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海贼脸色变了变。他们虽然是新人，但不傻，能感觉到那股气息相当的危险。
若敢不掏这钱，怕是要被横着丢出酒吧。
该死的伟大航道，当真是一刻不能松懈，危险至极，吹个牛逼都能遇上狠人！
光头壮汉咬牙掏光身上所有的钱，扔下一大沓钞票，带着同伴灰溜溜地走了。
心中已琢磨起，到哪打工赚足路费回南海！
门关上的瞬间，夏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捡起钞票，熟练地数了数，然后冲角落摆摆手：“没事了。”
阴影里，一个正在擦桌子的身影直起身——是刘九。
他手里拿着抹布，面前的小圆桌擦得锃亮。
刚才那股气息就是由他发出的。
“小九，谢了。今天又小赚了一笔，哪天亲你一回当发工资。”
夏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钱收进柜台，“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心高气傲，不吃点亏不长记性，哪有伟大航道不吃人的。”
刘九把抹布扔进水桶，走到吧台边：“正常。刚进伟大航路前半段的新人，都这样。成长的路上只付出一百多万贝利，很划算！”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靠着吧台喝了一口。酒吧里暂时没有其他客人，显得很安静。
夏琪看着他，笑了笑：“你倒是越来越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偏偏你总是待不长久。怎么，不想出去逛逛？香波地虽然混乱，但有趣的地方不少。”
刘九摇摇头，“露玖和诺琪高去逛街了，至于艾尼路……”
他顿了顿，“估计又在哪个区域和人干架了吧。”
提到艾尼路，夏琪也露出几分无奈又好笑的表情：“那位有趣的空岛人……确实精力旺盛。每天总有不长眼的惹了他，或者他看谁不顺眼就一道雷劈过去。幸亏他还算克制，没闹出人命，也没去招惹天龙人。”
正说着，酒吧门被推开。
一个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的海贼扶着门框，虚弱地开口：“请、请问……有伤药吗？”
夏琪挑眉：“被海军抓捕了？”
海贼哭丧着脸：“不是……是被一个戴头巾、背后有雷鼓的怪人用一根黄金打造的棍子揍的……他说我挡了他的路，还说我太弱，不配在这片海上混……”
夏琪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医药箱推过去：“老规矩，待在这里包你平安，药费加情报费，五十万贝利。”
海贼乖乖掏钱，拿了药膏，一瘸一拐地挪到角落给自己上药去了。
刘九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红树的泡泡，在街道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他能感觉到，就在几条街外，有一股熟悉的雷电气息正在活跃——艾尼路果然又在欺负人了。
香波地群岛就是这样，混乱与秩序并存，梦想与死亡交织。
来自四海的海贼都在这里汇聚，鱼龙混杂。
除了东海的海贼比较少见。
但西海、南海、北海的海贼，却是一茬接一茬。而且，能抵达香波地的，多少都有点真本事。他们的霸气也不是什么稀罕能力，会武装色或见闻色的人，数不胜数，完全碾压现在的东海。
刘九喝完水，重新拿起抹布，开始擦另一张桌子。
夏琪则拿出一本账本，慢悠悠地记录着什么。
酒吧里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个上药的海贼偶尔发出的抽气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香波地群岛特有的喧嚣。
这样的日常，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刘九留在这里，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观察。夏琪的酒吧是香波地情报流通的节点之一，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出现又消失，带来了四海的消息、伟大航路的动态、乃至新世界的风云变幻。
他也听到了不少最新消息。
比如艾斯已经被抓，只是还没公告天下。
比如，七武海中的某位最近动作频频，似乎因此大发一笔横财。
再比如，海军本部近期调动频繁，大量精锐被召回，气氛凝重。
所有这些信息碎片，都能在夏琪这里获得，甚至能大概推演出风暴将至的轮廓。
但他什么也没做，成长的路上充满磕磕碰碰很正常，人还没死呢！
夏琪也什么没做，只是每天照常营业，敲新人的竹杠，卖老主顾人情，维持着这座酒吧微妙的生计。
以她的情报能力不可能查不到艾斯的真实身份，也就波特卡斯·d·露玖当时是以难产而亡的。
刘九擦完最后一张桌子，把抹布洗干净晾好。
窗外，天色渐晚，客人也已离开。
香波地群岛的夜晚，通常是比白天更混乱、更危险。
“她们该回来了。”刘九说。
夏琪合上账本，笑了笑：“这就担心了？在香波地，只要不主动招惹天龙人或者海军大将，以诺琪高的果实能力，自保绰绰有余。”
正说着，酒吧门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诺琪高，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脸上带着购物后的满足笑容。
紧接着是露玖，她只提了一个小巧的手袋，步履从容，神色温柔依旧，女性的魅力无限放大。
“我们回来了！”诺琪高把东西放在吧台上，兴奋地开始展示今天的收获，“看，这是我们今天买到的香波地特产，有很多是其他岛屿没见过的……哦，对了，还有这些，是给老板娘您的，据说护肤效果超级好！……”
露玖走到吧台边，对夏琪微微颔首：“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我很乐意能收到你们的手礼。”夏琪给她倒了杯温水，“今天逛得开心吗？”
“很开心。”露玖微笑，“很久没有这样……普通地逛街了。”
普通。对她而言，这确实是奢侈的体验。
就在这时，酒吧门被粗暴地撞开。
艾尼路走了进来。他今天的头巾有点歪，背后的雷鼓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电火花，但表情却是一种酣畅淋漓后的满足，甚至……带着点意犹未尽。
“回来了？”刘九看了他一眼。
“嗯。”艾尼路在吧台坐下，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今天碰到了三个有点意思的家伙。西海来的，都会点见闻色，虽然弱得像蚊子叫，但至少能感觉到本神的攻击轨迹了——虽然躲不开。”
他三两下吃完苹果，把果核随手扔进墙角的垃圾桶：“不过也就那样。真正的强者，一个都没遇到。无聊。”
夏琪笑着摇头：“真正的强者，要么在新世界，要么在海军本部，要么就是七武海那种级别的，谁会整天在香波地街头打架？”
艾尼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夜幕彻底降临。
「敲竹杠酒吧」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在香波地群岛光怪陆离的夜色中，像一座小小的、安静的孤岛。
刘九看着窗外陆续亮起的霓虹，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笑闹、争吵、乃至战斗的声音，再次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上一口。
香波地的日常，就是这样。
混乱，喧嚣，危险，却也充满了生机。
但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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