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大帐内,茶器震颤声如蜂鸣。
萧太后掌中星槎碎片发出刺目蓝光,与赵令渊怀中之物共鸣生热,将帐内映得幽明不定。
老太后指尖轻抚碎片纹路,冷笑声如寒冰破裂:“宋使可知,这星槎本是契丹先祖逐鹿漠北时所见天外神物?”
她袖中滑出一卷羊皮,“《辽史·茶货志》有载,太祖耶律阿保机得星槎碎片于黑山白水间,遂立茶驼帮,通商万里。”
谢汝言凝神细观羊皮,见其上绘有星槎四枢方位,竟与宋宫所藏手札截然不同。图中标注北海之枢不在上京,而在更北的“茶伦河”畔。
蒲宗孟烟斗轻叩茶案:“老夫曾闻辽国有个‘冰茶部落’,专在极寒之地培育‘雪顶茶’,莫非……”
萧太后突然拍案,案上茶盏齐齐跳起:“不错!星槎碎片需集齐四枢,更要寻得‘茶灵血脉’之人方能开启!”
她目光如刀扫过皇长子,“这位殿下身上,流着的可是宋室与茶圣陆羽的双重血脉?”
帐外忽传来号角急响,夹杂着骆驼惊嘶。
一名辽兵满脸是血冲入:“报!茶驼帮叛变,纵火焚烧茶草场!”
萧太后勃然变色,袖中茶针疾射帐门:“耶律斜轸这个老狐狸,终究忍不住了!”
转身对赵令渊道,“宋使可愿助我平乱?事成后,碎片与星槎秘辛自当共享。”
众人冲出大帐,但见漠北夜空被火光染成赤红。
数千头茶驼在沙丘间狂奔,驼背上骑手挥舞着缀满茶铃的长刀。
叛军首领耶律斜轸立于高台,手持镶茶晶的骨杖:“萧绰!你私通宋人,违背祖训,今日便是辽茶易主之时!”
他骨杖挥动,沙地突然裂开,钻出数十具身披茶袍的干尸——正是辽国秘术“茶傀葬兵”!
郭大釜抡起帐前煮茶铜鼎,吼声震天:“奶奶的,这群驼背孙子玩阴的!”
铜鼎横扫,将两具茶傀砸得粉碎,碎尸中竟爆出毒茶粉。
林素问急抛“清心茶囊”,药囊遇粉燃烧,散出解毒清香。陆九娘则发现茶傀畏盐,急唤赛义德取来商队储备的岩盐,撒向敌阵。
混战中,赵令渊软剑如龙,直取耶律斜轸。
对方骨杖格挡,茶晶与星槎碎片相撞,迸发刺耳锐响。
耶律斜轸狞笑:“宋人可知,星槎真正力量需以‘茶血祭’唤醒?”
他杖尖突然刺向自身心口,滴血渗入茶晶,整个沙漠突然震动起来!
沙丘塌陷处,露出半截埋藏千年的星槎舰首!
萧太后见状,急将手中碎片抛向皇长子:“快!以陆羽血脉滴入碎片!”
皇长子咬破指尖,血珠落于碎片刹那,舰首突然射出光柱,在空中交织成巨大星图。图中显示四枢汇聚点竟在宋辽边境的“白沟河”——正是百年前澶渊之盟签订之地!
正当星图显现时,远处沙暴中突现一队黑衣骑士,为首者摘下斗篷,露出与刘德妃相似的容颜:“本宫萧耨斤,奉大辽承天太后之命,特来接管星槎!”
她身后骑士纷纷亮出兵刃,刀身刻着与皇城司相似的茶纹。
耶律楚材惊怒:“竟是西辽茶影卫!他们何时潜入漠北?”
三方混战一触即发。
萧太后急令亲兵布“茶驼阵”,数百头战驼围成圆阵,驼铃摇动间形成音障。
萧耨斤则取出一把玄铁茶筝,弹拨间音波如刃,削断驼铃绳索。
赵令渊趁乱接近星槎舰首,发现舰身刻满契丹小字,谢汝言辨读后大惊:“此舰竟是唐末契丹可汗遣‘茶船使’所造,旨在寻访海外茶种!”
突然,舰首开启暗门,涌出大量保存完好的唐代茶种。
耶律斜轸见状狂喜,扑向茶种:“得此神种,何愁辽茶不兴!”却被暗门中射出的茶弩逼退。
原来舰内设有机关,需按《茶经》次序触碰茶器方能通行。蒲宗孟眼尖,发现机关按键正是“炙、碾、罗、煮、饮”五道茶序。
众人依次触发机关,深入星槎内部。
舱壁布满水晶茶罐,罐中浸泡着奇异茶叶,有透明如冰的“水晶茶”,色如翡翠的“蛇眼茶”。
最深处密室中,悬着一套完整的星槎操控台,台上凹槽恰与四块碎片吻合。
但当赵令渊欲放置碎片时,操控台突然投射出陆羽虚影,吟道:“茶道归一,宋辽同源。若启星槎,需释旧怨。”
此时追兵已至门外。
萧太后毅然挡在门前:“老身守此秘密三十年,今日便以血践诺!”
她割掌洒血于地,血水渗入沙土,竟激活埋藏的地脉茶阵。
整个沙漠升起茶香雾气,雾中隐现历代茶圣身影。萧耨斤见状骇然:“你竟启动‘茶魂召唤’?不要命了!”
趁着茶雾弥漫,赵令渊将三块碎片嵌入操控台。
最后一刻,萧太后抛来第四块碎片:“带去白沟河,完成星槎使命!”
碎片归位的刹那,星槎突然解体化作光点,在空中重组成新的地图——标注着宋辽边境所有古茶道的位置。光点最终凝聚成一把青铜茶钥,落入皇长子手中。
曙光初现时,沙漠恢复平静。
耶律斜轸被茶魂反噬化作石像,萧耨斤率残部遁走。
垂死的萧太后取出半块虎符:“此物可号令漠北茶驼帮……告诉他们,真正的茶道在民心……”言毕气绝,手中滑落一卷《辽茶秘录》,记载着星槎与契丹王族的神秘关联。
耶律楚材跪地长泣,随后将虎符交给赵令渊:“太后遗愿,是希望宋辽以茶止戈。茶驼帮历代守护的,其实是澶渊之盟时的‘和茶誓约’。”
他指向东方,“白沟河畔有座荒废茶驿,那里藏着盟约原本。”
众人整顿行装,带着新获的茶钥与秘录踏上东归路。
漠北的风沙中,郭大釜擦拭着沾满茶渍的板斧嘟囔:“这趟买卖亏大了,半两茶叶没捞着,尽吃沙子!”
陆九娘却从行囊中摸出几粒星槎茶种:“老身倒觉得,这能种出茶树的沙漠,比什么宝贝都珍贵。”
行至茶伦河畔,忽见河面飘来无数茶盏,盏中燃着长明灯。
耶律楚材解释这是辽国“茶灵祭”,悼念昨夜战死的茶魂。
众人正感伤时,对岸突现一队宋军,为首将领高呼:“奉枢密院令,迎皇长子殿下回朝!”
却见军旗旁立着个熟悉身影——茶罗煞手持双茶匕,冷笑地望着众人。
河风卷起茶香,赵令渊握紧茶钥。
他明白,白沟河并非终点,而是更大风暴的起点。
怀中的《辽茶秘录》隐隐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刘德妃与辽国势力的勾结,远比想象中更深……而星槎真正的秘密,或许就藏在那个改变宋辽命运的盟约里。
夕阳西下,茶驼铃响。
一支神秘的商队出现在地平线上,驼队满载茶箱,箱上印着陌生的西域文字。
为首商人摘下面纱,竟是在茶岛失踪的蔡迢!
他望着赵令渊等人远去的背影,从怀中掏出一面星槎纹铜镜,镜中映出的却是刘德妃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