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脸皮比城墙厚,专挑软柿子捏。
被许大茂和刘光天两个老狐狸揪住小辫子后,立马低头认怂。
要不是这份圆滑劲儿,他也不可能在改革开放后短短几个月就拉起一支施工队。
可惜他太过狂妄,没把高二学生何飞彪放在眼里,这才阴沟里翻船。
即便东窗事发,被手下供出一堆烂账,他照样靠着一手见风使舵的本事,认罪态度良好,只判了三年。
这回雷豹心里门儿清——眼下这局面必须及时止损,犯不着为争口气全盘皆输。
最理想的情况是把建筑公司高价出手,顺带 三百吨螺纹钢。
就算被刘光天他们戳穿把戏,损失一百七十吨货,自己照样稳赚不赔。
毕竟甩掉了烫手山芋般的建筑公司,剩下的一百三十吨货都是出厂价拿的,怎么着也能小赚一笔。
林真惹不起,他儿女和干儿子也惹不起,谁知道连他手下都这么难缠!
此刻雷豹只想插科打诨,跟刘光天他们讨价还价。
刘光天不耐烦地敲敲桌子:“雷豹,我们没空陪你耗,还等着出去吃饭呢!”
许大茂帮腔:“要打欠条就是没钱呗,没钱就拿货抵债。”
雷豹觍着脸笑:“小姨父,叔,我跟槐花结婚都没办酒,要不这样——五百二一吨,三百吨螺纹钢您全拉走?等我有钱了在院里摆几桌补上。”
“少来这套!”
刘光天一巴掌拍在桌上,“五百一吨,拉走一百七十吨。
剩下的一百三十吨你自己处理。
仓库钥匙交出来,明早我爸带警察来签抵账协议,你最好别耍花样!”
“得嘞...我认栽。”
雷豹耷拉着脑袋,突然又抬头,“不过有个条件。”
“说!”
“别告诉槐花我故意卖建筑公司的事。”
“那得看你配不配合。”
“配合!绝对配合!我又不傻!”
雷豹挤出谄笑,“等三年后出来,我摆酒谢您二位!”
“免了!”
刘光天抓起钥匙就走。
病房门刚关上,雷豹就一拳砸在床头柜上:“狗拿耗子!这事儿没完!”
另一边,刘光天和许大茂酒足饭饱回到四合院,钥匙往八仙桌上一扔。
“爸,雷豹仓库的钥匙。
明天许哥派人拉一百七十吨螺纹钢,八万五明早到账。”
“哎哟喂!光天你可真有出息!”
刘海中激动得直搓手,“一百七十吨!这下总算不亏本了!”
“先别急着乐。”
刘光天慢悠悠端起茶缸,“明天给三分厂送完钱,记得带我去街道办过户房子。”
刘海中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有呢?”
刘海中咧嘴一笑:“待会儿就领你和光福找你大哥算账,这回非狠狠教训他不可!”
刘光福怯生生道:“爸,那八万五还差五千呢,要不...让二哥跟娄晓娥商量商量,干脆凑个整数九万得了。”
啪!
刘光天反手就给了弟弟一耳光:“少废话!要么现在滚蛋,要么补上五千块!没钱就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哎哟!二哥,这明明是大哥惹的祸,你打 啥?”
刘光天冷哼道:“打的就是你这没眼力见的混账!”
刘海中帮腔道:“要不是你二哥出面,林真能按出厂价收?你还想赚林真的钱?活该挨打!”
刘光天不耐烦道:“爸甭跟他废话,明天就让他搬出去,净会添乱!”
第二天清晨。
刘光天匆匆找到林真汇报:“林哥,我和许哥又按出厂价订了170吨螺纹钢,暂时用不上,您看要不要转手?”
林真会心一笑:“是从雷大头那儿收回来的吧?”
刘光天挠头讪笑:“这点小事没敢惊动您。
按这个价收购稳赚不赔,就是还没开始运输,特地来请示您。”
“不必请示。
别说170吨,就是1700吨照单全收,留着以后盖员工宿舍用。”
“明白!林哥!”
“对了,雷豹的建筑队别接手,转卖给别人。”
刘光天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我要转卖建筑队?许哥跟您提过?”
林真意味深长道:“贰大爷这把年纪还跟年轻人较劲,建材公司迟早要黄。
幸好有你兜底,这次才没砸手里。”
刘光天感激道:“多亏跟着您学了本事。
要搁以前,我肯定在旁边看笑话。
这次要不是您愿意出钱,我可垫不起八万五。”
“你把这摊子扛得这么好,我帮你是应该的。
下个月起,你们几个骨干加薪20%,其他人加10%,好日子长着呢!”
“谢谢林哥!那我先去忙了!”
当天,在警方见证下,刘海中与刘光天重新签订了建筑公司抵债协议。
刘光天专业评估后,雷大头明知亏了四五百也不敢吱声,咬牙签字。
手续办完,刘光天立即带着父亲和警方前往工商局。
早有同行买家等候多时——这位原在体制内的行家,正等着接手单干呢。
短短数日内,这家建筑公司已是第三次变更法人。
若非警方协助,工商部门绝不会轻易放行。
直到午后时分,刘海中才将九万元款项补齐三分厂的欠款。
结清后,手中仅剩两万五千元。
兜兜转转一圈,这批三百吨螺纹钢非但没赚到钱,反倒赔上了运输装卸费。
刘光福那一千元刚好填补亏空,他本想抱怨几句讨要补偿,又怕被父亲当场赶出家门,只得噤声不语。
阎埠贵原打算吃些时日利息,不料刘海中三天便归还本金,最终只落得一袋水果。
回到家中,刘光天开口道:爸,危机总算化解了。
这次险些家破人亡的祸事,总不能轻饶了闯祸的大哥吧?
刘海中沉声道:稍等,我先给三分厂蓝厂长去个电话。
方才结款时他正在开会。”通话过程中,刘海中的脸色愈发阴沉。
原本劫后余生的庆幸,渐渐化作不甘与绝望。
的一声挂断电话,刘海中咬牙切齿道:光天、光福,跟我去找光齐那个混账算账!
贰大妈急忙追问:蓝厂长怎么说?怎就气成这样?
还能说什么?蓝厂长差点因此挨杨厂长批评,今后不再直接给我们发货,建材公司要关门大吉了!
天啊!这...这不是两家厂子都没了?
刘光天叹道:果然被林哥说中了。
爸,您就别惦记当什么刘氏集团创始人了,安心养老吧。”
刘光福急得直跺脚:那我这业务员也当不成了?我都已经离职了啊!这不是要失业了?
刘光天冷声道:有火待会儿冲大哥发。
打完就回来收拾搬家,别想在这儿啃老!
我...走吧!别让大哥听到风声跑了!
父子三人气势汹汹来到刘光齐家。
正值董秀妮上班,孩子们也不在家,只有刘光齐躺在屋里听收音机。
听见敲门声还当是邻居借东西,乐呵呵开了门,却见父亲与两个弟弟站在门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未等刘光齐开口,刘海中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孽障!养你这么大头回动手,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哎哟!爸您有话好说...
还装糊涂!因为你,两家公司全完了!光天光福,给我打!
拳脚相加声中,刘光齐的惨叫惊动了整栋楼。
即便自幼习武也敌不过兄弟联手,更遑论暴怒的刘海中在场。
不多时,闻声而来的邻居们好说歹说才劝住三人,此时刘光齐早已面目全非。
刘光天兄弟将积压数十年的怨气尽数发泄,每记拳脚都是对父亲偏心的控诉。
最终连贰大妈都认不出这个鼻青脸肿的长子。
亲友邻居们别担心,不用报警,刘光齐是我大儿子,今天特意带着老二老三来教训这个不孝子。
他闯了祸就跑,害我损失一家建筑公司和建材公司,你们说该不该打!
哎哟!老子管教儿子天经地义嘛。”
就是,何况还是儿子犯错在先,该打!
既然是刘光齐的父亲出面,我们就不插手了。”
看来刘光齐在街坊中口碑确实不怎么样。
也有好心人劝道:都消消气吧,刘光齐已经认错了,看都哭成这样了。”
刘海中没把刘光齐低价抢客户这种丢人事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等邻居散去后,刘海中让刘光齐拿出一千块填补亏空。
刘光齐不敢不从。
拿到刘光福的赔偿金后,刘海中厉声道:马上给我搬走!
爸,我搬走了您加盖的房子不就空着了?多浪费啊?
宁可空着也不给你住!滚!那房子我准备给光天用,他加班晚了可以直接住,方便向林总汇报工作。
你赶紧走人!
刘光天冷笑道:听见没?那房子现在是我的!倒插门女婿就该住岳父家,懂吗?
看着弟弟的窘境,刘光齐心里反倒平衡了些。
刘光福只得收拾行李带媳妇回娘家,还得重新找工作。
想起前几天随手签下数万订单的风光,恍如隔世。
医院病房里。
得知170吨螺纹钢被刘光天和许大茂拉走,槐花痛哭失声:他们抢走建筑公司还不够,连货都要拿走大半!
雷豹叹气道:往好处想,建筑公司就值这个价,咱们不亏。
剩下130吨按出厂价算,转手还能赚一笔。”
可建筑公司能持续接工程赚钱,多少钢材都比不上啊!
建筑行业风险大,刘海中不也急着脱手吗?咱们其实没吃亏。
对了,最近身体有反应吗?
没有。”
不会吧?按日子算应该...要不今晚...
想都别想!我现在没心情!
别生气,等我出去后,凭这些人脉和本钱,随时能重组施工队。”
真的?
当然!我当初就是白手起家的!雷豹暗自苦笑,除了自我安慰还能怎样?
面对许大茂和刘光天,他毫无胜算,更何况还在保外就医期间,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槐花黯然道:希望如此吧。
卖钢材的本钱绝对不能动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