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相逢,人生又是一场遗憾,最终我们都会成为岁月中的风景。“路与他人各不相同,何必听风就动容这人间烟火,事事有遗憾,事事也值得。“那天理智战胜了心,我再也没有回头看,最后我们终究只是时间的过客,即是过客,又何必执着,把不堪往事化如烟,旧人旧事翻篇,请用绝对清醒的理智,去压制你不该有的情绪,人生是一场相逢,人生又是一场遗憾,最终我们都会成为岁月中的风景。往事,终究成为过去,曾经,毕竟不会重来,只有忘记才能感受快乐。
初五那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北京丰台。家里待不下去,欠款又到了还款日,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接待我的李经理西装笔挺,说话时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他第一句话就问我胆子大不大,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开始介绍殡仪馆搬运工的待遇。包吃住,月薪两万,说着还给我看了工资表,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我心里盘算着,这待遇确实诱人。李经理又说需要先办证件,让我去一个叫春晖园的小区当保安实习两个月。他说这是必经流程,等证件办下来就能转正。我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就跟着他们的车去了保安公司。
保安队长是个黑脸汉子,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他递给我三份合同,我草草签了字。接着要我交两千四的服装费和一千六的办证费,说实习期满能退还。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千块钱,咬咬牙交了。领衣服时却发现是别人穿过的旧制服,队长解释说实习生都这样,最后要归还的。
春晖园是个老小区,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门口站岗。冬天的风刮得脸生疼,站久了脚都冻麻了。同住的几个保安都是外地来的,晚上挤在宿舍里抽烟打牌。有个老保安偷偷告诉我,他来了半年多,那所谓的殡仪馆工作连影子都没见着。我这才想起合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心里突然发凉。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可是钱都交了,合同也签了,现在走人岂不是更亏?
第二个天更难过。队长开始安排我值夜班,从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有天夜里下大雪,我在岗亭里冻得直哆嗦。巡逻时看见一只野猫蜷在垃圾桶边,突然觉得我们也没什么两样。
就这样我终于干满了一个月,发工资时到手才四百多。我去找队长理论,他说奖金要年底才发。其实此时我已经感觉自己被骗了。说好的包吃住,每天就是白菜馒头,去晚一点就没了。我琢磨就在忍耐一个月。
我给李经理打电话,总是正在通话中。昨天队长说还要再延长一个月实习期,因为说证件还没办好。我站在岗亭里,看着进出小区的豪车,突然明白自己可能永远等不到那两万月薪的工作了。寒风吹过,我把旧制服裹得更紧了些。
终于熬满了两个月,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办公室领工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队长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从抽屉里慢悠悠地抽出一份新合同。
小七啊,公司最近业务多,再续三十天吧。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刺眼的白光,不然这工资和奖金可就...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两个月来,我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收工,就盼着能拿到这笔血汗钱。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李经理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都低着头,没人敢往这边看。窗外的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我闻到了队长身上浓重的烟味,混合着办公室里陈旧的纸张气息。
我...我要报警。我的声音在发抖。
队长冷笑一声,把合同往桌上一拍:随你便。
警察来得很快,但问了几句就说这是经济纠纷,建议我去劳动仲裁。提到奖金,那个年轻警察摇摇头:这个...恐怕更难要回来。
走出办公室时,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手机突然响了,是北京的老同学小王。
小七,你该不会是在跑网约车吧?电话那头小王的声音很急,北京这行当十个有九个是坑,还有殡仪馆招工的也是...
我站在马路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这两个月来被拉长的每一天。算上押金、油费和被克扣的工资,我不仅白干了两个月,还倒贴了七千多。
回到出租屋,我瘫在床上。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楼下大排档的油烟味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我摸出钱包,里面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窗外,北京的夜色渐渐降临,霓虹灯一盏盏亮起。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在光鲜亮丽的表象下,默默吞咽着生活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