声。房间里灯光昏黄,空气里有淡淡的酒气。几瓶啤酒下肚,磊哥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说回去睡了。
我独自留在房间,靠进沙发里刷着手机,屏幕的光亮在昏暗中一闪一闪。眼皮渐渐沉重,脑袋发沉,手里的手机滑落下来。没过多久,意识变得模糊,房间里只剩下匀匀的呼吸声,我便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