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极为自律，饮酒从不过量，此刻却是满面潮红，眼神迷离，脚步虚浮，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小厮身上，浓郁的酒气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怎么喝成这样？”
林蓁蓁蹙着眉上前，和小厮一左一右将他搀进屋里。
“高...高兴......”
陆寒舟大着舌头，含糊的说道，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林蓁蓁身上，手臂还不安分的环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她颈窝，灼热的呼吸吹在她的皮肤上。
林蓁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到浴房。
吩咐下人备好热水后，她便想帮他褪去外袍，擦洗一下。
谁知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衣带，陆寒舟却突然睁开眼，醉眼朦胧的看着她，然后手臂一用力。
“啊～！”林蓁蓁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带着，“噗通”一下跌进了巨大的浴桶里！
温热的水瞬间浸透了她的春衫，薄薄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头发也湿了大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好不狼狈。
“陆寒舟！你发什么酒疯！”
林蓁蓁又气又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陆寒舟似乎也愣了一下，看着怀里湿漉漉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妻子，眼神暗了暗。
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湿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声音低哑的呢喃：“蓁蓁......别动......让我抱抱......”
他的怀抱依旧有力，带着酒气的灼热体温透过湿透的衣物传递过来，烫得林蓁蓁心尖发颤。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但他却真的只是抱着，再没有其他动作。
这反常的克制，让林蓁蓁心里那点莫名的期待落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清的郁闷。
她忍不住带着点嘲讽的语气，故意说道：“喂，陆大人，你这......算不算是酒后乱性啊？我可告诉你，别借着酒劲干坏事！”
陆寒舟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稍稍松开她一些，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虽然醉意朦胧，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异样的清醒：“...那些所谓酒后乱性之人，不过是......不过是借着酒劲，放纵自己心底的恶念和欲望罢了......真正醉酒的人，脑子......是清楚的，只是......手脚不太听使唤......”
他的逻辑居然还很清晰！
林蓁蓁心念一动，觉得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
她放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的划着他被水浸湿的微微敞开的衣襟，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哦？脑子清楚啊？那之前是谁说的，一晚都离不开我？怎么现在都能分房睡了？这都一个多月了......陆大人，您这气性，是不是也太长了点？还在生我的气呢？”
陆寒舟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轻轻将她推开了一些，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隐忍克制：“水凉了......你快去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
说着，他自己竟撑着桶壁，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水花四溅。
他背对着她，胡乱扯过一旁架子上的干布巾裹住自己，声音闷闷的：“我......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吧。”
看着他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林蓁蓁心里那股憋了一个多月的郁闷之气，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炮仗，轰然炸开！
好啊！陆寒舟！你真是好样的！
宁愿自己忍着，碰都不碰我一下是吧？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
“哼！”
林蓁蓁气得从浴桶里爬出来，浑身湿哒哒的往下滴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坚持住！以后都别来沾边！”
说完，她气冲冲的拉开浴房的门，对着外面候着的丫鬟没好气地吩咐：“进去伺候你们爵爷！仔细着点，别让他摔着！”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冲回了自己的卧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徒留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任凭随后赶来的金嬷嬷怎么在外面敲门劝说，什么“二爷喝多了难受”，什么“二少夫人您医术好，配点解酒药给二公子缓缓”，林蓁蓁都充耳不闻，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心里又酸又胀。
难道......他真的不爱她了？
就因为孩子的事？
这个念头让她烦躁不已。
但转念一想，他若真不爱了，以他的性子，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又是分床又是忍着的......他明明那么想要孩子......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林蓁蓁猛的从被子里坐起来，眼睛眨了眨。
她宁愿相信，是因为避孕的物件实在不好准备，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也不愿相信是他变心了！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起身打开房门。
金嬷嬷还守在门外，一脸担忧。
“嬷嬷......”林蓁蓁压低声音，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红着脸问了出来，“我问你个事......你见识多，知不知道......就是，男子用的，那个......避免女子有孕的......物件，是不是......特别难弄到？”
这毕竟是古代，又没那什么套的。
金嬷嬷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老脸也是一红，神色变得十分为难，支吾了半晌，才压低声音道：“二少夫人......这个......老奴倒是听说过一些。据说......有用鱼鳔、羊肠做的......但那些东西，处理起来极为麻烦，腥臊难除，且......且未必稳妥。宫里的贵人，或者有些大户人家，会用一种极薄的类似油纸的东西，但那是秘方，造价高昂，极难获取......寻常人家，根本见都见不到。确实......确实是不好准备。”
金嬷嬷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