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雷子!酸雾!上抛覆盖!”
孙一空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嘶声吼道!
“收到!请好吧您呐!”
徐雷眼中凶光暴涨,如同猎豹般从冷凝罐后闪电探身!
手中的酸液枪枪口高高扬起,对准三角阴影区上方那片因管道交错而形成的狭窄空隙,狠狠扣下扳机!
“嗤——噗嗤嗤嗤——!”
一道粗壮、粘稠、散发着致命腥气的墨绿色酸液柱,并非直线喷射,而是在高压下呈扇面向上方泼洒!
酸液如同致命的雨幕,精准地穿过管道缝隙,带着强大的腐蚀力,兜头盖脸地淋向阴影区后方的空间!
“嘶——啊!我的眼睛!”
“滋滋滋——!”
阴影区后方立刻传来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呼和物体被强酸急速腐蚀的恐怖声响!
刺鼻的白烟混合着皮肉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闰哥!强攻!我切侧翼!”
孙一空的声音如同进攻的号角!
几乎在徐雷开火的同时,孙一空已经从齿轮箱后暴起!
“炎龙”外骨骼动力核心瞬间从静默切换至狂暴的战斗模式!
足底和背部微型喷射口爆发出灼热的气流,发出低沉的嗡鸣!
赋予他超人的爆发力!
他没有选择耗能巨大的激光武器,而是右手闪电般拔出“深蓝”,冰冷的剑身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幽蓝的弧光!
左手则反握着一把高周波震动匕首,匕首刃部发出高频震荡的细微嗡鸣!
他没有直线冲向酸雾弥漫的正前方,而是如同鬼魅般沿着承重墙的阴影,借助“炎龙”的吸附能力,瞬间攀上三米高的墙沿,再一个凌厉的蹬墙反跃,从侧上方如同捕食的夜鹰,直扑三角阴影区的死角!
张三闰如同被激怒的远古巨兽,在压力罐后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他也没有冲向正面,而是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撞向侧面一根支撑着上方数条粗大管道的、锈迹斑斑的承重钢柱!
他双臂肌肉贲张如岩石,青筋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暴起,口中发出非人般的低沉怒吼,用肩膀和后背的恐怖力量,如同攻城车般狠狠撞向钢柱!
“咚——嘎吱吱——嘣!”
钢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和金属疲劳的断裂声!
剧烈的震动如同涟漪般传导至上方的管道网络!
几条早已不堪重负、手臂粗细的锈蚀蒸汽管道瞬间崩断、扭曲、如同沉重的金属巨蟒般,朝着酸雾弥漫的三角阴影区狠狠砸落!
“小心头顶!散开!”
阴影区内传来一声惊恐变调的嘶喊。
就在敌人被头顶坠落的死亡阴影和酸雾灼伤双重打击而分神的致命刹那!
孙一空如同索命的死神,从他们视觉和心理防线的绝对死角——侧上方——切入了战场!
“炎龙”面罩的战术视野中,两个穿着哑光黑色紧身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集成夜视\/热成像头盔的身影清晰无比!
一人正痛苦地捂着脸,身体剧烈颤抖;
另一人则惊惶地抬头看着坠落的管道,手中的枪口下意识地抬高了!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怜悯!
孙一空左手的高周波匕首带着高频震荡撕裂空气的嗡鸣,如同毒蝎的尾针,精准、冷酷、致命地刺向那个抬头士兵头盔与作战服领口连接的、由柔性材料构成的薄弱颈侧!
“噗嗤——嗡!”
高频震荡瞬间破坏了护甲纤维、肌肉组织和气管!
匕首毫无阻碍地齐根没入!
那士兵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的鱼,猛地一僵,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嗬…”,便软软地向前扑倒,鲜血从颈侧和口鼻中汩汩涌出。
同时!
孙一空右手的“深蓝”划出一道凄冷、决绝的弧光,目标直指另一名被酸液灼伤、正试图调转枪口的士兵持枪的右手手腕!
这一剑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辣,封死了对方所有可能的格挡路线!
然而!
那名士兵显然也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精锐!
剧痛和死亡的威胁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悍与疯狂!
他竟不顾左臂和面部的灼伤剧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向后极限仰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断腕的一剑!
同时!
他蜷缩的右腿如同毒蝎的蛰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踹向孙一空因挥剑而露出的左侧肋下空档!
更致命的是,他靴尖处寒光一闪,三根淬着幽蓝暗芒的合金刃刺如同毒蛇獠牙般骤然弹出!
直取要害!
好快!
好狠!
孙一空瞳孔骤然收缩!
对方这以伤换命、同归于尽般的反击,速度和狠辣远超预估!
他左手匕首还深深嵌在第一个敌人的颈侧,右手长剑招式已老,旧力刚去新力未生!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强行拧转腰腹核心,“炎龙”关节发出过载的细微嗡鸣!
硬生生用覆盖着厚重臂甲的左臂外侧,迎着那记致命的毒蝎踢击撞了上去!
“铛——咔!”
合金刃刺狠狠扎在“炎龙”的复合臂甲上,爆出一大蓬刺目的火星!
巨大的冲击力让孙一空身体剧震,整个人被踹得向后踉跄一步!
虽然战甲的超强防御抵御住了穿刺,但那恐怖的动能依旧震得他左臂发麻,肋骨隐隐作痛!
“死吧!”
那士兵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疯狂和剧痛带来的扭曲,趁着孙一空身形不稳,强忍剧痛的左手闪电般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枚闪烁着红色指示灯的卵形手雷!
“你他妈才给老子去死!!”
一声比惊雷更狂暴、更愤怒的咆哮在士兵身后炸响!
如同地狱之门洞开!
张三闰那如同人形凶兽般的身影已经冲到了!
他根本没看地上倒下的那个,蒲扇般、布满老茧的巨手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一把精准地抓住了那名士兵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右脚脚踝!
五指如同钢钳般瞬间收紧!
“过来吧杂种!”
张三闰狞笑着,全身的力量如同火山般爆发!
腰腹拧转,手臂抡圆,竟将那士兵整个身体如同挥舞一个破麻袋般,带着恐怖的离心力,朝着旁边一根粗大的、表面布满了狰狞锈刺和硬化油污的废弃主蒸汽管道,狠狠砸了过去!
动作狂暴野蛮,充满了最原始的毁灭力量!
“砰——咔嚓嚓——噗!”
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的骨裂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那士兵的身体以一个完全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着,重重拍在布满尖刺的管道壁上!
他头上的夜视头盔面罩在撞击瞬间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爆裂开来!
鲜血混合着破碎的牙齿、骨渣甚至可能是脑浆的混合物,呈放射状喷溅在锈迹斑斑、暗红发黑的管道表面!
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像一滩彻底烂掉的肉泥,软绵绵地顺着管道滑落在地,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战斗在兔起鹘落、血腥残酷的十数秒内结束。
孙一空用力拔出嵌在敌人颈侧的匕首,甩掉刃上粘稠的血珠和碎肉,冰冷的金属表面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幽光。
张三闰喘着粗气,如同刚刚犁完地的老牛,甩了甩沾满血污和锈屑的大手,胸膛剧烈起伏。
徐雷也端着酸液枪,保持着警戒姿态靠拢过来,枪口还冒着丝丝白烟。
“两个……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清道夫级别的。”
孙一空蹲下身,快速而专业地翻检着两具余温尚存的尸体。
装备极其精良:改装过的制式突击步枪,配备高级消音器、热融合瞄具和战术灯;
作战服材质特殊,具有出色的防割和一定程度的耐腐蚀能力(徐雷的酸液只造成了皮肉灼伤,未能致命穿透);
身上没有任何标识、铭牌,干净得像从未存在过。
战术背包里只有标准弹药、急救包和高效能量棒。
“妈的,栽在这种狠角色手里,也不算太冤。”
徐雷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用靴尖小心地踢了踢尸体,脸色凝重,“这身手,这装备,比‘白塔’圈养的那些狗腿子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孙飞这老王八蛋,是把看家护院的‘鬣狗’都放出来守这鬼地方了?”
“看来‘西。管道’不仅是一条线索,”
孙一空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周围被探照灯不时扫过的、仿佛择人而噬的钢铁丛林,
“更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屠宰场。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或者说……任何试图探查这片区域‘秘密’的人,都是他们的清除目标。”
“深蓝”剑柄的悸动在击杀敌人后并未平息,反而更加清晰,指向性更强。
“那二狗兄弟他……”
张三闰脸色猛地一变,想到李二狗可能遭遇的陷阱,拳头瞬间攥紧。
“不一定。”
孙一空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他大步走到刚才被张三闰那惊天一撞撼动、并间接砸死了第二个士兵的那根粗大无比的废弃主蒸汽管道旁。
这根管道直径接近两米,锈蚀严重得如同老人的皮肤,布满了裂纹和剥落的锈块,但主体结构看起来异常坚固。
他举起“深蓝”沉重冰冷的剑柄,用力地、有节奏地敲击在冰冷厚实的管壁上。
“咚…咚…咚…”
声音沉闷,带着金属特有的回响,但不同于实心物体的短促,而是传递出一种……空旷感?
仿佛敲击在一面巨大的鼓上。
“空的?有门儿?”
徐雷忍着左臂被电击针麻痹的酸痛和虚弱感,眼睛一亮。
“不完全是。”
孙一空侧耳凝神,眉头紧锁,“里面有空间,但回音……有点怪,带着一种粘滞感,不像纯粹的空气回声……像是……隔着水?或者淤泥?”
他再次敲击,试图分辨。
就在这探寻的瞬间!
“嗡——嗡——嗡!”
一阵更加急促、更加响亮、如同死神催命符般的尖锐蜂鸣声骤然响起!
比刚才的锁定警报更加刺耳!
更加充满恶意!
来源——就在他们头顶正上方!
那片由巨大管道交错形成的、如同钢铁穹顶般的复杂区域深处!
“糟了!还有狙击手!被高敏探测器锁定了!”
孙一空脸色剧变,厉声嘶吼!
“在上面!罐子后面!”
张三闰猛地抬头,夜视目镜瞬间捕捉到上方七八米高的一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半蹲在一根横跨的巨大管道上,手中端着一支造型奇特、枪管细长、带有复杂多光谱集成瞄准镜的狙击步枪!
枪口下方一个碟形装置正闪烁着不祥的红光——正是那蜂鸣的源头!
枪口已然死死地指向了他们三人!
“散开!”
孙一空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等待的就是这三人聚集、心神稍松的致命时刻!
“咻——!”
一声轻微到几乎被蜂鸣掩盖、却带着诡异穿透力的破空尖啸!
不是子弹!
一道细长、闪烁着幽蓝色不稳定电弧的金属针状物,如同来自地狱的毒刺,瞬间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徐雷因抬头观察而暴露的、刚刚抬起准备指向威胁方向的左臂三角肌位置!